44.第四十四章
章節變成蝴蝶飛走了, 補足比例可看。^3^
可別人不這麼想。
一大早董鄂氏就過來了, 後頭跟著十來個奴才,挑的全是大件貴重物品。
打眼望過去,有翡翠屏風、紫檀擺件、羊脂玉的送子觀音、宋朝的詞表、唐朝的畫,估算起來都是價值連城的東西。
一個個在陽光下閃著貴重的光芒,瞧著有雅有俗,誠意十足。
衛有期推脫:「多大點子事,不值當, 三嫂快收回去。」
董鄂氏搓著小手手,可憐巴巴道:「送這麼多東西, 也是有我的私心在, 這要不是你點出來,我竟不知有喜,前段時期多有怠慢這孩子, 這會兒後悔, 又不知道怎麼補償,厚著臉皮來求一求弟妹,勻我一罈子花醬吧。」
完了捏著手帕緊張的望著她, 後知後覺的補充:「也不知道這孩子有沒有福氣,能不能受得了花醬, 若是不能, 就當嫂子白說。」
這花醬她當初也得了一小罐, 比拳頭沒大多少的罐子, 吃不到一個月就見底, 可她分明覺得自己體態輕盈不少,說不上花醬哪裡好,可心底總是念念不忘。
最後一句話,也是給彼此遞梯子,免得最後不行下不來台。
見她沉吟,董鄂氏心裡一沉,有些失落,卻還是婉言笑道:「知道為難你,我這也不是必須的,不強求,不強求。」
衛有期沒說成,也沒說不成,先是讓她手腕伸過來,仔細的把脈以後,斟酌道:「花醬新興起來,你肚子里還有孩子,還是以穩妥為要。」
不吃是最穩妥的法子,董鄂氏聽到回答,心下難免不舒服。
衛有期執起她的手,誠懇道:「不是不給你,實在孩子的事賭不得,我給你一瓶子花露,你回去用蠶絲片浸了,敷在臉上,保管孕期肌膚如常。」
說著拿出自製的一沓蠶絲片遞給她,這是內造處剛進上來的,薄如蟬翼,柔軟貼膚。
董鄂氏好奇的翻著,疑惑道:「我就知道蠶絲蛋白粉可以消除面部黑斑,竟不知道蠶絲還可以這麼用。」
衛有期挑眉微笑:「世界那麼大,咱不知道的多了去。」
說完給她示範一下,這蠶絲片應該怎麼用。
這蠶絲片是以前小侍兒愛用物,那些凡侍沒有修為,為了保護自己一張臉蛋也是拼了。
根據臉頰尺寸,用蠶絲織成薄片,將五官挖出窩來,貼在臉上特別舒服。
董鄂氏愛不釋手,後院女子最怕的,不過是容顏易老,恩愛易逝。
雖然沒有得到想要的,可是有這一瓶子花露也滿足的緊。
兩人又絮絮叨叨的念了一會兒養胎經,董鄂氏感慨:「你懂的可真多,都是怎麼知道的?」
衛有期這時候已經知道,滿清建立不過幾十年,對於教育的普及度非常低,這些福晉也不過是識字,懂一些風花雪月的詩詞。
再高深的,就掌控在男人手裡。
因此淡淡一笑,揶揄道:「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
董鄂氏呵她癢:「我聽出來了,你笑我!」
兩人笑鬧了一會兒,董鄂氏就告辭離開,衛有期直接送她到三所門口,才施施然的回去了。
那些禮物既拿來了,就沒有再拿走的道理,衛有期暫時收下,總要再還回去的。
剛進後院,小德張就過來稟報:「太子妃送帖子來,說是毓慶宮的曇花開了,請您過去。」
曇花一現確實珍奇,再一個對方地位比她高些,衛有期就點點頭,讓海棠記下,明兒一早,記得提醒她。
求著她,倒還要勞她走一趟。
衛有期眼神幽深,唇邊勾起一抹冷笑。
太子妃好大的架子,這高高在上的姿態,惹她不喜。
回屋換了騎裝,衛有期帶著身後的幾個宮女,施施然去了騎射營。
前些日子磨著胤禛去求了皇阿瑪,允她隨意使用騎射營,這是皇子福晉中的頭一份,很多人投來晦澀不明的目光。
衛有期坦然以對,大福晉忙著生孩子,再一個大阿哥是長子,大福晉關注點永遠在太子妃身上。
而太子妃作為未來的一國之母,看著她們更是高高在上。
三福晉跟她倒要好,五福晉輕易不會表達自己的想法,七福晉剛嫁進來,還維持著新嫁娘的嬌羞。
後面打從八阿哥胤禩起,都還未成婚。不過胤禩已經定了和安親王府的外孫女成婚,定婚儀式在安親王府,婚禮定了後年,也在安親王府。
很多人私下裡竊竊私語,說八阿哥是安親王府的貴婿。
八阿哥對此不置可否,平日里跟郭絡羅氏沒有走動,可跟安親王府你來我往,也挺熱鬧的。
對於這個福晉,他心裡一萬個滿意,不說安親王府在滿漢文人之間的地位,單郭絡羅氏就極得他的心。
這麼想著,一路上倒是很快到了騎射營,不巧的是康熙正在考校眾阿哥騎射,見她進來了,瞟了一眼,轉而朝胤禛語重心長道:「眾阿哥中,當屬你騎射最為一般,連老八都比你強,可上些心。」
胤禛抿嘴,神色淡淡的,見康熙訓完,就恭謹應是。
衛有期輕笑一笑,笑吟吟的上前來。
凝滯的氣氛頓時一松,康熙笑道:「你要來就好好的練習,正好讓老四教教你,讓他好好的鞏固一下。」
衛有期這會兒沒空觀察眾阿哥,一掃而過,目不斜視道:「都說夫妻一體,他不夠的兒媳來補,不就是騎射差嘛,有什麼要緊。」
說著挑眉看向康熙,朗聲道:「不知夫君哪裡不得皇上的眼,兒媳替他打個翻身仗如何?」
她一來,康熙也想著要大家放鬆放鬆,因此毫不猶豫道:「瞧見遠處一百米的靶子了嗎?等會你騎著馬用箭射它,外環都算你贏!」
還怕她不明白,細心的解釋,康熙存著看笑話的心,讓衛有期去的。
也不是康熙小瞧人,實在是衛有期體態風流,那楊柳細腰美則美矣,射箭怕是不能勝任。
大阿哥挑眉一笑,看向胤禛朗聲道:「老四,你這夫綱不振啊!」
眾阿哥頓時鬨笑出聲,胤禛淡然以對,冷冷道:「有一個完美的福晉,確實比較煩惱。」
明明是可愛的小兔子,總覺得在她眼睛里,這都成了麻辣兔頭、燉兔肉、燒兔子、燜兔肉、兔肉湯……
瞬間失了把玩的意境,把兔子往她懷裡一塞,轉瞬又說起別的來。
陳氏是漢人女子,對琴棋書畫最是精通,兩人一個撫琴一個繪畫,倒是相得益彰。
沒一會兒,衛有期就停了下來,陳氏如今正在孕期,輕易勞累不得,撫琴看似不顯,實則也挺累人。
遣海棠上了一杯白開水,又令臘梅去庫里拿一包茉莉花來,笑道:「約莫足月了就喝起來,這東西能讓生產順道一些。」
陳氏如獲至寶,誰不知道老四福晉一出手就是好東西,千金難求,沒看太子妃也鎩羽而歸,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宮中其他人早都起了心思,想要求一點來,只等著領頭人成功呢,誰知道領頭人折了。
衛有期又何嘗不知,這些沾了靈液的花醬,對她們來說的重要性。
就連她見慣了天材地寶,也離不了這靈液。
跟陳氏正在閑話,另有幾個小答應也期期艾艾的來叫門,衛有期讓人請進來,一味的上茶,本人並不露面。
她今天敢招待這幾個,明天就能把康熙的三宮六院認個齊全。
投緣了,不管身份高低,她都是願意結交的,可是懷著明確目的過來的,她就是不大待見。
陳氏有些擔憂,欲言又止。
蟻多咬死象,這麼多人,若是一人一句壞話,與四福晉也是不小的困擾。
衛有期不在意,抿了抿頭髮,漫不經心的抄起花剪,咔嚓剪下大朵的玻璃翠,仔細的瞧了瞧,別在陳氏的耳邊。
端詳片刻,贊一聲趁她,才笑道:「上面瞅著呢。我跟嬪妃們走的太近,有些人要睡不著了。」
陳氏瞬間沉默了。
越是出風頭,越是要低調,免得木秀於林。
舔了舔乾澀的唇,陳氏想,這真是甜蜜的苦惱。
轉瞬又想起別的,隱晦的在衛有期肚子上掃了一圈,如今大家並不強求,還有一個原因是,一點都不缺這些花醬等物的四福晉,還未開懷。
只是一些強身健體、美容養顏的功效,眾人在意的有,不在意的也有。
若是四福晉傳出有孕的名頭,各路牛鬼神蛇就要出來了。
衛有期笑的胸有成竹,送走陳氏之後,施施然回了內室。
剛送走幾個小答應,就看到小德張在客廳外晃了一眼。
胤禛大馬金刀的坐著,沉聲道:「都送走了?」
衛有期點頭,接過他手中的單子,上面寫著玫瑰千斤、茉莉千斤、櫻桃千斤。
「成色如何?」
胤禛老神在在,總算找回一點自信:「我辦事,你儘管放心。都是撿了極品來摘,搜羅了方圓百里。再遠就不成了。」
這世界交通不便,再遠一天運不過來,花開敗了就不好吃了。
剛剛弄起來的攤子,各處也沒有據點,更是難為,有這麼多也不少。
京城早就搜羅一圈,能買的都買盡了。
往周邊又擴散一圈,才算弄出來這麼多。
衛有期點了點桌子。這麼多的鮮花,說多也多,說少也太少了些。
可她不願意將就,只能遺憾的放棄,摘些花骨朵運過來也是成的,做花醬要用剛剛盛開的花朵最好,花骨朵運過來也差不多開了,到底不自然。
她是要賣大價錢的,原料關定是要把嚴實。
這晾制的活,交給了烏拉那拉一家負責,也給他們多一點進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