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081

  江雪:哼,沒有交夠定金, 我的寶貝弟弟們才不給你們看!  鶴丸國永湊了過來, 把下巴抵在江雪左文字的肩膀上, 笑道:「哦呀, 那還真是一個小小的驚嚇呢, 沒想到這邊還會有妖怪存在。」


  「萬物皆有靈。」江雪左文字低頭輕道,手中的念珠轉了轉, 「這個世界也不是完全的無可救藥······」


  「嗯?沒想到江雪你也會說出這樣的話呢?!」鶴丸國永嚇到瓜差點掉了, 震驚地打量了一番江雪左文字, 確定這個是江雪左文字本尊,鬆了一口氣,拍拍胸口,「我差點以為你被誰頂替了呢, 真是個超大的驚嚇啊!」


  在江雪左文字淡然的目光注視下,他拍了拍江雪左文字的肩膀, 低聲道:「這個世界,充滿了悲傷······」語氣瞬間恢復了原本的歡脫,「你可是經常這麼說的哦!」


  江雪左文字掃了他一眼, 表示自己一點都不想理會這個傢伙!

  甩袖直接跟著三日月宗近飛速地離開此處, 石切丸也快步跟上,將鶴丸國永拋在身後。


  「誒?你們等等我啊啊啊!!!」鶴丸國永揮舞著手,驚呆了一般看著眼前從拐角處消失的三個人, 方才恢復正常, 連忙追了上去。


  雪白的玉壺被一雙小手持著, 茶水從中倒出,入了那同為白色瓷器的茶碗中,茶碗內的茶水波瀾漸起,揚起那清香撲鼻,茶桌簡樸,沒有那過多的點綴,僅那一個單支花器中一束水仙點綴,身前的透明盤中幾個「初夢」令人心生喜愛之意。


  江雪左文字捧起一個茶碗,抿上一口茶水,一品即知此乃三大茗茶之一的靜崗茶,帶著那種特殊的粗煎茶的香味,在口中回味著。


  他抬眸看向眼前一臉笑意的女孩,這位看起來芳齡不過十二的女孩正是這個一直以來都屹立不倒的本丸的審神者,據說任職已然超過了十年,以後也會一直在本丸任職下去。


  女孩輕笑一聲,藍發掃過臉前,又被她身後的粉發男子重新捋回身後,隨意地坐在男子的懷裡,她掃了一眼江雪左文字三人,揮揮手示意身後的三日月宗近先出去等著,方才道:「貴安,妾乃源氏幼女源真月,家父克明親王,家兄源博雅,源真映,身後這位是侍從,夜兔。」


  就光是從這個「妾」的自稱就讓三人一驚,隨後她的自我介紹也令他們有些驚嘆。


  誰也不會想到時之政府竟是會對歷史上的人物出手,源氏的貴女來到此處任職又是為了什麼,他們並不知曉,但是歷史上······並沒有這位源真月與她所說的源真映的記錄,莫不是早年逝去?但是這樣的話也還是會有所記錄的啊。


  不解之餘,石切丸開口詢問:「姬君,請問您這樣告訴我們您的本名,是否有些不妥呢?」畢竟,審神者是不能告訴刀劍付喪神本名的,以防被神隱什麼的,這位引領著整個本丸走向輝煌的姬君難道會不懂這種事情?


  源真月燦然一笑,擺擺手,「源真月並非吾之真名,吾無名無姓,不過降臨於世間遊樂,方才取此姓名。」


  她的眼眸中萬分流光滑落,宛如星空般奪目,「爾等前來的願望,吾已知曉,莫要擔憂,一切皆會迎刃而解。」


  目的?願望?

  江雪左文字不是很能理解對方說的是什麼意思,不過大家都沒有反對的情況下,自己還是不要開口詢問的好。


  他這麼想著,繼續品茶,靜寂淡漠,沉浸在茶水的清香之中。


  待他回過神的時候,四周已然無人,僅余他與源真月面對面地品茶。


  眼中閃過一絲茫然,江雪左文字看了一下四周,確定整個房間里只剩下他們兩個了,沒有想到原因,他只是彎腰伏身行禮,起身正欲離去而尋消失的夥伴。


  源真月慢悠悠地抿了一口茶水,在江雪左文字走到了門口時方才開口:「真是許久未見了呢,江雪君。」


  「嗯?」江雪左文字不解地回首看向那邊仍舊端坐的源真月,不知她此言何出。


  「你大抵是不記得了,罷了,這也不是重點,」源真月拿出一把摺扇,敲了敲桌邊,「來,坐下吧。」


  正打算再度行禮,然後向對方表示自己想要先行離去的江雪左文字突然發現身體不受自己控制,竟是這樣徑直地轉身走了回去,與自己的打算完全不同!


  直到在蒲團上做好,江雪左文字才感覺自己的身體控制權回歸到自己的手裡,震驚地看向源真月,斂眸,恢復原本的淡然。


  源真月也不在意他的反應,道:「不必在意,偶爾會使用一些小伎倆達成目的,無傷大雅。」


  確實無傷大雅,只不過是讓自己乖乖回來坐著罷了。


  江雪左文字突生想要扶額的慾望,收拾一下自己的心情,他低聲問道:「請問姬君有何事?」


  「不過是那鶴丸國永與三日月宗近拜託我罷了,本是不願意接下這個事情的,畢竟沒有人可以擁有這般的權力來命令我行事,然······」


  源真月打量了一番眼前的江雪左文字,慢悠悠地說道:「既是與你相關之事,那我也就勉為其難來助他們一番。」


  江雪左文字不太懂有什麼事情是和自己有關,還讓三日月宗近和鶴丸國永特意來拜託眼前的人相助,而且,這位姬君的語氣······聽起來就感覺她和自己很熟的樣子,可是自己並不記得對方,更是沒有這般熟絡的感受。


  「是有何事嗎?」江雪左文字輕聲問道。


  源真月的摺扇在眼前一閃而過,隨後在對方的手裡緩緩展開,上面的那幅櫻景染盡了粉色,恍惚之間,彷彿那櫻瓣也從扇面中飛出,在房中飛舞著。


  江雪左文字微微抬袖,不想竟真的撫到了一片櫻瓣,睜大眼睛,看著房中似蝶舞的櫻瓣,他把目光投向了那邊用扇面半掩臉的源真月,撲朔藍眸之間,低聲囔囔道:「像我這般罪孽深重的刀劍,也擁有可以看到如此美景的機會嗎······?」


  「你又何其可悲,又是何其的無奈,」源真月笑道,「流水滑落葉尖,不過歲月痕迹,世間輪迴萬物,皆為天地一粟。」


  她收回笑聲,扇子一收,扇尖一敲江雪左文字的頭,「過往不過翩翩花蝶,何必忘卻,那紛紛擾擾之中,不也是有著美好與幸福?」


  在江雪左文字抬眸的時候,她低聲道:「憶起來吧,江雪君,那些你忘記的事情,那些上一任的你所應該仍舊銘記的事情,那些被審神者所封印的過往,全都記起來吧!」


  據他所見,鶴丸國永的手入確實是痛苦的,似乎這一場手入有什麼人為的干預,特意加大了他們的痛楚,與自己當時的情況完全不同。


  江雪左文字收回觀察的目光,抬眸,便與那輪含著彎月的雙眸對視,淡定地點頭問好,「三日月君。」


  「江雪君,」三日月宗近總算是選擇坐下來,盤膝而坐於他的面前,較為靠近鶴丸國永所在地。


  「江雪君與鶴丸切磋了呢?」三日月宗近笑著,疑問句道出了肯定的意味。


  「是的,」江雪左文字大概明白三日月宗近是打算詢問自己什麼事情,沉默了片刻,手裡的念珠轉了又轉,「剛剛,鶴丸殿下突然沒有力氣了。」


  是的,突然沒有了力氣。


  江雪左文字自是知曉練度低的自己並無法在手合場上戰勝高練度的鶴丸國永,與其說是收拾他,不如說是抓他去出出氣。


  但是戰鬥到一半的時候,鶴丸國永的突然脫力,以至於木刀被自己挑飛還是太過於明顯了,後面的力不從心也十分令人在意。


  江雪左文字也就順勢擊敗他,然後送他過來手入。


  只是,這失去力氣的原因,值得探究一番。


  三日月宗近聽完后倒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他今天是近侍,剛剛審神者的分神他並未忽視,若是因為切磋而使她分神並且強制性調走鶴丸國永身上的靈力倒也是有可能的。


  這麼想著,三日月宗近從自己的懷裡拿出一個小紙條,可見上面出現一些細碎的痕迹,他沉默了片刻,目光在江雪左文字的身上停頓了一秒,隨後嘆了一口氣。


  江雪左文字疑惑,目光恰似無意實則在意地掃了過去,自然是看到了他手上的小紙條,他微皺眉頭,隨後舒展,這個紙條,總覺得在哪裡見過?


  不解,但是並未多問。


  「好了,鶴丸君還是不要太(作死)……的好。」葯研藤四郎鬆了一口氣,對鶴丸國永這種總是玩鬧而變成手合室與手入室常客的存在非常無奈。


  大概鶴丸國永便是屬於不作死便會死的那種存在吧?!

  鶴丸國永從被子上騰起,轉頭便見三日月宗近手上的紙條,嘴角一抽,湊過去道:「哎呀,居然出現了細痕,果然是因為我吧……」


  三日月宗近搖搖頭,臉上的笑意並未退去,低聲道:「有一定的原因,不過這是遲早的事情,不必為此而擔憂。」


  鶴丸國永摸摸下巴,思考了一下便放棄了自己算是不錯的腦子和思維能力,直接選擇愉快地坐在不遠處圍觀。


  三日月宗近瞥了他一眼,沒有說什麼,翻手將紙條收起,詢問江雪左文字,「江雪君,最近在本丸里可還適應?」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