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五十八章
等到林淵再次見到深白的時候, 險些沒有認出他是誰！
原本部分挑染的微黃髮色變成了黑色不說, 髮型還完全變了！髮絲向後撥去，使用了一點髮膠固定, 看起來有型又不刻板；原本的休閑風裝扮也搖身一變、變成了一套質感極好的西裝，時尚款的板鞋脫下, 換上了黑色手工皮鞋，見到林淵推門出來，他隨即伸手拉開車門, 這個動作讓他的衣袖收短, 露出了腕上精細的機械錶，而當男人換到某個角度的時候, 陽光剛好照在他西裝領子上的律師徽章上——
眼前的男人看上去簡直就是在頂級辦公區出入的精英律師！
偶像劇里的那種——
=_=
拉著點點, 林淵一臉無語的看著深白。
現在這個深白太醒目了，呃……不是說他平時不醒目，他平時就夠引人注目的，如今這身代表了「專業」的行頭讓他更出彩了而已。
周圍的人幾乎都在偷偷摸摸看深白, 面對如此多的注視，深白完全不以為意，在林淵的視線望向他的時候, 他還眼眸一轉, 推了推鼻樑上的金邊眼鏡。
「這是怎麼回事？」一邊將點點抱上車，林淵低聲問深白。
「阿淵你是說眼鏡嗎？嘿嘿~我換好造型之後, 忽然覺得還是缺點什麼, 然後忽然想到了葉開老師的眼鏡, 這不，就在路上的眼鏡店臨時買了一副眼鏡。」深白說著，朝林淵輕輕眨了眨眼。除此之外，他還十分紳士的伸手輕輕托住車門進口的上方，防止林淵進車的時候撞到頭。
林淵：我問的不是眼鏡，而是你這整身裝扮還有氣質……
他就睡了兩個小時而已，不是兩個月更不是兩年，怎麼深白的樣子忽然就大學畢業、進入社會多年了？！
大概是眼前的深白看起來與平時差別太大，上車之後，林淵時不時看他一眼，感受到林淵的視線，深白並不吭聲，只是一邊悠閑的開著車，一邊和他們閑聊，一副老司機的樣子。
「點點吃飯了沒？如果沒來得及吃，你們中間有個隱蔽式小冰箱，裡面我放了一些零食在裡面……」深白先和點點說話。
「謝謝，不過不用了，深白哥哥，我們吃過飯了。」點點先是委婉拒絕，緊接著，說出了讓深白扼腕不已的話：「今天早上林淵哥哥給我們做了芝士蛋餅！」
「呃……阿淵也會做芝士蛋餅嗎？」手指輕輕敲了敲方向盤，深白透過照後鏡瞅了一眼後座的林淵。
「嗯，阿淵哥哥會做，而且做得和爺爺做得一樣好吃！」點點一邊說著，一邊朝深白遞出一個小飯盒：「這是給你帶的！」
「深白哥哥要吃嗎？」點點緊接著問。
「要！」氣定神閑的架勢一秒破功，將車子設定為自動駕駛模式，深白隨即將駕駛席轉向林淵和點點的方向，和他們面對面坐著，深白接過了點點手裡的小飯盒。
「哇！這車子可真酷！駕駛席還可以自由轉動方向的！」點點卻像發現了新大陸一般，驚嘆不已的看著深白屁股下的椅子：「剛剛上車的時候，就覺得這輛車子好好看啊！」
「那點點你的審美可是真的挺律師的，這台車子是我調查過現在律師愛用座駕TOP5后選的，隱蔽性好，材質高端，不過設計卻很低調，小孩子一般很少會喜歡這種車型的。」我也不太喜歡——這句話他本來想說的，不過趕在話出口之前，他及時剎車了。
「阿淵做的芝士蛋餅可真好吃啊！」將最後一口蛋餅吃完，深白隨即一臉幸福的看向林淵。
至此，大概是已經適應了兩個深白之間形象的落差，林淵已經不再繼續盯著深白看了，注意到深白的視線，他這才又看了一眼深白，半晌道：「辛苦你了。」
「不辛苦，能為……張大爺做點事，我也很高興。」將飯盒用紙巾擦乾淨，深白將飯盒小心翼翼的收起來。
路上的時間剛好深白吃早飯而已，等他吃完，他們此行的目的地也剛好到了。
黝金市警察總署——不是他們上次去的區域警察局，張大爺被關押的地方是整個黝金市的警察局總部。
作為統領整個黝金市警察的總機構，這座警察總署是一座摩天大樓，結構簡單，灰黑色的金屬色調，警察的標誌高高鑲嵌於大樓中部，醒目又莊嚴。
和其他使用了大量空中通道的摩天樓不同，警察總署只有地面一條路，要想前往總署內部的任一樓層，全都需要通過中樞電梯。
「我是高級律師深白，我的當事人張鶴弦目前在這裡做客，我今天過來處理他的問題。」駕駛車子進入大樓的社會停車場，這裡即使是社會停車場也不是隨隨便便什麼人都可以停的。
深白的西裝領口有他的律師徽章，他開得是律師們愛用的車子，除此之外，那一身的精英氣場亦是警察總署停車場的工作人員們所熟悉的。
他們被順利放行了。
類似的關口又經過了兩次，他們這才抵達了總署一樓大廳。
整個大廳做挑高設計，內部沒有多餘裝飾，整個大廳的地板使用大理石地板，上面的圖案就是一個巨大無比的警署標誌。警署內安安靜靜，來往人等幾乎都穿著警服，沒有穿警服的身上也多半佩戴警徽，要麼就是像深白這樣佩戴律師徽章的律師，總之，這裡的氣勢足以震懾任何一個從未見識過如此場面的人。
林淵靜靜看著眼前的場景，內心有波動，不過並沒有顯現於臉上。
對於內心是想當「真正」警察的他來說，親自來到警察總署，他的感受又與其他人不同。
有種朝聖的感覺。
可惜現在並不是朝聖的時候。
在深白的帶領下，他們走到了前台登記處，前台的接待員亦全部是現職警察，檢查過深白的律師執照之後，她們給了深白一張卡片：
「這是通往十五樓的電梯卡，請拿好，負責您當事人案件的科室在十五樓，您可以稟明來意，直接和他們交談。」
說完，她們便再次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去往電梯的途中，林淵又看到了幾撥大概不是警察的人，幾乎每撥人里都有一名像深白一樣西裝上配有律師徽章的人，氣勢高冷凌人，一看就很不好說話的樣子，不過，當他們和自己一行人相遇時，他們卻會率先點頭示意，態度居然還挺和氣，而每到這時候，深白也會同樣點點頭，不過態度依舊高冷。
「我並不認識他們，他們也不認識我。只不過因為律師的圈子很小，想著總有一天大家可能會遇到，見面的時候總會打個招呼罷了。」電梯上，沒有其他人的時候，深白這才低聲和林淵解釋起來：「至於態度之所以會比較和藹嘛……」
「因為剛剛碰到的那幾個律師都是中級律師，還有一個是初級律師，他們見到我這個高級律師，當然要和氣一些啦~」
深白不在意的講。
「深白哥哥，你真厲害！」點點誇讚他。
點點的誇獎只是單純覺得能和那些大叔律師平起平坐的深白看起來「很帥氣」而已，不過到了林淵這裡，他感受到的則更多一些。
聽說和律師說話是按時間收費的，費用姑且不談，剛剛遇到的那些律師，看起來就很不好接觸……
總之，深白就是律師這件事，真是幫大忙了。
電梯門打開，迎面牆上掛著的牌子上寫著「刑事偵查3科」一行字。
走廊里沒有窗戶，有的只是讓人分不清白天黑夜的白熾燈泡，這一層的人明顯全是警察，還不是文職警察，每個人都來去匆匆，一看就不好問話的樣子，不過好在深白心裡有底，帶著林淵直接來到了左手第一間接待室，對裡面的警察說明自己的來意之後，沒多久，一名路子拉碴的大漢就從門外進來了。
精神一個抖擻，林淵對這名警察有印象：這是抓捕張大爺「歸案」那天出現過的警察！
「張鶴弦的代理人？」他挑了挑眉毛，
深白微微一點頭。
「跟我來。」揮了揮手，他將林淵一行人直接帶到了一個審訊室。
「只有這個房間是空的，你們湊合坐吧。」
隨便給林淵他們湊了兩把椅子，他自己則站著，交談開始了。
「我想詢問我的當事人到底犯了什麼事。」深白開門見山直接問道。
「非法持有大量違禁武器，甘比亞。」和上次林淵什麼也問不出來的情況完全不同，這一次大概是深白的律師證起了作用，對方爽快的直接說了出來。
「請問你們對這件事是如何理解的？請問你們是否有絕對證據證明我的當事人和那些違禁武器之間確實有實質性聯繫？關於那些違禁品的上一位持有人，警方是否有所掌握？」並沒有說任何辯護的話，深白詢問的是警察局這邊目前的態度與觀點。
對方就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半晌道：
「你的當事人確實反覆聲稱自己和那些甘比亞沒有一點關係，我們雖然沒有證據證明你的當事人和那些甘比亞有實質關係，可是，那些甘比亞不出現在其他地方，偏偏出現在你當事人的家中，這本身就是某種證據，至於你問的第三件事……」
男子的目光意味深長，依次從深白、林淵、甚至點點臉上劃過，最終又滑回深白身上：「這是個好問題。」
「我們確實知道這批違禁品上一位持有人的事。」
「這個人死於三天前，隨著她的死亡，她所持有的甘比亞亦下落無蹤，直到它們忽然出現在你當事人的家中。」
「死者和你的當事人還真的有某種聯繫，雖然目前沒有更多發現，不過我們正在順著這條線繼續查。」
「還有，押送你當事人回局的路上發生的警車大規模爆炸，死傷了好多人，獨獨你當事人乘坐的車輛絲毫無損，這件事總不會是幸運的緣故吧？」
又深深的看了深白一眼，男人只肯說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