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晚餐

  宛如是好友一般的招呼后，漢尼拔指了指身後不遠的餐廳。


  「你吃了嗎？」


  「要不要和我一起享用晚餐。」


  說著，這位心理醫生看著眼前的兩個警員。


  「警官，可以了嗎？」


  「我已經將我知道的，都告訴了你們。」


  「如果還有什麼需要請帶著搜查令來。」


  「我要招待我的朋友了。」


  漢尼拔彬彬有禮，卻又不容拒絕的說道。


  「好的，醫生。」


  「有什麼我們會再來的。」


  兩位警員扭頭看了一眼愛德華，在後者點頭后，這樣的回答著。


  接著，兩位警員向著屋外走去。


  傑森、愛德華、小班西向內走去。


  雙方在擦肩而過的適合，愛德華向著兩個警員打了個眼色——這兩人是愛德華的直屬下屬，瞬間，明白了自己的隊長想要什麼。


  全天24小時的監視！

  兩人微不可查的點頭回應后，邁步走了出去。


  然後，愛德華、小班西被漢尼拔擋住了。


  「我不介意我的朋友帶著朋友來。」


  「前提是……」


  「他們沒有惡意。」


  漢尼拔對著兩個離去的警員，下巴向前一點。


  「您的意思是要他們監視我嗎？」


  「好了，不要解釋。」


  「我是個心理醫生，我相信自己看到的。」


  一邊說著漢尼拔一邊將愛德華、小班西推了出去。


  愛德華礙於對方的身份沒有掙扎，順勢而為。


  小班西則是下意識的掙扎了一下，但是，小班西卻發現對方的力氣極大，根本不是他能夠抗衡的。


  頓時，小班西就是一愣。


  要知道，他在軍隊中可是火力手。


  或許比其它的不行，但是比力量，他絕對是一等一的。


  而現在竟然在力量方面輸給了一個醫生？

  等到小班西回過神的時候，他已經身形踉蹌的站在門外了。


  而且，還是愛德華攙扶了一把。


  不然的話，這個時候的他，肯定摔倒在地。


  「怎麼樣？」


  愛德華問著助手。


  「沒事。」


  「不過，他的力量好大。」


  「一個醫生怎麼可能有這麼大的力量？」


  小班西搖了搖頭，眼中還帶著不解。


  「這證明他不是一般的醫生。」


  愛德華回答著。


  「傑森沒事吧？」


  小班西擔憂的看向了房間。


  頓時，愛德華笑了。


  「我從不擔心傑森。」


  「因為，我知道——」


  「將任何人和傑森關在一個房間中，從房間中走出來的，永遠都是傑森！」


  這位特別行動組的組長信心十足的說道。


  小班西想了想傑森彪悍的戰績，點了點頭。


  「沒錯。」


  「傑森不用擔心的。」


  「那我們就在這裡等著嗎？」


  小班西問道。


  「當然不。」


  「但你身上有錢嗎？」


  愛德華搖了搖頭后，繼續問道。


  「沒有。」


  小班西很老實的回答著。


  「我也沒有。」


  愛德華扯出了口袋布，裡面空空如也。


  兩人對視一眼。


  這個時候，

  呼！

  冬季的風，呼嘯而過。


  兩人同時一縮脖子，拐過彎躲到了牆角的避風處，扭過頭看向了身後燈光明亮，泛起了層層霧氣的窗戶。


  呼嘯的風，吹動了窗子，但是加密的窗子沒有一點漏風的地方，溫暖的壁爐更是讓整個餐廳暖融融的，明亮的光輝下，漢尼拔邀請傑森坐在餐桌一側。


  然後，他開始從一側的廚房端出了剛剛煎好的小羊排。


  煎羊排的過程，傑森是親眼目睹的。


  這是一個開闊的廚房。


  坐在餐桌旁，能夠看到廚房內的一切。


  自然包括製作食物的過程。


  傑森的目光一直在漢尼拔的身上。


  不是因為對方烹飪時的專註。


  更不是因為對方烹飪時宛如藝術般的節奏。


  而是……


  味道！


  淡淡的『食物』的味道！


  對方不久前接觸過食物。


  而且，不止一種！

  傑森強忍著那種面對『食物』的激動。


  這也是為什麼傑森仍由對方將愛德華、小班西推出去，選擇視而不見的理由。


  畢竟，有些東西，愛德華、小班西不知道的話，還是不要看到的好。


  「需要黑胡椒嗎？」


  將煎羊排放在傑森面前後，漢尼拔問道。


  「來一點。」


  傑森回答著。


  立刻，漢尼拔轉身返回了廚房。


  拿出一個標準的黑胡椒研磨器。


  刺啦、刺啦。


  輕微的轉動中，羊排上就多出了星星點點的黑胡椒粉末，襯托著一旁的小番茄和苦菊的擺盤，越發的誘人了。


  「請用。」


  漢尼拔一手拿著黑胡椒研磨器背在身後，一手放在身前，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當他看到傑森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拿起小羊排時，不由微笑的轉身，將黑胡椒研磨器放好，就去準備拿小提琴了。


  但就在他轉身的剎那——


  「再來一份。」


  漢尼拔身軀一僵。


  他轉過身，愕然的看著他準備的特大份小羊排已經沒了，擺盤的番茄、苦菊也都沒了。


  要知道，這可是6人份。


  他曾見識過傑森的食量，所以，他在預料到傑森要來后，就特意準備了這特大份的食物。


  但誰能夠想到，傑森竟然吃得這麼快。


  而且，連骨頭都沒有剩下。


  迅速的漢尼拔恢復了正常。


  他露出了一個激動、興奮的莫名笑容。


  就彷彿是遇到了……同類一般。


  他微微欠身。


  十分有禮的回應著傑森。


  「抱歉。」


  「是我的疏忽。」


  「稍等，馬上就來。」


  說著，漢尼拔返回了廚房，他拉開了一個碩大的冰櫃門，一整盆腌制好的小羊排被他抱了出來，猶如是撫摸情人的手一般，漢尼拔用廚房紙包裹著這些小羊排，反覆拍打，將血水逼出后，他認真而又快速的改刀。


  煎鍋已經預熱。


  兩勺橄欖油。


  一塊小羊排隨即放入其中。


  嗤！

  油脂與肉的碰撞，煙霧隨之升騰，香味隨之擴散。


  大火開始，迅速的翻面，當兩面顏色變化后，大火隨即變為了中火，接著是小火。


  當羊排全熟后，漢尼拔起鍋將其裝盤，認真的擺盤，將其端給了傑森。


  這一次，他沒有轉身。


  他親眼看著傑森認真的將小羊排對摺，形成一個剛好入口的大小，然後……


  一口吞下。


  嘎吱、嘎吱。


  骨頭在傑森的牙齒下，就好像是乾脆面，清脆的響聲中，整塊小羊排就消失了。


  隨之消失的是擺盤的配菜。


  舌頭舔了舔嘴角的油脂，傑森看向了漢尼拔，眼中的飢餓感，是那樣的動人、那樣的美麗、那樣的讓他全身顫慄。


  「稍等，隨後就來。」


  漢尼拔再次開口道。


  一份又一份的小羊排，端到了傑森的面前。


  直到他的最後一點存貨都沒有時，傑森才停了下來。


  漢尼拔看著傑森臉上的意猶未盡，滿是歉意的說道：


  「抱歉。」


  「是我的錯。」


  這位心理醫生毫不避諱自己的錯誤。


  然後，他站直了身軀，看著傑森，目帶期待的問道：

  「你想要來一些真正的『食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