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寶貝哪裡藏
「玉蘭姐,你聽我說,野獸的事我也知道,我看中那塊地在東邊,河邊上,離水也近,我家國強也答應了我的。」賈二妹忙說。
那塊地雖然石頭多一點,但相對其他地方來說開闊多了,而且離山遠,來回挑水路過的人也多。
朱玉蘭想想那塊地,也的確可以開。
「看你自己願意不願意了,暖暖他爸爸是很關心我的安全的,但他說他讓地雷蛋那兩個匪頭子娃娃來幫我,」賈二妹笑著說,「你說要把那倆調皮搗蛋鬼拿來改造改造。」
「那我回去問問我家老毛。」朱玉蘭猶豫了,能給家裡多增點糧食,誰不願意,這年月家裡幾口人就那點國家口糧,哪裡夠吃?何況她家還是兩個怎麼吃都吃不飽的臭小子。
於是朱玉蘭也不坐了,起身就回家了。
朱玉蘭走後,賈二妹帶著暖暖回屋去,和暖暖坐在炕上給暖暖講故事,心裡卻想著儲物間那些「四舊」的東西。
那個烏龜殼倒也沒什麼,原本就是個動物殼化石,即便有人問起她也可以說那是在野外撿的,準備拿來做澡盆的。
還別說,這麼大個烏龜殼做澡盆還真不錯。
只是那些古籍字畫和佛像……
「媽媽……你講錯了,白雪公主是黑頭髮,不是黃頭髮。」暖暖在糾正她的錯誤。
由於她的心猿意馬,給暖暖講故事講錯了好幾處。
卻說此刻花黃菜跟著他男人李長春從衛生所出來后,被李長春好罵了一頓,黃花菜不服氣地說:「別看我這一趟丟了你的臉,但是我也發現了一個問題……」
「你又發現什麼問題了?」李長春沒好氣地
黃花菜嘴巴一癟,低下聲音去:「我發現向國強家的儲物間上著鎖……」
「鎖的野豬肉?」李長春嗤之以鼻。
他當然知道那些野豬肉不會鎖在儲物間里了,儲物間里又不透氣,把肉鎖進屋裡還不壞掉啊?再說天氣天氣也一天天熱起來了。
「你說,其他房間都沒上鎖,幹嘛把儲物間鎖起來啊?」黃花菜又癟了下嘴,「向國強媳婦說裡面裝著她的書,你相信不?說是怕娃娃和狗狗進去把她的書撕了,所以才上鎖的,哄鬼啊?」
「哦……」這話令李長春心裡一動。
晚上向國強沒有回家來吃飯,於冬天趕來對賈二妹說營部今天有外出訓練任務,今天晚上都不會回家了,大概要在外面訓練三天,向營長讓他來給她們母女交待一下,交待完了他便匆匆走了。
吃了晚飯後,關好了門,賈二妹把暖暖洗漱好了哄著她睡著了,自己又起來,來到了儲物間。
看著那個大烏龜殼化石,她覺得藏在這屋裡太突兀了,真好被人看到了也難免會生出一些事端來,畢竟這東西看著有點怪異。
要知道這個年代的人思想都比較偏激,凡事他們認為有些怪異的東西都有可能被歸於「邪門歪道」一類。
沒辦法啊,這是個連說話都要小心謹慎,不然就得惹大禍的時代,不考慮好這些細節問題就容易出大事啊!
不是危言聳聽,賈二妹在老家的時候就見過類似的事——
那時候賈二妹還小,院子里的一戶鄰居叫菜老殼的有個兒子叫小菜老殼,這娃腦袋有點憨,有一天,一個公社幹部模樣的人近前問他:「小朋友,你爸爸叫什麼名字?」
小菜老殼「童言無忌」地回答他說:「我爸爸的名字是你爺爺!」
就這句童言無忌的話將那位公社幹部得罪了。
不料,當晚公社工作組的人到大隊對大隊幹部說:「你們大隊有一個小孩今天上午竟敢說公社工作組的人是『反D派』,現限令你們今晚就要把此人的家長查出來,看是不是『肆類分子』家庭!」
大隊幹部一查,原來是菜老殼家的小子。
幸虧,菜老殼的家庭成分是世代農民,死了老婆的,家裡窮得就只剩四面牆,而且小菜老殼腦筋還有點憨,俗稱「瓜娃子」。
知道了這些,公社工作組的人才放過了菜老殼一家。
於是,思前想後,為了這個可能會惹起嫌疑的大烏龜殼化石,二妹覺得還是要給它偽裝偽裝才比較好。然後,她馬上找出墨汁和毛筆來,往烏龜殼上寫上一行字:帝國主義都是縮頭烏龜!
之後,她將這烏龜殼化石拖出了屋,拖到了後院,放到了屋檐下的雞棚里。
這個雞棚是賈二妹特意用竹子搭起的一間小棚子,上面搭著稻草做房頂,因為兼具狗屋,所以搭得像個小草屋一樣。
她把狗窩移開,把這個位置安置上烏龜殼化石,再把狗窩草放進這個大殼子里,儼然這個烏龜殼就變成了一個大狗窩了。
她拍拍一直好奇盯著她這一系列動作的狗狗,低聲對它說:「小灰,從今兒起這就是你的狗窩了,你可要好好守著你的窩了。」
狗狗看著她,搖了搖尾巴,點了點頭,然後跳進了烏龜殼裡,躺下了。
真不愧是一隻聰明又靈性的狗狗。
接下來就是那些古籍字畫、瓷器、古錢、佛像佛珠的隱藏問題了……
這個問題很棘手呢!
去牆上挖個洞?
地上挖個洞?
還是去後院地上挖個洞?
賈二妹覺得自己「挖洞」這個想法有點幼稚——挖洞可是一個不小的工程呢,那些挖出來的泥巴往哪裡堆放?
藏到炕里去好不好?
不好!
夏天不燒炕倒還沒事,萬一天氣一涼,自己忘了,誰誰往裡點上一把火那豈不是全完了?
再說,那些罈罈罐罐的,炕里也塞不下啊!
不行不行!
賈二妹情不自禁地搖頭,開始在屋裡踱步起來。
就在這時,後門傳來了撓門的聲音——叉叉叉!
像是狗爪子撓門的聲音。
賈二妹不禁心裡有點煩躁:怎麼了,小灰不喜歡那個狗窩了?提出抗議?
她有些生氣地打開了門,見到狗狗對她又是點頭又是搖尾巴的,她又生氣不起來,只是輕輕地嘆了口氣。
狗狗突然用嘴巴拽住了她的褲腿,像是要拉著她去一個地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