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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雪:哼, 沒有交夠定金, 我的寶貝弟弟們才不給你們看!  宗三左文字輕笑一聲,眼中終是也浮現出了几絲怒意,又努力掩飾著, 粉色的頭髮微微飄動, 擋住了他的側顏, 「果然是她做的嗎?」


  江雪左文字覺得自家弟弟應該是想偏了, 又不大想要告訴對方自己會知道的真正原因——其實在審神者昨天說出那句話之前, 自己就已經從夢境中了解到了這件事情。


  大概是一種直覺吧, 有一種如果說出去這個原因, 弟弟會更加擔心愧疚的感覺。


  江雪左文字抬袖,輕輕地一聲嘆息,無奈地直起腰板,伸手放在宗三的頭上, 在他疑惑地抬頭看自己的時候, 動作輕柔地撫摸他的頭頂,低聲道:「我沒事,只是想要知道事情的緣由罷了。」


  宗三左文字看著眼前探身摸自己頭的江雪,沉默著, 卻在對方要收手的時候,飛速地抬手抓住他的手腕,彼此都有些驚訝, 不過是下意識的動作, 但是他並不想要鬆手, 就這樣抓著江雪左文字的手,重新放回了自己的頭頂,頭輕輕地蹭著他的手心。


  有些驚詫,江雪左文字的呼吸一屏,從未見過這樣的宗三左文字,大概是還有比自己還要年幼的小夜在,他表現出的更多是一種成熟,對練度低的自己,也更多的是照顧,這樣子像弟弟一般想要被自己寵愛的模樣實在是未曾聽聞,也未能見過。


  宗三左文字輕蹭著江雪的手心,緩緩地鬆開握著他的手腕的雙手,微微低頭,藍眸中閃動著流光,是滿溢的淚水,如同珍珠一般的閃亮,滑落臉頰,無聲的哭泣著。


  江雪左文字難得的瞪大眼睛,連忙掏出自己的手帕,也顧不上摸頭的動作,起身快步走到宗三左文字的身邊,輕輕地用手帕拭去他的淚水,輕聲道:「宗三,不哭不哭,有事情便和我說吧,我一直都在的······」


  「兄長······」宗三左文字抿嘴,抬頭露出一個笑容,卻令江雪左文字越發的心疼。


  江雪左文字見他這樣,感覺自己的胸口收到了重重的一擊,梨花帶雨的美人弟弟對自己笑了,他下意識地說道:「宗三你說,想讓我做什麼都可以的。」


  大概這就是弟控重病症患者的病症體現吧↑

  宗三左文字輕搖頭,將眼淚擦拭去,抬手握住江雪左文字的手,笑道:「不用的,只要兄長還陪在我們的身邊這便足夠了。」


  江雪左文字眨眨雙眸,莫名的有一種受到了欺騙的感覺。


  宗三左文字繼續說道:「兄長,你想知道的一切裡面,只要有我知道的,我全都告訴你。」


  江雪左文字眼睛一亮,感覺自己那個噩夢的源頭終於可以找到了。


  「其實我知道的也不多,」宗三左文字斟酌著語言,最後說道,「我比兄長來的要晚,在我來的時候,本丸里比較多的都是太刀和大太刀,打刀和短刀基本沒有,不過小夜倒是已經到了。」


  他輕笑了一聲,雙眼彎起,抬袖半掩臉,「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審神者那種『歐洲人』血統吧,所以常見的刀劍基本上沒有,但是罕見稀有的刀劍卻一應俱全,完全沒有被落下的。」


  「審神者?」江雪左文字沉默了片刻,囔囔道,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審神者說自己是她的初鍛刀,加之三日月宗近說的話,也就是說,宗三口中的審神者應該是上一任的了。


  「是的,我說的審神者是上一任的這個本丸的審神者,她是一個好人,接任了這個被凈化過的暗墮本丸,並且鍛造出了新的刀劍,擔任了不到一年的時間,卻已經達成了全圖鑑的成就。」宗三左文字想了想,簡單地介紹了一下。


  隨後他便說起了這個本丸的情況,「我知道的也不大清楚,只是大概知道這個本丸原本是一個暗墮本丸,但是因為某些原因,時之政府想要再度循環利用,保留了幾把刀劍,其他的全都刀解,最後就到了審神者的手裡?」


  「說到這個,審神者的事情我不是非常的清楚,她給予了我們很多的自由,短刀和打刀都是大家自己出陣帶回來的,我和小夜也是兄長去戰場上帶回來的呢,而且她還給我們留了很多的錢財,就是不怎麼出現在我們的面前,喜歡去現世玩耍,但是培養了我們的獨立性。」


  宗三左文字回想了一下,突然一笑,「只是大概知曉審神者的初鍛刀就是三日月宗近,當時直接為三日月的美貌所折服,然後就私奔了······咳,不對,是帶著三日月去闖蕩現世了。」


  江雪左文字睜大眼睛,私奔?三日月殿下貴為最美的刀劍,審神者會喜歡對方的容貌倒是挺正常的,但是私奔什麼的,他想到三日月宗近那腹黑與天然並存的性格,突然產生了一種不可思議的感覺:

  ——居然拐賣審神者,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三日月!


  ——平時看起來挺穩重的,原來是有叛逆期啊······


  三日月宗近:不,等等,你聽我解釋,一切不是這樣的!

  江雪左文字反手擋住從葉間灑落的光影,清淡的藍眸中映射著這密林的寂靜與安寧,他輕輕地抬腳,腳下發出「吱呀」的聲音,是枯枝落葉斷碎的聲響。


  時光在這個森林中輕輕地流淌而過,留下的痕迹一點點地被掩蓋,就如時光在生活中的痕迹一般,作為付喪神的他們經歷了太多,一切都是如此,一點點地掩埋在了歷史的長河之中。


  江雪左文字輕嘆了一聲,手搭在刀柄之上,看著眼前這條蜿蜒的小道,或者說,被不少人走過而導致植被有些稀疏的區域,與身邊的博多藤四郎相視一眼。


  他們的背上都背著一個籃子,裡面放著這一次遠征所得到的資源,本來應該就此歸去,但是葯研來之前拜託他們到附近找找看有沒有什麼本丸所需的藥品。


  畢竟本丸的開銷還是有些大的,供應了這麼多的刀劍男子,就算是有博多和物吉把控著財政,仍舊避免不了有些匱乏,若是可以在遠征中帶回更多的資源,那就更好了。


  由於來的敵方所屬與紀伊半島,離伊豆七島倒是較為接近,他們便選擇了便裝坐船隻前往了伊豆七島中最近的島嶼。


  要說這伊豆七島最有名的就屬明日葉了,明日葉也正是江雪左文字他們此行的目的。


  縱使帶回去本丸里用不上,也可以交給博多藤四郎拿去網上售賣,一定可以為本丸增添新的資金的。


  太郎太刀有些艱難地在森林中前行著,身形較大的他在走這些狹窄的敵方著實有些痛苦,時不時得衣物被樹枝掛到,還有走著走著就會帶走一個鳥窩什麼的,都讓他有些苦不堪言。


  苦笑了兩聲,太郎太刀默默地把頭頂上的那一窩鳥窩重新放回了樹枝上,打量了一番這片森林內部,有些無奈,明明明日葉可以在市場上直接購買,但是博多藤四郎堅持要自己採摘。


  他一邊嘆息著,一邊隨手從灌木叢中找出一些較為常見的藥草,摘下扔進身後的籃子里。


  博多藤四郎回過頭盯著太郎太刀,摸摸下巴,口裡囔囔道:「總感覺你在說我的壞話······」


  太郎太刀一愣,裝作什麼也沒發生的模樣,似乎非常的純良,心裡暗嘆短刀的偵查能力實在是太強大了,尤其是極化短刀,都到達了直覺了嗎?

  物吉貞宗掛著笑顏,用他那超乎眾人的直覺給大家指路,一路上成功地避開了猛獸,也找到了很多森林裡的珍寶,過沒多久,大家身後的籃子已然滿噹噹的,收穫豐富。


  物吉貞宗見狀,一拍手,笑道:「好啦,既然收集的差不多,那我們就去摘明日葉吧!」


  說著,他的手指向了一個方向。


  江雪左文字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正是剛剛他們一路走來的方向。


  額上忍不住地滑下了幾道黑線,江雪左文字瞥了一眼笑得燦爛的物吉貞宗,莫名地升起了一絲危機感,或者說深深的擔憂:

  ——本丸良心之一的物吉貞宗也墮落了。


  ——昔日的小天使已經變成白切黑!


  ——整個本丸看起來沒有幾個純良的存在了,我要怎麼在這個本丸生活下來?

  ——要不要去找找一本厚黑學之類的來看看?


  江雪左文字咳嗽了一聲,假裝什麼都沒想的樣子,在物吉貞宗疑惑的目光注視下,調整了一下肩上的背帶,讓自己可以背籃子背的更舒服一些,默默抬腳就往那個方向走。


  物吉貞宗茫然地看了他一眼,總覺得對方腦子裡應該是想了什麼東西才對,究竟是什麼呢?


  他摸摸下巴,把這個疑惑拋至腦後,緊跟其後,一邊指點著行走的方向。


  嘛,我就不在意這個問題了,反正直覺告訴我不是什麼比較重要的問題,我的直覺是不會出錯的。


  博多藤四郎盯著太郎太刀身後那個最大的籃子,裡面的資源和藥草已經把它填的滿滿當當,這令博多的眼睛發亮,散發著讓人不禁往後退幾步的垂涎目光。


  太郎太刀若無其事地往前走著,雖然一直以來都是作為神社所供奉的刀劍,但是他還是知曉很多知識的,尤其是在這種尋找東西的地方也是非常靠得住的,當然,如果不是在這種充滿了限制的森林就更好了。


  對於博多藤四郎的目光,他直接選擇了忽視,他和博多的合作又不是第一次,早已習慣了對方這種盯著資源就差流口水的目光。


  所以他很淡然地隨手摘下幾個果子分給大家一起食用,在江雪左文字的注視之下微微偏頭,一個問號冒出頭。


  江雪左文字咽下了口中的疑惑,總感覺只有自己是正常人了,就連太郎太刀也是個被污染了的腹黑存在啊!

  用手帕擦拭了一下果子的表面,張嘴就咬了一口,嗯,脆甜脆甜的,非常符合自己的喜好,而且滲出的汁水滋潤了有些乾渴的喉嚨,倒是令他放鬆了幾分。


  他們往回走了一段路,總算是回到了原來的上岸之處,腳下細緻的沙子被踩踏著,顯出一個個顏色較深的腳印,在不遠處的高地上,一片明日葉隨風搖蕩著。


  江雪左文字他們相視一眼,不約而同地選擇了攀爬而上,江雪左文字站在這下方,抬眸看著那三道於斜面上攀爬的身影,輕輕地挑起嘴角,腳向後一劃,就打算跟著他們一起攀爬。


  一條在陽光的注射下閃爍著銀光的透亮鎖鏈悄然順著沙灘向他而來,纏上他的腳踝。


  江雪左文字只覺腳踝處一涼,沒有多想,腳下一點就打算躍出,不想被東西直接拉扯到,摔倒在沙灘之上。


  眼前的寄居蟹從螺貝中慢悠悠地爬出來看了一眼,又縮了回去。


  海水隨著風而起浪,悄然漫過他的身體,隨後又退下。


  江雪左文字沉默了片刻,慢慢地從沙灘上站起,隨手掃去臉上粘上的沙粒,又揮了揮長袖與衣服,將一些沙粒都掃去。


  低頭,只見一條鎖鏈纏在自己的腳踝之上,一直連到了海中。


  抬腳扯了扯,沒有辦法動彈,反手拔刀而出,銀光在刀鋒處閃爍著,一刀劃下,不見鎖鏈傷到分毫。


  茫然與疑惑交錯著,江雪左文字抬眸看了一眼已經爬上了高處的夥伴們,對他們揮揮手,示意自己待會才跟著上去,隨後低頭循著這鎖鏈的方向,看了一眼藍汪汪的海水,彎腰抓住鎖鏈,用力一拽,一個粉色的巨大貝殼從海中騰飛而起。


  伴著震驚的表情,江雪左文字眼見著這個粉色的貝殼在空中飛了一段距離后落在了自己的不遠處,腳踝上的鎖鏈的的確確是連接著這個貝殼的。


  根本沒有想到自己拉個鎖鏈可以得到一個巨大扇貝的江雪左文字思索了一下,持刀慢慢地走過去。


  作為付喪神,該有的知識他還是有的,這麼大的扇貝會出現本就不正常,還會連接著莫名其妙的鎖鏈,說不定是成精了,更何況自己剛剛還聽到了一聲驚呼,不要告訴自己那一聲女孩子的驚呼是假的!


  待到他走到這個巨大貝殼的前方,相隔僅有三步之遠的時候,貝殼似乎顫了顫,江雪左文字沉默地將本體持於面前,警惕地看著眼前的貝殼,沒有再接近半分。


  貝殼顫了顫,最後打開了一道縫。


  江雪左文字眼看著一雙有些俏皮的眼睛透過這條縫觀察著外面的世界,明顯是看到了自己,對方受到了驚嚇,又把貝殼合了起來。


  又等了一會兒,貝殼方才再度開啟。


  只見一名著一身粉色和服的人魚妹紙坐在貝殼中,她的手中持著一把摺扇,隨著貝殼的打開,這個貝殼原本光滑的外觀也隨之改變,出現了一枝較為粗壯的櫻花樹樹枝,紛紛櫻瓣灑落,她的魚尾也隨之搖擺著。


  江雪左文字在她的身上停頓了一秒,隨後注意力就停在了她手中的那一根鎖鏈上面。


  別開玩笑了,這不就是纏在我腳上的鎖鏈嗎?!


  人魚妹紙看了一眼大海,再看一眼江雪左文字,突然一拉鎖鏈,大聲地沖著海洋叫道:「別追了!這就是我選的丈夫!」


  江雪左文字未問出口的話瞬間被噎回了喉嚨深處。


  ——海邊走一遭就多了一個妻子。


  ——新的尋夫方式:鎖鏈直接綁人!


  ——節操不保,究竟是誰誣衊我!

  ——人魚妹紙請你看清楚一點,一刀一人魚種族不同,是不可以結合的!


  「這樣啊,」江雪正宗思索了一下,「很高興認識你們。」說完這句話后又陷入了沉默,知道後面才想出要說什麼,「我是江雪正宗,五郎入道正宗的作品,我的正宗刀銘雖然與其他的正宗有所不同,但是的確是真品,這一點是無疑的,現在是江雪齋的愛刀,以後的話大概也是那樣了······」


  他這麼說著,大概是想到了什麼事情,斂眸,看著被自己握在手裡的江雪左文字的手,抬手輕湊到他的身邊,見他不著痕迹地躲了躲,眼神暗了一下,抬手從海青中拿了一條紅色的發繩,手指滑過他的長發,輕輕地在發尾處簡單地束起,甚至惡趣味地打了一個與江雪左文字的氣質完全不符的蝴蝶結。


  「若要說這種事情,喜怒哀樂,生死輪迴,皆為劫數,這世間又有什麼是逃脫命運的呢?」江雪正宗的手指理著江雪左文字的發尾,輕聲說道。


  「確實如此,若是這世間可以多幾分和平,少幾分戰爭,百姓安居樂業,更是幸事。」板部岡江雪齋大笑道,動作優雅地抿了一口茶水。


  江雪正宗瞪了他一眼,肯定是這個傢伙教壞了我的小徒弟!

  板部岡江雪齋身體一顫,茫然地看了看四周,沒找到自己出現這種有些危險的感覺的原因。


  幾個人靜默著,彼此都沒有一個人先開口談話,氣氛一度靜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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