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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防盜章, 30%的比例, 12小時 張淑琴在本地有個貴婦交際圈子, 平日里,張淑琴經常出入本市的各種社交場合,認識了不少有錢人家的太太。她素來擅長巴結諂媚, 倒是和不少闊太太們保持了良好的關係。
其中有個姓王的太太, 丈夫是楚閑林的生意夥伴, 家中剛剛搞完裝潢,就邀請張淑琴來家中做客, 順便集結了附近圈子裡熟悉的姐姐妹妹們, 一起來新的別墅搞一個大派對。
張淑琴一直帶兒女出入這種社交場合。她要讓自己的寶貝雙胞胎兒女從小就培養一種「上流社會」的氣質。
楚瑟卻一次也沒參加過這種宴會, 哪怕是楚閑林親自宴請的派對,她也沒有出席的資格。
這一次, 張淑琴卻一反常態, 和丈夫商量著把大女兒也帶上。
「小瑟她也大了,閑林, 就讓她和我們一起去看看吧。老是關在家裡寫作業也不好。」
楚閑林覺得妻子張淑琴甚是體貼溫柔,再想想那個大女兒醜陋的肥胖模樣,就覺得來氣。再說了, 帶她去參觀有什麼好帶的?!就憑楚瑟這樣子, 進入得了上流社會嗎?!有哪家眼瞎的會看中她?!還不是丟了他楚閑林的臉面?!
「你不用帶她去, 她拿不出手!」楚閑林倒是斬釘截鐵。
張淑琴卻笑著道:「閑林, 我就帶她坐在女眷那邊, 隨便和各家長輩們聊一聊也是好的。小瑟是個懂事的孩子, 不會惹什麼麻煩的。」
楚閑林還是聽老婆的話的:「那好,你就帶她去家屬區。別跑我們這邊來!」
於是周六一大早,楚瑟也跟著去了什勞子的「王家別墅派對現場。」
楚閑林打扮的十分體面,幾萬塊的西裝穿在身上,頭髮梳得一絲不苟,談笑之間都是慷慨豪邁,一點都看不出之前官司纏身的樣子。
現場來了一圈的房地產商人,個個都是油光滿面,大腹便便。幾杯酒下肚,就開始稱兄道起來了。楚瑟本來還以為他們真的是什麼上流人氏,其實仔細一看,就知道肚子里沒有幾兩貨,說白了只是一群暴發戶而已。
見過王先生,王太太就把張淑琴和三個孩子領到了家屬區。
很快,楚瑟的打扮、身材,就成為了眾人的焦點。
張淑琴沒有給繼女買過任何體面的禮服,所以,楚瑟今天穿的是一件普通的加大碼黑裙子,湊合著過來的。這樣一身黑的模樣,和周圍女人們漂亮的衣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楚瑟低著頭喝咖啡,卻聽到周圍女人的議論紛紛聲。
「張姐,這就是你丈夫的大女兒?」「百盛」房地產公司的老闆娘嘴比較直,直接調侃道:「和你們一點都不像一家人。」
張淑琴非常「好心」地笑道:「胡姐,小瑟她長得像她的親生母親。」
她特地把「親生」兩個字咬的很重,就是要告訴大家:這怪胎不是我生的。
胡姐這下就徹底瞧不起楚瑟了,嫌棄地看了一眼: 「哦,她母親也像她這麼肥胖是嗎?不是我說,你們家閑林這眼光有點問題啊……」
還有女孩和楚蕾坐在一起,笑話著她:「蕾蕾,你姐姐好醜好胖哦!」楚蕾就白了她一眼,好像急於撇清干係:「她根本不是我姐姐……」
楚瑟心道對,楚蕾總算說了一句人話,她也沒有楚蕾這麼討嫌的妹妹。
更無法無天的是男孩子們。
宴會一結束,以楚暢為首的一群小男孩就在水池邊打起了水仗,人人一手一個水槍,互相嬉鬧著。然後楚暢不知對幾個小夥伴說了什麼,幾個人一起把水槍射向了她……楚瑟猝不及防,被淋了一頭一臉,耳邊卻傳來楚暢等人的大笑聲。
不只是兒童,還有成年人的大笑聲,王太太和胡姐都在列。
楚瑟渾身濕淋淋的,黑色的裙子緊緊貼著身體,水順著發尾流淌下來。她能聽到水滴滴落在地板上,噠噠的,比聽到這些諷刺的笑聲,還聽得清楚多了。
泥人尚且有三分火氣!何況是個大活人呢!她縱然再怎麼按捺著火氣,此時也忍不住了!
——張淑琴之所以會帶她來這裡,是為了讓一群富人家眷來嘲笑她的,讓她在大庭廣眾之下丟人現眼。讓她好不容易用優異成績建立起來的驕傲,也在這眾人的目光中破滅。
的確,是破滅了,不過是最後一抹面子也破滅了,她再也不會對楚家手軟了……
楚瑟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慢慢走近了楚暢。
楚暢一邊笑一邊大聲道:「姐姐,你簡直跟個落湯豬似的!」
這話又引來了小朋友的一陣嘲笑,那邊站著的楚蕾還拍著手在喊:「落湯豬!落湯豬!」
楚瑟卻俯下了身子,看似溫柔地撥開了弟弟手中對準自己的水.槍,實際上,揚起另一隻手,不假思索地揮了下去——
「啪!——」
一聲響亮的耳光聲。
有血絲順著楚暢的嘴巴流淌了下來。
水池邊上,參會的女眷們都愣住了,而張淑琴卻不自覺地揚了揚嘴角。
——她猜到楚瑟其實沒表面上這麼淡漠,有人惹了這笨豬,這頭豬也會生氣的。所以,她讓兒子帶來了幾把水槍,故意上演了這麼一齣戲。只要楚瑟有一點點失態,就不是她的不是了,是楚瑟不懂得關愛弟弟,是楚瑟故意找茬……
是的,孩子是大了,還懂事了,知道需要減肥了,她得防備楚瑟以後真的瘦下來了,還能嫁給當地的某位富商官僚。現在,當著這麼多權貴夫人們的面,楚瑟失態了,打了自己的弟弟,那麼,就足以毀掉楚瑟進入上流社會的任何可能。人們只會說,楚閑林的大女兒是個任性妄為的暴力狂、神經病、當眾欺負親弟弟!
是的,僅僅是一巴掌就可以毀掉楚瑟的名聲……
張淑琴換了一副心疼的臉色,立即跑到了水池邊上,抱住了兒子,又哀怨地看著楚瑟:「小瑟!你怎麼能打你自己的弟弟呢?!」
楚暢聽話地「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他們母子兩個配合演戲,早把話語權奪了回來。
楚瑟看到了,張淑琴這假模假樣的演戲,周圍的人議論紛紛,用類似於「她怎麼這般不懂事?!真沒教養!」「就是啊,張淑琴這麼溫柔的母親,居然有這麼一個神經病繼女,真的是太可憐了!」「她的親生母親是個神經病吧?!」
楚瑟都聽到了,她知道自己落入了算計的圈套,可是那又如何?!
有句話叫做:不是不報,時候未到!而今,她終於覺得:反擊的時候已到了!
於是冷冷一笑,背過身去,對著台階上那些人發了話:
「我母親叫謬林懿,是本地第一人民醫院的醫生,專攻胸外科手術。她從業期間,救過無數的人。有危在旦夕的全家老小,有泥石流下的倖存者,有被小混混捅了幾刀的中學生……你們在坐的每一個人,都沒資格對她說三道四!」
她今天真的是豁出去了,張淑琴的算計如此心狠,把她的尊嚴一絲一毫地剝奪掉,讓她毫無體面地生活在這人世間,還有什麼僥倖的心態可言呢?!索性,也就把話撩開了說,讓這些有眼無珠的女人,見識一下張淑琴的惡毒!
「你們看好了,這個人,張淑琴,是我的後母。她嫉妒我最近考了全校第二,嫉妒我得到了老師的喜歡,所以從來不帶我參加所謂的宴會的繼母,這次帶我來了,還帶著她的寶貝兒子,帶著早就編排好了落湯豬這樣的話來嘲笑我。張淑琴,你不就是為了讓我失態嗎?是啊,我失態又怎麼樣,怎麼比得過你處心積慮毀了我的一切來的狠毒?!」
一句句,一字字都擲地有聲。連張淑琴都聽愣住了,她竟想不到楚瑟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膽大了,居然敢當眾講出這樣的話!
倒是楚蕾氣急敗壞:「你……你……你胡說!你打了暢暢還罵媽媽,你不是人!你胡說!」
但楚瑟卻知道,這場戲不必再演下去了,她有了薄瑾亭這個靠山,有了監控視頻當證據,將來就是打官司剝奪撫養權也足夠了。
楚閑林,張淑琴這兩個混賬,還以為她需要他們才能活下去嗎?!不,她再也不需要看這兩人的惡毒嘴臉了!
想到這裡,楚瑟笑了笑,直截了當地大喊了出來:「張淑琴,雌性激素和糖皮質激素的證據藏好了嗎?!」
張淑琴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彷彿活人大白天看到了鬼,連句狡辯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而楚瑟頭也不回就轉身而去,離開了這片骯髒的土地!
按照楚瑟的指示,王老師雙手急速用力向里擠壓。如此反覆了五六次,李建陽終於「哇!」地一聲吐了出來。隨之一聲「叮噹」響,一個金屬的易拉罐拉環掉落在地上,鋒利的邊緣帶著血絲。
剛才還奄奄一息的李建陽這會兒復活了,一邊喘氣一邊抹眼淚,別提多狼狽了。
楚瑟暗暗罵了一句沒出息。
不一會兒,救護車來了,王老師先把李建陽送去醫院檢查,順便喊上了幫忙的薄瑾亭和楚瑟。也就十幾分鐘之後,陸老師、薄主任,乃至是校長大人都陸陸續續打車到了醫院。
王老師跟他們說明了情況:「醫生說,要是再耽誤幾分鐘就晚了,多虧了旁邊有人懂那什麼急救法……」
而薄瑾亭問她:「想好回校以後怎麼當英雄了嗎?」
剛才若不是楚瑟在,等救護車的那麼十幾分鐘裡頭,李建陽肯定要窒息的。有了這個功績,十中肯定要把她大夸特誇一番,畢竟這個差學校很少有正面的報道了。
楚瑟思考了下,只是很嚴肅道:「我覺得,這個年代的學校啊,醫學知識的科普做的太不到位了。都高中的人了,居然沒人知道海姆立克急救法……」
薄瑾亭聽她這麼正兒八經的語氣,也是笑了:「你本來就和他們不一樣。」
不一會兒,幾位老師和校長都找到了他們。陸老師幾乎是拉著她的手,熱淚盈眶:「小楚啊,這次多虧了你!」薄主任則是對著她豎起了大拇指,說要全校通報獎勵,還要聯繫本地的報刊,對她「見義勇為」的事迹大書特書。
楚瑟對什麼獎勵什麼表揚沒興趣,她只是說:「我想進去看看李建陽怎麼樣了。」
李建陽正躺在床上吊鹽水,看到她進來很是尷尬——老實說,他從前也並不是想故意為難楚瑟。只是從開學第一天開始,班上的同學都在孤立楚瑟。楚瑟就像是一個靶子,大家都把矛頭對準了她,誰若是不罵她,就會被其餘的人所孤立……
而現在,這個一直被嘲笑,孤立,謾罵的靶子女孩,站在他的面前,卻是作為他救命恩人的身份——他覺得她一定是來罵自己的。
可是出乎意料,楚瑟只是淡淡地囑咐道:「你的咽喉出血了,一周之內只能吃流食。」
李建陽忽然臉紅了,他小聲道:「……對,對不起。」
「對不起我什麼?嗯?」
「以,以前我總是罵你……這,這次你還救了我。」
「我救你不是白救的。」楚瑟打斷了他的話,拿出一副秋後算賬的架勢來:「俗話說,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我救你的這個恩,你自己算算看有多大。要麼答應我做一件事,要麼,就是給我五萬塊錢。咱們就一筆勾銷。你自己看著辦。」
李建陽沒想到她會來這一套,當場就愣住了。可楚瑟了解這個前同桌,雖然李建陽髒話連篇,但是為人十分講「江湖義氣」,和外頭的那些「黑.社.會」都稱兄道弟的。所以上輩子的時候,李建陽混成了十中的校園杠把子。
她不需要一個小屁孩的懺悔,那對她來說毫無作用。她只需要來點實際點的報酬,錢也好,還是一句應諾也好。
最後李建陽選擇了前者:「你說,你要我做什麼事情?」
「我還沒想好,你先休息著,回到學校以後再說。」
李建陽點了點頭,他忽然發現:原來在楚瑟肥胖的外表下,藏著一顆善良的心。
只不過從前的時候,他根本不會去注意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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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時分,楚閑林收到了十中校長的電話,說楚瑟校救了同學,感謝他教出這麼好的女兒。
楚閑林還再三確認了下:「是楚瑟救了人?!」
「是,就是高一三班的楚瑟,要不是您的女兒出手相助,那孩子就危險了!」
等楚瑟回到了家,楚閑林和張淑琴一起問了她這件事。楚瑟不想多說,就輕描淡寫敷衍了過去,倒是張淑琴笑了笑:「這種急救措施,我上班那會兒經常用在病人的身上。沒想到小瑟學了過去,還救了同學,真是不簡單吶!」
看看,三言兩語,就把功勞搶了過去,張淑琴真是厲害。
楚閑林也以為她是跟張淑琴學的急救法,於是道:「看看,這就是言傳身教。小瑟,你要跟你張阿姨多學學,別整天就知道吃吃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