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122
江雪:哼, 沒有交夠定金,我的寶貝弟弟們才不給你們看! 「誒?不是的不是的……」連忙拽住葯研, 博多藤四郎意識到剛剛自己說錯話,補救著。
正當兩人有些「打鬧」中,手入室的推拉門被猛的拉開,宗三左文字背著已然昏迷的江雪左文字出現在了門口, 而小夜左文字的手中正捧著江雪那已然布上了一堆裂痕的本體。
「葯研!」宗三左文字快步上前, 將江雪左文字放在被鋪之上, 退了兩步, 讓葯研藤四郎檢查情況來確定如何醫治江雪左文字。
葯研藤四郎滿臉嚴肅與認真,他的手在江雪左文字的身上撫過,眉毛越發地皺在一起。
在宗三和小夜緊張的注視下, 葯研率先掏出了一個御守, 直接塞進了江雪左文字的懷裡。
做完這個準備后, 他方才轉頭從自己的那一個醫藥箱和四周一個個柜子裡面尋找合適的工具。
「已經到了要用御守吊命的狀態了嗎……」宗三左文字將小夜左文字抱進懷裡,讓他的臉朝向自己的衣服。
任自己的衣物被打濕,宗三左文字的手有些顫抖, 抿著嘴,雙眸也染上了一層水霧,水藍雙眸迷濛, 緩緩的, 一滴淚珠滑落眼角, 染濕衣領。
就算……
就算兄長斷刀了, 也讓我來面對這個場景就好了……
不要讓小夜看到, 兄長也不想讓小夜看到這樣的情景吧?
宗三左文字抬袖將淚水抹去,一點點地按住小夜左文字的頭,讓他不要看到眼前的情景。
江雪左文字身上的血液依舊在流淌著,葯研藤四郎跪坐在一旁,膝上,腿上,也染上了他的血液,淺淺的儘是紅色一片。
他小心地拿著棉布和藥水清理那些較為嚴重的傷口,上藥,纏上紗布。
身旁廢棄的棉布已堆成了一個小山,葯研藤四郎的臉上沒有分毫的笑意,手沒有一絲顫抖,淡定地把又一個吸滿了血的棉布丟到一邊,從盒子里再拿出一塊繼續動作。
越是撕開江雪左文字身上破碎的衣物,他的內心越發的心驚。
縱使是葯研藤四郎都沒有想到,對方身上的傷口會如此多,而且這些傷口大多密佈於他的胸膛與後背,都是深入血肉的,而沒有多少淺淺的划傷。
究竟是經歷了什麼,方才會有這樣的傷口?
縱使練度較低,但是江雪左文字在這一段時間之後好歹也是達到了二十多的練度,再者,這也不過是一個遠征。
如今,連遠征都如此危險了嗎?
葯研藤四郎思索著,決定之後好好拷問一下自家弟弟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宗三左文字看著江雪身上那遍布全身的傷口,沉默地握緊了雙拳,一手捂住小夜左文字的雙眼,一手拉起他的小手,轉頭帶他離開手入室。
這樣的傷勢,瀕臨碎刀的傷勢……不可以讓小夜看到!
葯研藤四郎總算簡單地處理了江雪左文字身上的傷口,眼看著剛剛自己塞進對方懷裡的那枚已然染血的御守,額上一行汗水悄然滑落。
他轉頭看了一眼江雪左文字那有碎刀危險的本體,沉默地掏出了一堆符咒,掃了一眼江雪,睜大眼睛。
只見江雪左文字懷裡的御守散發出了淺淺的光芒,一些的光點從御守中散出來。
已經不容他再思索了,葯研藤四郎轉頭直接奔向了放著本體的檯子,一張張符咒不要錢地直接往上面貼。
一旁的博多藤四郎也不拖後腿地給他搬來一堆符咒,在這種時候,他已經完全沒有思考到這種消耗會用去多少的積蓄。
比起夥伴的生命,錢財又算什麼呢?
錢財積累起來,不正是要用在這種時候的嗎?
宗三左文字忍不住回首看了一眼,便看到了令他心驚膽戰的一幕。
只見在符咒的藍光包裹之下,江雪左文字的本體仍舊散發出了金色的光芒,本體上面的裂痕一點點擴大,而江雪左文字身上也散開來一堆金光。
不到一秒的時間,縱使符咒上藍光溢滿,江雪左文字的本體仍舊碎開,化為一堆光點。
御守「嗖」的一聲,猛然爆破開來。
江雪左文字的身形晃了晃,重新凝實,本體重新凝聚,出現在台上,上面的裂痕依舊。
葯研藤四郎看了一眼仍舊有破碎趨勢的本體,繼續貼符咒,喊道:「博多!御守!」
不等博多藤四郎把新的御守塞到江雪左文字的懷裡,宗三左文字便直接幾步上前,猛的跪坐在江雪一旁。
顫抖的雙手堅定地把粉色的御守塞進了江雪左文字的手心處,宗三左文字用力讓江雪的手合攏,從而讓御守被他握緊。
手舉著,微微彎腰,宗三左文字含淚的雙眸中透著絕望與悲傷,已經不想再去抹淚,他的臉頰蹭著江雪左文字的手背,顧不上自己被染紅的肌膚與衣物。
慢慢合起雙眸,他低沉的聲音帶著哭腔,「兄長,兄長……」
小夜左文字也奔了過來,沒有任何猶豫地也把自己的御守塞進了江雪左文字的另一隻手裡,雙眸緊緊地盯著緊閉雙眸的江雪,低聲道:「兄長……為兄長報仇……」
宗三左文字塞進江雪手裡的御守也漸漸地染紅,隨後散出了淡淡的光芒。
宗三左文字驚慌地看著那個光芒愈發亮的御守,撲在江雪左文字的身上,頭枕對方的胸膛,淚水盡情地揮灑。
「不要走兄長……不要離開我們!我們不想要再經歷兄長的逝去了……」
他叫著,粉發染上鮮血,看上去更加悲慘。
推拉門猛的被人打開,審神者背光出現,她面無表情地看著手入室內的情況,慢慢地踏出了腳。
「你想做什麼?!」博多藤四郎瞬間驚起,拔刀而出擋在她的面前。
審神者掃了他一眼,聳肩道:「江雪君要承受不住了。」
「那又關你何事!」博多藤四郎激動地叫著,無限的警覺。
審神者眯起雙眸,意味深長道:「我來救他啊!現在你們已經沒有辦法了不是嗎?」
她意有所指地看向破碎的第二枚御守,輕笑了一聲:「只能靠御守吊命,你們已經沒有任何的方法了!」
「除了我!我是審神者,他是我的初鍛刀!我可以救他!」她雙手放在腹間,腰背挺直,睫毛微斂,看起來胸有成竹。
宗三左文字他們眼中滿是警惕,並不吃她這一套。
推拉門處又出現了一道身影,赫然是機動較慢的三日月宗近和太郎太刀,物吉正宗已經飛奔去尋找其他的人要御守來幫忙了。
三日月宗近抬袖,抿嘴,臉上難得沒有一絲一毫笑意,淡淡地說道:「江雪君是姬君的初鍛刀,想來姬君不會傷了他吧?」
審神者回首看了他一眼,指了一下已經被塞了第四個御守的江雪左文字,笑容燦爛而真誠:「怎麼可能呢?你也知道的嘛,我傷了誰,現在也不會傷了他呀!」
三日月宗近看了審神者幾眼,最後似乎有些妥協,又有些莫名的信任,他對宗三左文字和小夜左文字點點頭。
抬手也把自己的御守塞進了江雪左文字的懷裡,三日月宗近低聲道:「請放心吧,姬君想要讓江雪君活下去的想法絕對不會弱於我們。」
他微微抬眸,金色的彎月中含著一絲笑意,「所以,不會有事的,我們會在這裡看著。」
審神者淺淺一笑,隨後收回了笑意,目光投向了葯研藤四郎,見對方終於是被三日月宗近說服了一般地退了幾步,讓出了一個空間,於是便上前接手了江雪左文字的本體,手裡泛起了藍色的光芒。
宗三左文字眼中仍舊沒有放下警惕,死死地盯著審神者的動作。
三日月宗近再次安慰似的拍拍他的肩膀,沉聲道:「不要擔心,江雪君會沒事的……」
他的目光投向審神者,輕笑了一聲,「姬君肯定會全力把他救回來的,畢竟,縱使有不同的目標,但是前提還是一致的。」
宗三左文字和小夜左文字都茫然地看向了他,不太懂他在說什麼。
三日月宗近笑著摸了摸他們的頭,「甚好甚好,這樣也好……這些事情就交給我們這些老人家就好啦。」
「哈哈哈……待江雪君恢復后,再找他一起品茶吧。」三日月宗近恢復了原本有些天然的狀態,笑彎了眼,雙眸宛如月牙。
不知這般的寂靜之中過去了多久的時光,腳步聲從屋外傳來,原本已經閉目養神的江雪左文字抬眸看去,正如之前的夢境那般,一個人打開了房門,只見對方慢步走到自己的面前,垂在身邊的手裡拿著那振太刀。
太刀的刀鞘已經不知去了何處,但是江雪左文字非常輕易地便認出那是自己的本體,對方拿著太刀,抬手,刀尖點在江雪左文字的胸口處,輕笑了一聲,「何必呢,掙扎是沒用的,不是嗎?」
「······」江雪左文字低垂著雙眸,並未答話,借著低頭的角度,他清楚地看到自己本體的刀刃上遍布的細碎的碎痕,雖然不至於碎刀,但是卻是在重傷的程度了。
也對,自己現在這種動一下就會拉扯到身上一堆傷口的情況,怎麼看都是重傷的情況。
刀尖慢慢地刺破他的衣服,江雪左文字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本體刺入身體內的感受,沒有太多的痛感,大概是麻木了吧?隨著太刀在身上滑動著,江雪左文字的身上又添了新的傷口。
對方一笑,另一隻沒有握刀的手似乎掐了一個符,江雪左文字立刻感覺到了一股力量從鎖鏈逐漸傳送了過來,眩暈的感覺逐漸產生,他眼前的一切開始變得模糊不清,在暈厥的最後一刻,他用力地抬起頭,看了一眼對方的臉,最終全身無力,已經無法支撐自己這樣坐著,身體漸漸地滑倒在地上,睫毛顫了顫,藍色的雙眸中失去了光彩,緩緩合上······
江雪左文字猛地睜眼,有些獃滯地看著天花板,一手撐在鋪上,慢慢地起身,被子從肩頭滑落,他微微低頭,藍色的內番服上乾淨無塵,輕嘆了一聲,抬手掩眼,若是沒有看錯,夢中那個拿著自己本體的那個人便是······審神者。
僅有片刻的驚詫,過沒多久他便恢復了面無表情,看上去與往常完全沒有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