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向國強的獨守空房
「都跟你說過好多次了,凡事都要沉的住氣,有什麼話要埋得住,不要不過腦子就說,你就是不聽,」向父將向母吼進屋后對她說到:「你看國強婆娘多狡猾,從來不在人前說你任何壞話,就讓你去當個響噹噹的壞人,而且她還在人前把好人當了,知道這是什麼策略嗎?」
「我管她什麼策略,她就是個害人媳婦,所用的不過都是陰險的害人手段罷了……」向母氣憤不已地說,「她也就是把我那個瓜娃子兒哄得暈頭轉向罷了!」
一說起自己的兒子,她心裡的嫉妒和怨氣又如同火山爆發了一般,於是便在屋裡口無遮攔地亂罵一通起來。
從她口中吐出的污言穢語簡直把向父的耳朵都快熏聾了,向父實在聽不下去了,轉身就出了房間,出去時還反手將房門關上,關嚴。
就讓你一個人關起門罵吧,自己氣死自己活該!
他是真被自己的這個蠢婆娘給氣壞了——你說這婆娘年輕時候長得那麼秀氣好看的,怎麼一到娶了媳婦就變成了母老虎似的,跟誰都過不去!
從前跟馬秀英兩個鬧,現在又盯著小兒媳婦鬧,她究竟是什麼心態啊?
向父是不懂女人心態了,嫉妒有時候會讓女人變得很可怕,變得喪失純樸。
有些女人就是這樣,年輕是嫁了人為了丈夫跟婆婆斗,等娶了媳婦為了兒子又跟兒媳婦斗,生生息息戰鬥不止,除非她的丈夫和兒子都不在了。
向母就是這樣一個戰鬥雞婆。
卻說向國強洗了尿片回來,坐到火盆邊一邊烤手一邊烤尿布,想想自己的媽的無理取鬧,又看著賈二妹靠在床頭安安靜靜地給女兒餵食,那張秀麗的臉上因為睡眠不足而眼圈有些發青,他就心生愧疚。
這兩天他算是親歷了女兒的鬧騰,每到晚上九點鐘準備吹燈睡覺的時候女兒准准地就會哭一場,特別是看到他準備上坑睡覺了,這小丫頭就開始「咳咳咳」地拉警報了。
當他上坑躺下后,小丫頭就架勢地哭起來,大哭而狂哭,聲音洪亮得連人的耳鳴都快被震聾了一般。
女兒好像很不樂意她上床坑炕來挨著睡覺似的,就以無休止的哭來抗議,怎麼哄都不行,直到她苦哭累了為止。
天天晚上如此,就像在為自己出生時爸爸沒有來迎接她而不滿控訴似的,反正就只要媽媽抱,不要爸爸抱,還要媽媽抱著哄餵食哄,只要一放下就哭。
向國強真是拿這小小的人兒沒法了,但又絲毫幫不上手。
「暖暖她認人呢,她現在還不熟悉,覺得沒有安全感,所以才會這樣,等她熟悉你這個爸爸的存在後就好了。」賈二妹安慰著他說:「沒法,她只認媽媽、雲芝娘娘和小菊娘娘……」
算了,不說了,就是小燕子和狗狗小灰都可以逗得女兒開心,就是他向家的人女兒一個都不認。
也難怪女兒不認,向家的人除了堂嫂在她生孩子的時候來幫過忙之外就沒人來伸一把手的。
向國強這才明白賈二妹在向家的不易。
此刻看著賈二妹面上的倦容,想著她一晚上醒幾遍地為女兒餵食,他就滿懷愧疚地對賈二妹說:「二妹,我媽那些話你別聽,就當她在說瘋話吧,女兒是我的心肝寶貝,我樂意為她洗尿片呢!」
他是害怕老婆聽到自己老媽罵的那些難聽的話而傷心難受。
因為早就領教過向母的可惡行徑,賈二妹對向母的作為原本就有最壞的設想,最壞不過就是前世那樣走絕路吧,還有比那更壞的結果嗎?
所以向母現在的這些行為已經對賈二妹激不起任何的波瀾了,所以她才會如此淡定,如此胸有成竹,如此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無所謂啦!就當是在看戲,跳樑小丑而已。
不高興聽的話就當耳旁風,高興聽的話自己還可以陪著她演演戲,她演反派自己演正派,而且還是非常高大上的正派人物。
呵呵,是不是很假?是不是很白蓮花?
對!前世的賈二妹是一顆苦白菜,今世的賈二妹就專門沖白蓮花這名號來的。
你可以看不起,可以鄙視,但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銘,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
況且那些個跳樑小丑也不是什麼高尚者。
對了,忘了告訴大家,這一世賈二妹的座右銘是:走自己的路,讓卑鄙者無路可走。
於是,賈二妹沖著向國強燦然一笑,笑容里綻放著聖母般的光芒,「放心吧,我從來都不會在意你媽說什麼的,她是長輩,更是你的媽媽,你的媽媽就是我的媽媽,兒不嫌母醜,狗不嫌家貧,媽媽就是媽媽,我們要永遠尊敬。」
好暖心的話,好寬宏大度的胸懷,向國強頓時就被感動得快熱淚盈眶,「二妹,謝謝你……這輩子娶了你真是我向國強三生修來的福分……你放心吧,二妹,我這一輩子都會對你好的,你也別想多了,我不在家的日子你要好好保重,不要跟我媽發生正面衝突,在家帶著咱女兒就是,我不是怕你跟我媽吵,我是怕你受到委屈和傷害。戶口的事我會想辦法為你辦的,等證件辦下來后就可以給你辦隨隊了。」
反正翻過年後賈二妹就吃十九歲的飯了,也就是虛歲十九,離二十歲也就差那麼一歲,年齡就應該不是好大的問題了。
「嗯,好,這事也不急,慢慢來辦吧,」賈二妹一邊抱起吃飽了的女兒豎起在肩上輕拍著,一邊輕聲應著。
其實,隨隊不隨隊她倒也不怎麼期待,隨隊了她能有現在這樣的小家獨院嗎?還能時不時就去廢品站淘到寶貝嗎?
最主要的是她隨隊去了能做什麼?
這個年代沒有證劵公司,也沒有各種商品交易平台,她所學的專業知識沒用啊!
這農村這裡她還可以種種地,養養豬,淘淘寶,和向母馬秀英等人鬥鬥,小日子也過得有滋有味的。
還有,她還惦記著朱生婆的醫術呢,總想著自己能從朱生婆那裡學點絕招來,不說濟世救人這樣的高大上的話,有一技之長傍身也是一件牛比的事,你看朱生婆牛比不牛比?!
可是向國強卻不這麼想啊,自己的父母這麼不待見自己的老婆娃娃,他又離得這麼遠根本照看不上啊,老婆不管受了多大的委屈身邊都沒人可支撐,只能在信中向他吐露,他覺得自己很沒盡到做丈夫的責任,他內心有愧。
現在又有女兒了,老婆一個人帶著女兒就更加艱難了,而父母卻如此重男輕女,連搭把手抱下女兒都不願意,也是令人心寒。
好在二妹心胸寬廣不與父母計較,不然還真不知道家裡這大後方會鬧成個什麼樣子。
所謂遠香近臭,把老婆辦了隨隊,以後和父母隔得遠了,應該就沒有什麼矛盾了,一年半載的才見回面自然就親熱了。
還有一個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這兩地分居、獨守空房的日子也著實孤獨,老婆孩子熱炕頭的生活他已經想了好久好久了。
好吧,說起「獨守空房」一詞向國強還鬧了一個典故出來——
那有一天,訓導員的北方媳婦終於辦了隨隊手續拖兒帶崽的來了,指導員買了瓜子花生水果糖來撒,向國強羨慕不已,便隨口說了句:「彭指導你可好了,熬到頭了,可以一家子團團圓圓過幸福日子了,我還是獨守空房啊……」
這幽怨的話啊,頓時就在基地里傳開了,後果就是被人打趣到現在。
哎,不說了,說起來都是淚!
而且還驚動了領導——
「小向,想婆娘了哇?」訓練工作結束之後,隊部鄧委便特意把他叫到自己家裡去吃飯,一邊吃飯一邊給他做思想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