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056

  江雪:哼, 沒有交夠定金,我的寶貝弟弟們才不給你們看!  「江雪君, 就算你躲在我身後,也無法完全掩飾住你的身體啊。」太郎太刀大概明白了江雪左文字有這樣的動作的緣故,之前自家弟弟遇到原主的時候不也難得的出現了與尋常有所不同的舉動。


  下意識把江雪左文字當做自家弟弟一般, 他反手握住江雪的手腕, 將他從身後拉了出來,認真地說道:「雖然是原主, 但是時光已經逝去,就當做是普通的路人一般去面對便是了,又何必去躲避什麼呢?」


  江雪左文字抬眸看了認真的太郎太刀一眼, 有些無奈, 覺得他是把自己當做小孩子面對了,但是總歸是想對自己好,也就不說什麼了, 不過嘛, 江雪抬袖半掩臉, 這句話總感覺可以拿去跟宗三說呢!等哪天宗三又感慨自己是籠中鳥的時候, 我就拿它去開導弟弟!

  你永遠等不到這一天了↑


  彼此各有所想之時,一名僧人已經慢慢地走上了這片區域, 他著一身海青, 臉上帶著慈悲與未消的笑意, 身上明明掛著兩把刀劍, 卻不見絲毫的肅殺之氣, 更多的是猶如他一般的平和。


  江雪左文字的手一顫,忘記還要去抽離開太郎太刀的手,他轉頭看向來者,口中囔囔道:「江雪齋······」


  板部岡江雪齋終於步上了這一片區域,抬眸間,淡淡的笑意未曾減弱半分,「施主安好。」


  「江雪君······」太郎太刀連忙看向身邊的江雪左文字,就生怕他一個激動就直接衝過去了。


  博多藤四郎也打量了板部岡江雪齋一番,隨後擔憂地看向了江雪左文字。


  江雪左文字的睫毛顫了顫,幾乎是條件反射地站直,抬袖間,他的手肘自然彎曲,藍色的雙眸沒有看向板部岡江雪齋,而是雙眼下垂,目光看著自己的指尖,輕輕合起雙掌,手指併攏,認真地彎腰問好:「師父好。」


  板部岡江雪齋看了他一眼,目光在他腰間的本體上停頓了兩秒,下意識地把目光移到自己佩刀之一,完全是一樣的,他不知是想起了什麼事情,沉默了片刻,淺淺一笑,「施主此番必有大機緣。」


  「機緣已到,弟子已滿足。」江雪左文字頷首輕道,趁機從太郎太刀那裡把手抽出來,甩袖輕道,「師父,再會。」抬腳就這麼地與對方擦肩而過。


  「誒?江雪君,等等啊······」博多藤四郎連忙抬腳追上去,在他的身邊嘰嘰喳喳著,「不打算多說什麼話嗎?這可是非常難得的相會呢,和極化也算是有的一提的。」


  「不必,緣分已到,無須挂念。」江雪左文字淡淡地說著,藍發隨風盪起,袈裟上染上一抹那天邊的紅霞。


  「咦?你是真的看這麼明白,還是······」博多藤四郎眨眨眼睛,笑道,也不在意對方有沒有答話,跑了幾步對上面的兩位招招手。


  「師父,抱歉,弟子們先行一步。」物吉貞宗和太郎太刀轉頭對板部岡江雪齋道別,連忙追上遠去的博多和江雪。


  「江雪······也長大了呢。」板部岡江雪齋就這樣站在高處,看著那四人遠去的身影,手指探上腰間的刀劍,最後停在了另一把太刀的身上,「本來還擔心他一直沒有誕生出來,現在看來,也過得不錯呢。」


  「哪裡不錯了,分明是有問題的,不過那個傢伙估計自己也有所察覺吧······」一個聲音在板部岡江雪齋的身邊響起,淡淡的身影在他的身邊逐漸凝實,「看到主人和我也不知道好好地打聲招呼,居然就這樣簡單地說幾句就逃走了,看來以後要好好地教育一番呢。」


  正當兩人有些「打鬧」中,手入室的推拉門被猛的拉開,宗三左文字背著已然昏迷的江雪左文字出現在了門口,而小夜左文字的手中正捧著江雪那已然布上了一堆裂痕的本體。


  「葯研!」宗三左文字快步上前,將江雪左文字放在被鋪之上,退了兩步,讓葯研藤四郎檢查情況來確定如何醫治江雪左文字。


  葯研藤四郎滿臉嚴肅與認真,他的手在江雪左文字的身上撫過,眉毛越發地皺在一起。


  在宗三和小夜緊張的注視下,葯研率先掏出了一個御守,直接塞進了江雪左文字的懷裡。


  做完這個準備后,他方才轉頭從自己的那一個醫藥箱和四周一個個柜子裡面尋找合適的工具。


  「已經到了要用御守吊命的狀態了嗎……」宗三左文字將小夜左文字抱進懷裡,讓他的臉朝向自己的衣服。


  任自己的衣物被打濕,宗三左文字的手有些顫抖,抿著嘴,雙眸也染上了一層水霧,水藍雙眸迷濛,緩緩的,一滴淚珠滑落眼角,染濕衣領。


  就算……


  就算兄長斷刀了,也讓我來面對這個場景就好了……


  不要讓小夜看到,兄長也不想讓小夜看到這樣的情景吧?


  宗三左文字抬袖將淚水抹去,一點點地按住小夜左文字的頭,讓他不要看到眼前的情景。


  江雪左文字身上的血液依舊在流淌著,葯研藤四郎跪坐在一旁,膝上,腿上,也染上了他的血液,淺淺的儘是紅色一片。


  他小心地拿著棉布和藥水清理那些較為嚴重的傷口,上藥,纏上紗布。


  身旁廢棄的棉布已堆成了一個小山,葯研藤四郎的臉上沒有分毫的笑意,手沒有一絲顫抖,淡定地把又一個吸滿了血的棉布丟到一邊,從盒子里再拿出一塊繼續動作。


  越是撕開江雪左文字身上破碎的衣物,他的內心越發的心驚。


  縱使是葯研藤四郎都沒有想到,對方身上的傷口會如此多,而且這些傷口大多密佈於他的胸膛與後背,都是深入血肉的,而沒有多少淺淺的划傷。


  究竟是經歷了什麼,方才會有這樣的傷口?

  縱使練度較低,但是江雪左文字在這一段時間之後好歹也是達到了二十多的練度,再者,這也不過是一個遠征。


  如今,連遠征都如此危險了嗎?


  葯研藤四郎思索著,決定之後好好拷問一下自家弟弟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宗三左文字看著江雪身上那遍布全身的傷口,沉默地握緊了雙拳,一手捂住小夜左文字的雙眼,一手拉起他的小手,轉頭帶他離開手入室。


  這樣的傷勢,瀕臨碎刀的傷勢……不可以讓小夜看到!

  葯研藤四郎總算簡單地處理了江雪左文字身上的傷口,眼看著剛剛自己塞進對方懷裡的那枚已然染血的御守,額上一行汗水悄然滑落。


  他轉頭看了一眼江雪左文字那有碎刀危險的本體,沉默地掏出了一堆符咒,掃了一眼江雪,睜大眼睛。


  只見江雪左文字懷裡的御守散發出了淺淺的光芒,一些的光點從御守中散出來。


  已經不容他再思索了,葯研藤四郎轉頭直接奔向了放著本體的檯子,一張張符咒不要錢地直接往上面貼。


  一旁的博多藤四郎也不拖後腿地給他搬來一堆符咒,在這種時候,他已經完全沒有思考到這種消耗會用去多少的積蓄。


  比起夥伴的生命,錢財又算什麼呢?


  錢財積累起來,不正是要用在這種時候的嗎?

  宗三左文字忍不住回首看了一眼,便看到了令他心驚膽戰的一幕。


  只見在符咒的藍光包裹之下,江雪左文字的本體仍舊散發出了金色的光芒,本體上面的裂痕一點點擴大,而江雪左文字身上也散開來一堆金光。


  不到一秒的時間,縱使符咒上藍光溢滿,江雪左文字的本體仍舊碎開,化為一堆光點。


  御守「嗖」的一聲,猛然爆破開來。


  江雪左文字的身形晃了晃,重新凝實,本體重新凝聚,出現在台上,上面的裂痕依舊。


  葯研藤四郎看了一眼仍舊有破碎趨勢的本體,繼續貼符咒,喊道:「博多!御守!」


  不等博多藤四郎把新的御守塞到江雪左文字的懷裡,宗三左文字便直接幾步上前,猛的跪坐在江雪一旁。


  顫抖的雙手堅定地把粉色的御守塞進了江雪左文字的手心處,宗三左文字用力讓江雪的手合攏,從而讓御守被他握緊。


  手舉著,微微彎腰,宗三左文字含淚的雙眸中透著絕望與悲傷,已經不想再去抹淚,他的臉頰蹭著江雪左文字的手背,顧不上自己被染紅的肌膚與衣物。


  慢慢合起雙眸,他低沉的聲音帶著哭腔,「兄長,兄長……」


  小夜左文字也奔了過來,沒有任何猶豫地也把自己的御守塞進了江雪左文字的另一隻手裡,雙眸緊緊地盯著緊閉雙眸的江雪,低聲道:「兄長……為兄長報仇……」


  宗三左文字塞進江雪手裡的御守也漸漸地染紅,隨後散出了淡淡的光芒。


  宗三左文字驚慌地看著那個光芒愈發亮的御守,撲在江雪左文字的身上,頭枕對方的胸膛,淚水盡情地揮灑。


  「不要走兄長……不要離開我們!我們不想要再經歷兄長的逝去了……」


  他叫著,粉發染上鮮血,看上去更加悲慘。


  推拉門猛的被人打開,審神者背光出現,她面無表情地看著手入室內的情況,慢慢地踏出了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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