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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第一百七十六章

  深白最後找厭換了五百萬魔物幣。


  「總覺得哪裡不對。」將那張薄薄的卡片塞進自己的上衣口袋裡, 深白看向櫃檯後面的厭。


  「五百萬而已, 您買的了吃虧買的了上當,安心啦~」厭也笑眯眯的, 收下了深白遞過來的支票。


  「哈?不是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嗎?」深白挑挑眉。


  「口誤, 口誤而已啦~」厭繼續笑眯眯。


  深白:=-=

  「真的是口誤嗎?」深白懷疑的又看了一眼厭, 然而厭自始至終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樣,實在看不出什麼破綻,深白最後放棄的移開了眼睛。


  厭臉上的笑容裂的更開了一些, 從深林二人的角度看過去, 他的臉就像被這抹笑容一分為二一樣。


  「對了, 您不是說想要購買建材嗎?心動不如行動,要不要現在去?」厭忽然對深白道。


  「現在?」深白看向厭。


  點點頭, 厭指向了身後的時鐘:「現在是大部分人和魔物休息的時間了,然而對於生意人來說, 一天二十四小時賺錢都嫌不夠,所以,建材店現在還開張哦~」厭說著,細長的手指向右側黑霧籠罩的通道盡頭:「怎麼樣, 我正要過去, 您要同行嗎?」


  深白愣了愣, 反射性的看向林淵。


  「明天是下午三點的課,你最早一節課則是在下午一點。」林淵道。


  於是厭又笑了:「看來不會耽誤兩位學習, 那, 和我走?」


  他說完, 便推開櫃門從櫃檯後面出來,站在了右側的通道口。


  對視了一眼,深林兩人跟在他身後,走進了黑霧中。


  ***

  「這就是你說的『生意人一天二十四小時賺錢都嫌不夠』嗎?」雙手抱胸站在厭身旁,深白面無表情道。


  經過大約五分鐘的黑霧中的摸黑行走,他們推開一扇門,然後出現在一個……賭場里?!

  很像賭場里那種賭場,異常開闊,很多項目全部都在這個寬敞的空間里,站在這裡,人們可以輕而易舉的看到周圍有什麼設施,以及其他正在賭博的人。


  哦不~是魔物。


  確切的說是魔物還有異能者。


  都是高階的。


  一進來便感到了無數道視線向自己這邊看過來,然而當深白向旁邊看過去的時候,周圍的人卻沒有一個人看他。


  深白挑了挑眉毛。


  「嘿!厭!快來這裡,我們缺個人!」他們並沒有在原地站多久,因為不一會兒,左前方就傳來一個大嗓門的招呼聲,周圍的人並沒有因為這句話看向他們或者說這句話的人——因為這裡的環境實在太喧雜了,到處都有人在招朋引伴,有人發出贏錢的驚喜,也有人發出輸了的哀嚎,當然,更吵的則是各種搓牌的聲音,還有遊戲設備的電子音。


  「這是在下的一點小小愛好啦~」厭一邊說著,一邊伸出細長的胳膊揮了揮,示意叫他的人他聽到了,然後,一邊往那個方向走,他一邊繼續對深白道:「生意人嘛,應酬是少不了的,能把工作和愛好結合在一起,在下還是很幸運的。」


  「以及——」


  他說著,摸了摸深白口袋裡放著的、深白剛剛給他的支票:「黝金市的魔物們實在太窮了,人家這幾天根本沒有賺到錢,賭資都不夠、已經好幾天沒來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柯多娜!艾蘭朵!老賈!我想死你們啦!我又有錢可以和你們玩耍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一邊大喊著,厭抬起細長的腳,撒丫子向前方的牌桌奔去。


  簡直是資深賭徒的作風嘛——看著迅速跑成一個小黑影的厭,深白無語的和林淵對視了一眼。


  而林淵則在若無其事的探看周圍的情形,這倒有些出乎深白的預料:他心裡,阿淵應該是會很討厭這些東西的。


  畢竟,阿淵看起來就是一個大寫的「正」字。


  「阿淵,你會打牌嗎?」周圍有各種牌局,甚至還有麻將,深白注意到,林淵看的就是旁邊一個麻將桌。


  「小時候外婆她們想打麻將找不到第四個人的時候,會要我陪她們打,然後按照小時付我零用錢做薪水。」林淵隨意道。


  深白:(⊙.⊙)

  這個……不愧是阿淵?!

  他忽然想起來:阿美,阿海和阿花是三個人,而麻將局則需要四個人來著。


  「呃……阿美阿海阿花婆婆她們……是太厲害了嗎?都沒人和她們打?」深白趁機提問,任何和林淵相關的事情他都好奇都想知道。


  「不,剛好相反,她們打得挺差的,然而都是耐力選手,一打起來經常連打三天三夜,鎮上老人多,大伙兒都不樂意陪她們這麼打。」


  深白:(⊙.⊙)

  說著,林淵摸了摸下巴:「不,這樣形容不太準確,嚴格上說來,外婆打的挺不錯,然而運氣實在差,從來摸不到好牌;阿海婆婆打的很差,全靠超強的牌運撐著;而阿花婆婆則是純又沒技巧又沒牌運,然而有錢,不怕輸——」


  深白:……


  難怪可以纏纏綿綿到永遠,這也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平衡了。


  「怎麼,阿淵,想玩一局嗎?」看著林淵一直盯著牌桌,深白問他。


  「如果不趕時間的話。」林淵道。


  深白就聳了聳肩,順便指了指厭跑沒影的方向:「領路人都跑了,也不趕時間了,剛好我不會打麻將,阿淵你示範我一下?」


  兩個人對視一眼,然後去了最近一台空著的牌桌。


  林淵一共打了三局,全贏。


  桌上的魔物還想繼續打的時候,林淵將手裡的籌碼推了一半到桌上,對桌上的魔物道:「我一天最多打三局。」


  「你們分。」站起來,他指了指桌上被他推出去的那一半籌碼。


  至於剩下的籌碼,自然有一直站在他身後的「小弟」深白幫忙抱在懷裡。


  聰明如深白,第二局的時候便已經將麻將的規則摸的七七八八了,如果說第一局他還看得不是很明白的話,第二局開始,他就知道林淵的牌打得有多漂亮了。


  「阿淵,你不會是相當擅長打麻將的人吧?」抱著送出去一半仍然很重的籌碼,深白心中忽然冒出一個想法。


  林淵便側側頭:「還好吧,沒輸過。」


  深白:(⊙.⊙)……


  再次看向林淵的時候,深白感覺自己對林淵的認識又一次刷新了。


  而且,阿美她們的牌技和牌運也不是真的很差,而是相對於阿淵來說很差吧?會打牌、牌運還好,阿淵不贏才是沒天理了!


  找了休息區,他們開始探看林淵贏來的籌碼了:這裡沒有換籌碼的地方,所謂的籌碼都是大家身上帶的錢,或者身上值錢的東西。


  於是林淵贏來的籌碼便是由以下內容組成的:物品,魔物的錢以及……人類的錢。


  甚至人類的錢更多一些。


  林淵看著厚厚一沓熟悉的錢幣,半晌沒作聲,直到他看到旁邊走過來另一個……不,另一頭魔物,剛剛打牌的時候在旁邊觀戰的,於是林淵問他:「嘿,問你件事可以嗎?」


  「什麼?啊!是你啊!你打牌打得可真好啊!想問什麼儘管問~我最佩服打牌打得好還不小氣的魔兒啦!」那人先是皺了皺眉,然而在看清林淵的臉之後立刻換了張臉,熱情有加的轉到了林淵這邊。


  林淵便舉起了手裡的兩沓錢:「請問,這裡可以用人類的錢?」


  爽快的點點頭,那頭魔物道:「當然,來這裡的不止魔物,也有人啊,一樣都是錢,為什麼不能用?」


  林淵:「那如果想用人類的錢兌換魔物的錢呢?匯率是多少?」


  「1:1吧,兩邊基本上是持平的。」那頭魔物又道。


  「謝謝,不打擾你休息了。」林淵便點點頭,朝那頭魔物道謝了。


  「你可真是個客氣魔兒……啊,不,客氣人兒,希望下次還能看你打牌啊~」一臉爽朗的朝林淵揮了揮手,那頭魔物隨即倒在旁邊的沙發上,休息去了。


  然後林淵就拿著兩沓錢看向深白了。


  深白:……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就說當時總覺得哪裡不對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立刻明白了林淵的意思,深白毫無形象的大叫了。


  他的聲音真的挺大,然而這裡是賭場,一個人們不管輸贏都會叫的比他聲音還大的地方,於是深白的聲音便理所當然的被淹沒了。


  不過深白也就是叫叫而已,他心裡對這個倒不是很在意的。


  想要得到點什麼自然就要付出點什麼,他一個對魔物世界幾乎一無所知的人,初入這個世界肯定會吃虧,厭讓他吃的虧……絕對是他承受範圍內的「小虧」。


  ↑


  以上的教育,by深白的父親。


  何況,直覺告訴他,厭對他沒有惡意。


  深白很快把這件事拋在腦後了。


  接下來,他倒是對林淵剛才的一番舉動又有了新的看法:「我說阿淵啊,你剛剛過去打牌,不會是想要搞明白這件事吧?」


  阿淵會打牌而且打的不錯這件事超出了深白的預料,不過更超出深白預料的卻不是這件,而是阿淵主動要過去打牌這件事←在深白看,這才是林淵最不可能做的事。


  不過結合剛剛那件事來看,他覺得他對阿淵的了解果然還是有的:林淵之所以會過去打牌,其實是為了搞清人類錢幣在這個世界能否通用這個問題。


  「嗯,我們初來乍到,一切都搞不清楚,何況這裡是賭場,水最深的地方之一。最簡單的了解方式,就是參與其中。」林淵點點頭。


  「而且——」


  「賭徒這種人我也略有些了解,他們是一個群體,佷排外的群體,一下子找他們詢問問題的話,他們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會騙你,百分之二十的可能完全不理會你。而如果你融入他們,甚至還表現的不錯的話,他們就會變得很好說話,因為賭徒這個群體……出人意料的……嗯,佷追求上進?」


  「剛好我還算是會打牌,所以就想著用這種方式試試看。」林淵將自己這麼做的原因坦然道出。


  眨眨眼,深白看看林淵,半晌促狹地朝他擠了一下眼睛:「阿淵你太謙虛了!」


  「那剛剛為什麼要留一半籌碼在那邊?」深白又問他。


  「習慣吧,教我打牌的黎叔叔從來都留一半籌碼在桌子上,他說做人要留一線,日後好見面,我覺得有道理,便學了過來。」


  「哦哦~就是鎮上唯一一個麻將館的主人那個黎叔嗎?」


  「不,只是讀音一樣而已,開麻將館的是梨叔,教我打牌的黎叔是開豬肉鋪的。」


  「哦~」


  ……


  ……


  兩個人一邊聊天一邊將籌碼收好,稍後便再次回到賭區,不過這回他們沒下場,只是在旁邊圍觀,林淵又詳細的教了深白打麻將的技巧,而深白則教了林淵自己擅長的橋牌如何打,兩個人就這樣不慌不忙一路觀戰一路小聲說話,直到厭再次找到他們。


  「走吧,我們可以離開這裡,去建材鋪了。」和之前興緻勃勃的樣子完全不同,此時的厭,嘴巴的括弧再次變成了向下開口的。


  哭喪著臉——大概就是他現在的模樣了。


  「錢全輸光了,沒得賭了,走啦走啦~」沒等深白他們問他,下一秒,他便自個兒將原因說了出來。


  林淵深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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