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周水生被人打死了?
只要他一抬頭準備呼喊就會被那人將頭按進秧田裡,喝一嘴的泥水。
地雷蛋知道李小松聽不得「周水生」三個字,就站在一旁悠哉悠哉地看著他狠揍那個周水生。
揍得差不多了他這才出聲:「好了,不要打了,呆會把人打死了就不好了。」
李小松看著水田裡的那貨已經被他打得不吭氣了,這才一把將他的腦袋拎到田坎上,免得他被泥水給噎死。
趁著周水生還沒緩過氣來,兩個人拿著手電筒和盆子一趟子就跑了,在跑過那條小河時,兩人又不約而同地跳進了小河裡,將身上洗了個乾乾淨淨,這才從河裡爬了起來往賈二妹的小院里去了。
卻說周水生髮現秧田裡有兩個人在搞破壞,然後就吼了一聲,誰知那兩個人就拿手電筒射他,黑暗裡的強光射著他的臉,他便什麼都看不清了。
但不知為何就有個人衝上來將他按進水田暴打一頓,直打得他頭昏腦脹,眼冒金星,等他好不容易清醒過來后,那兩個人已經跑得不見蹤影了。
他艱難地從秧田裡爬出來之後,跌跌撞撞地想要往回走,但卻已有些辨不清方向了,就在田坎上原地打轉。
「水生,水生,是你嗎?」
這時從另一個方向的田坎上走過來一個人,肩上扛著一把鋤頭,大聲問著他。
「大……大民……」他終於喊出了一聲。
那個和他今晚一起灌秧田水的人這才朝著他走過來,走攏來一看他從頭到腳都是泥水的樣子,很是驚訝地問:「怎麼了?你這是栽到田頭去了嗎?尼瑪,讓你灌個秧田你都要打瞌睡……」
「不……不是……」周水生抹了一把臉上的黏黏乎乎的不知是鼻血還是牙血的東西,含混不清地說:「我被人打了……有人打我……」
那個叫大民的人吃了一驚,這才湊近了去看他,因為是深夜出來搶水的,所以他們誰都沒帶手電筒,因為怕對方生產隊的人發現他們去挖溝截流,所以都是就著月光偷偷行動的。
他湊近一看,不得了了,只見周水生一張臉都腫成水平面了,血水混著泥水掛在他的臉上,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你娃是不是遭四隊的人打了?」
「……不……」周水生搖頭,說,「我先以為是四隊的人,但不像……說普通話的……」
「說普通話的?」那人聽得一愣一愣的,「我們這還有說普通話的人?該怕是四隊上汪莽子的婆娘吧?」
汪莽子的婆娘是託人從山東買來的,就是說著一口普通話的。
「尼瑪……鎚子……」周水生又吐了一口血水,說:「快,扶我,去大隊上,醫療站……」
周水生全身骨頭都快散架了一樣,走路都很艱難,他便索性往田坎上一躺,不走了,這是工傷,得裝嚴重點,趁此機會休息一兩個月,不但不用上工,還可以掙一筆醫藥費,反正婆娘也快生了,就差一筆營養費。
那人一看周水生躺地上「死」了,嚇得趕緊往隊長家跑,跑到隊長家對著院門就亂捶亂打:「陶隊長,周水生被人打了!已經死在田坎上了!」
陶隊長從夢中驚醒,聽說隊上有人被打死了,一骨碌爬了起來,叫上自己的兒子,拿了手電筒就走。
三人來到田坎上,果然看到周水生已經「死」在田坎上了,隊長忙上去,伸出手指去戳周水生的鼻孔。
「鼻孔還是熱的,大民,快,背他去醫療站!」隊長下令,轉頭又對自己的兒子說,「你快去喊張雲洞!」
張雲洞是大隊醫療站的赤腳醫生,也就是當初將向母身上扎銀針扎得像個刺蝟一樣的那個人。
這時原本寧靜的夜晚四處狗叫聲響成一片,五隊的男人們幾乎全都起床來了,也奔著這片秧田來了。「快快快,你們都來,把周水生送醫療站去!」陶隊長大聲說。
陶隊長的聲音本來就大,這樣一吼,在夜深人靜的夜裡就如同乍然一聲驚雷。
「水生咋了?」
「被打了!」
「被哪個打了?」
「四隊汪莽子的婆娘打的!」
「啊?咋會被汪莽子的婆娘打?該不會是被汪莽子打的吧?他又攪了人家的婆娘……」
有人想笑,但終究沒笑出來,畢竟人家現在已經受了這麼重的傷,你這裡笑是不是太不仁道了?
原本正在裝死的周水生聽他們說得太離譜了,終於吭聲了,「不是周莽子,不是他婆娘,是一個說普通話的人……男的,兩個男的……」
「水生,原來你沒死啊!我還以為你被一個婆娘家打成這樣……」
「哈!」終於有人忍不住笑了,但只笑了半截,便硬生生地將笑聲吞了回去。
卻說賈二妹三個女人擺私房龍門陣擺得太久,都興奮的睡不著覺,這夜裡都十二點鐘了,突然聽到外面傳來了此起彼伏的狗叫,又是人的嘈雜聲……
「外面怎麼了?」石小菊問,便尖起了耳朵聽,「好像說,打死人了……」
「啊,打死人了?!」李紅玉嚇得身體明顯一抖。
「咋會打死人呢……」賈二妹也嚇了一跳。
「我出去看!」石小菊膽子大,從席子上爬了起來。
「不要去!」賈二妹一把扯住了她。
「是啊,萬一你一出去就遇到歹徒了呢……」李紅玉也戰戰兢兢地說。
「要不,我去喊地雷蛋他們?」石小菊說。
賈二妹和李紅玉沒有吭聲。
石小菊雖然這樣說,但終究是個女人,膽子還是小了一點,並沒有去開門。
「算了,別起去了,萬一開門就有歹徒鑽進來呢?」李紅玉最膽小,小聲說,眼睛瞟著門口。
「是啊,我們還是不要起來吧,反正外面有男人去頂著,我們關好門不出去就是給人省事,」賈二妹說,「睡吧,別怕,隔壁還睡著小松和地雷蛋呢。」
石小菊重新躺了下來,三人睡成一頭,再也沒有說話聲了。
不過,今晚隔壁那兩個男人也睡得太死了吧?外面都鬧成這個樣子了,他們竟然還無聲無息的,這心都有多大啊!
「也許是睡太熟了吧……」賈二妹說。
話說那兩個男人真的睡著了嗎?
非也!
兩個人一身衣服在河裡洗得濕濕的,連內庫都是濕的,都晾在外面院子里的繩子上呢。
幸好他們出門去掏黃鱔的時候都只穿著背心和褲子,把外衣脫在了屋裡,否則現在就真是光溜溜的了。
褲子都在外面繩子上晾著,你叫他們如何出門?
他們現在身上都只圍著一件襯衣遮羞呢!
不過,他們也用不著出去看熱鬧,因為知道那個孬種是被誰打的,並沒有死!
「你說明天我們的褲子會不會幹?」地雷蛋問。
「鎚子,就算幹不了那又算什麼,直接穿上濕的就是了。」李小松說,「戰場上死都沒怕過,還怕穿濕褲子?要不你去讓嫂子給你找條女人褲子來穿上?」
「卧槽!你都不怕勞資怕個毛線,穿濕褲子就穿濕褲子吧!」
「那還說什麼,睡覺。」李小松說。
「嗯,睡覺。」
於是兩個人一分鐘進入睡眠狀態。
第二天一早,賈二妹就起床了,不是她沒瞌睡,而是小尾巴醒了,她得起床來抱小尾巴出去拉尿。
當她抱著小尾巴出了房門的時候,抬頭就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