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058 玩火
1月21日, 距離春節還有七天的時間。
哈佛大學官方放出今年寒假的實踐活動項目。其中有一項是去往麻省總醫院, 看護婦產科的產婦。申請者要求是女生, 期末評定為A等, 重點是具有醫護實踐的經歷。
——想要四年後申請醫學院,那麼每年寒假的實踐活動就要做得漂亮。而麻省總醫院是哈佛大學的合作單位, 每年醫學院都往那裡輸送實習生和正式工,這次實踐活動招收的實習名額只有十個, 所以競爭很激烈。
不僅是大一的新生, 大二大三的學生們都往這個項目上面擠。
實踐部一看申請的人實在太多,所以調高了標準:我們只要年級前5%的學生, 而楚瑟不偏不倚, 恰好是那5%。
她一開始沒有抱多大的希望能選上,沒想到學校出台的政策,把95%的申請者都隔離在外了。再加上自己的實踐表上有去往非洲進行醫護的經歷,所以成為了那幸運的十分之一。
只是告訴酈伯母的時候, 伯母吃了一驚:「你都懷孕了,還去照顧別人?」
伯母是前幾天剛到的,薄瑾亭把母親送過來以後就回國了。
伯母一到這兒, 就完全以照顧產婦為中心。首先要求把家裡的每一處都鋪上軟軟的地毯。以防她不小心磕著碰著了。就連抽水馬桶的水槽上都墊上了兩條毛巾。
現在, 她要去照顧別的產婦,讓伯母有些不理解。
楚瑟只好笑笑:「媽,我在婦產科實踐, 主要工作是陪伴那些待產的孕婦, 記錄她們的身體狀況, 不會過度操心的。」
「哎,你不知道,照顧產婆很辛苦的,越是往後越是辛苦。」酈辰君還問道:「聽說,美國人特別歧視黃種人,萬一他們就逮著你干那些端屎倒尿的活計怎麼辦?!」
楚瑟汗顏,伯母沒來美國之前,對於阿邁瑞肯的認知都來自於CCTV。什麼人種歧視啦,校園槍擊案啦,混亂的民主黨和共和黨啦。她花了好長的時間解釋:比較混亂的是美國的中西部地區,而波士頓位於安全的東北部。
「伯母,美國的醫院有專門的護工的,我們去是幫助醫生做記錄,不是幫助護工們干累活。」
酈伯母搖了搖頭:「那我還是不放心……這樣好了,你去實踐,我跟著,碰上人家吆喝你幹什麼事,我來幫你做好了!」
楚瑟頓時很感動,伯母是把自己當閨女看待的。於是道:「那這樣吧,媽,你去跟著我看看,如果您有意見的話,那麼我放棄好了。」
就這樣,她們一起去了麻省總醫院。
當醫院方面得知她也是個孕婦的時候,就安排了比較輕鬆的筆記活兒給她干。酈伯母看了,也沒什麼意見,只是抱怨美國佬怎麼不提供熱水,於是專門買了個燒水的電熱水壺給她。
「幸好小薄讓我跟著來美國了,你看看,美國人多麼不會保養。都數九寒天的還喝冷水。這萬一不小心凍著了孩子,怎麼辦?」
酈伯母的抱怨很有前瞻性,楚瑟再次汗,孩子還是個胚胎呢……
再說婦產科的實踐工作,楚瑟倒是比較得心應手的。她從前輪值過婦產科半年的時間,對於產婦的方方面面都比較了解。和醫生交流的時候,也能準確地反應每位產婦的狀況。
快要到新年的時候,婦產科迎來了一輪生產潮,每天都有10-15個孩子出生。大部分孩子都是健健康康的,但也有一個孩子,自從出生之後就一直吐奶,醫生還以為孩子乳糖不適應,也沒多往別處想。
沒有人注意到這個小孩,除了負責記錄的楚瑟。
「……23號床的嬰兒又吐奶水了……」護士抱怨地說道,並且把巡視記錄本交給了她。
「換了葡萄糖注射管,還是這樣吐奶嗎?」楚瑟覺得不對勁。
「是的,布雷克醫生說,我們需要換更細的注射管。」
「我去看看。」
到了23號病床,楚瑟就觀察到了:嬰兒的喉中嗬嗬有聲,按壓背部的位置,嬰兒會有哭鬧的反應。這時候,多年做外科的經驗就派上用場了,她主動找到了布雷克醫生,說:「23號床的嬰兒無法吞咽,我懷疑是先天性食管瘺。」
在這個年代,對於先天畸形方面的研究不是很成熟的。布雷克醫生聽到她的說法大吃一驚:「你判斷的依據是什麼?」
「嬰兒氣管內的分泌物增多,並呈唾液性狀,這是由於氣管與食管之間出現瘺道。另外,嬰兒飲用奶粉時候,出現了哽氣的狀況,也代表食管出現了異物。」頓了頓,楚瑟鏗鏘有力道:「我建議立即進行支氣管鏡、食管鏡檢查。」
布雷克醫生採用了她的意見,檢查以後,果然是先天性的食管瘺。
他立即給嬰兒安排了瘺管修補和食管重建手術,這才挽回了一條小生命。
事後,布雷克醫生深刻檢討了自己的疏忽大意,又對楚瑟表示了感謝:「要不是你的話,孩子的情況就不樂觀了。對了,我要寫一封信給哈佛大學,感謝他們推薦來了這麼好的學生。」
「這是我應該做的。」楚瑟淺淺微笑道。
手術完成後,嬰兒的父親特地來感激布雷克醫生。但布雷克醫生搖了搖頭:「你應該感謝的是一個來自中國的女孩,要不是她注意到了孩子的狀況,我們醫院也不可能及時搶救的。」
——就這樣,到了實踐結束的時候,哈佛大學那邊收到了兩封感激信。一封來自麻省總醫院,一封來自嬰兒的家屬。
哈佛大學倍兒感面子,很瀟洒地邀請楚瑟來學生會一趟。
於是二月上頭的某一天,楚瑟走進了Dibner歷史科技研究所後面的學生會。一進門,就是一尊古老的約翰.哈佛(哈佛大學創始人)的雕像。一路走過去,兩邊矗立了全世界195個國家的國旗。每一面國旗都乾淨整潔,迎風招展。
「歡迎你,楚小姐。」哈佛大學的桑德爾教授親自接見了她,並且將往麻省總醫院的感謝信,交到了她的手上:「你在醫院救了一個嬰兒,他們邀請你參加下一年度的實習計劃。這在我們學校的本科實習生中很不常見。」
「我很榮幸能去麻省總醫院工作。」
「聽說,你想四年後申請哈佛醫學院?」
「是的。」
「那好好乾吧,我們學校的醫學院和麻省總醫院合作的計劃很多。等你考上以後,就有更多的機會前往麻省總醫院實習了。」
「謝謝教授。」
走出學生會,楚瑟舒了一口氣。
這個寒假雖然忙碌,但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
這時候手機響了,她點開簡訊一看,頓時心頭揚起絲絲甜蜜。
——薄瑾亭要搬來美國了。
****
arget International Academy位於Boston University West。是波士頓最早成立的語言學校之一。離哈佛大學僅有3公里。
2月的一天,天氣寒冷,在前往arget International Academy的路上,計程車司機拉到這麼一對來自中國的小情侶。
女孩約莫十七八歲左右,雙頰紅撲撲的,穿著一件紫羅蘭色的雙面羊絨大衣,戴著一頂圓邊帽子。看起來既保守又時髦,就是不太符合她年輕的臉龐。
更可愛的是,女孩把一雙小手放在身邊男人的口袋裡,就像小鹿一般乖巧地依偎在男人的懷裡。
男人看起來大約二十歲上下,帶著一個行李箱,身形修長,臉龐乾淨。他有一種卓爾不群的高貴氣質,使人很容易產生一種階級上的隔閡。但男人看向懷中的女孩時,眼中充滿了溫柔,和他冷峻卓絕的外表不是很相符。
「瑾亭,你為什麼要選擇這所語言學校?」楚瑟哈了一口氣。
「因為靠著哈佛比較近,下課的時候,我可以去哈佛看看你。」
楚瑟笑了,「幹嘛把我說得那麼嬌慣似的?我小時候可皮實啦,寶寶也會隨我的。」
「你說,這一胎會是男孩還是女孩?」某人又在糾結這個問題了。
楚瑟一聽這個話題就不耐煩,薄瑾亭都說了多少次了,於是瞪了他一眼:「從染色體的角度來說,生男生女主,主要是由男方的性染色體決定。如果你給我的是X染色體,那麼我們就生女孩,如果是Y染色體,那麼就是男孩。由於這件事已經發生了,所以,你就別再嘰嘰歪歪的了,都什麼年代了,生男生女還不都一樣?!」
「有道理。」薄瑾亭很快介面道:「這次,我希望給你的是一條Y染色體。等下一次,我再給你一條X染色體。」
「……」
看過了學校,計程車又把兩人送到了別墅區內。薄瑾亭卸下了行李,兩個保姆幫忙搬了進來,酈辰君知道今天兒子來美國,早就做好了午飯。
吃飯的時候,酈辰君一個勁地給楚瑟夾菜。楚瑟還沒怎麼動筷子,碗里就堆成了小山了。
「媽,我吃不下這麼多。」楚瑟把一大塊雞腿夾到了伯母的碗裡面。
「好孩子……」酈辰君放下了筷子,語重心長道:「今天小薄過來,小瑟,媽也就跟你說說心裡話。」她一直覺得楚瑟進不了家門是兒子的錯,所以,趁著今天的這個機會,她也跟楚瑟道:「雖然薄家還不承認你的地位,但媽一直都覺得,你就是我的兒媳婦。你放心,媽也只認你這麼一個兒媳婦。」
楚瑟點了點頭,心中揚起了一陣感動,伯母人真的是太好了。
酈辰君又囑咐兒子: 「小薄,既然你來了美國,就好好乾出一番事業來。將來等你有出息了,才能在爺爺面前說上話,將小瑟她迎娶進門。知道了嗎?」
「知道了,媽。」
薄瑾亭也給母親夾了一筷子。
——對於母親的支持,千言萬語,都不能描述他的感激的。
吃完了飯,薄瑾亭就把被子和枕頭搬進了楚瑟的房間里,順道還有幾十頁的稿紙也放在了書桌上。
楚瑟翻了翻這些稿紙,發現是他寫的什麼宏觀經濟學、混業經營、貨幣政策的分析。只是寫的實在太深奧了,她看不懂。
於是問道:「你這麼早就準備論文了嗎?」
「這不是論文。」
「那是什麼?」
「《中國競爭戰略》。」
楚瑟記得這是他上輩子的著作之一。不少薄瑾亭的崇拜者都拿過這本書來醫院找他簽名的。當時,她還好奇這小薄寫了什麼書這麼牛,連A大的經濟學教授都過來請教分析。於是問道:「那寫的是什麼內容呀?」
「討論在中國的貨幣政策背景下,總成本領先戰略、差異化戰略和集中戰略三種競爭戰略。」
「聽不明白。」
「聽不明白就對了,這是一本講述企業經營戰略的書。」
「哦,好吧。」楚瑟繼續翻了翻稿子,底下全部是英文的,於是樂了:「你是想用中文出版這本書,還是想用英文出版?」
「中英文同時出版。」某人大言不慚道。
就這樣,這天晚上,楚瑟目睹了一本著作的寫作過程。不得不說,認真的男人是最性感的。她都不知不覺看呆了,薄瑾亭的身材越來越好了,背脊筆直寬厚,微微垂首斂起睫毛,深邃的眼睛更是有一股難以言喻的誘惑。
她甚至覺得……帥成這樣的男人要穿什麼衣服!浪費資源!
於是左等右等,終於,凌晨時分,終於等到薄瑾亭走過來,等他一躺下來,楚瑟就撲了上去,左右開弓把他的衣服先扒了下來。
那個——食色,性也。
薄瑾亭倒也不反抗,任由她扒光了自己。
等楚瑟的嘴唇開始在他身上遊走的時候,他的呼吸就沉重了起來。身體也有了反應。
「楚瑟……」他呢喃道:「你還懷著孩子,我今晚不想碰你。」
「嗯……」楚瑟稍稍收回了理智。剛剛燈光下的薄瑾亭那麼性感,迷得她神魂顛倒。但是想一想,肚子里的寶寶可受不了他們的這一套。
正準備收手的時候,卻發現……他已經有了反應。她用手稍稍觸碰一下,薄瑾亭就悶哼一聲。
——該死的,要不是她懷孕了,他早就翻身壓了上去。
「放手。」薄瑾亭強忍著不適道,他之前怎麼沒發現楚瑟這麼會玩火?
可楚瑟也不忍心看他這麼難受,於是試探地問道:「要不然……我來給你解決吧。」
「你懷著孕。」
「我說的是用嘴和手。」
「……」薄瑾亭難得臉紅了一次,然後點了點頭。
於是這個晚上,他們解鎖了一項新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