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截胡

  “你們……說的是什麽意思？”老農一臉茫然地問道。


  “意思很簡單，大爺。”老張倒是有些熱心地解釋道，“你這顆珠子呢，我們不太說得好，十萬肯定是沒人敢出的，風險太大，容易砸在手裏。”


  “那你們能出多少錢？少了十萬我可不賣！”老農懷疑地問道。


  攤主們都笑起來，老張笑了笑，認真說道：“大爺，我倒是可以買你這個珠子，不過我可給不了十萬，300塊，你賣嗎？”


  “300？不可能！”老農大聲叫起來，“我隻賣十萬，大不了把其他東西一起給你們！”


  “其他東西加一起也值不了一千塊。”老張搖頭說道，“要不大爺你再去找別人問問，說不定碰到想買的，十萬塊錢真的就賣掉了呢？”


  “好，我再去問別人！”老農二話不說，又把所有東西都放回書包，裝進蛇皮口袋，提著往市場裏麵走。


  攤主們隻是冷笑，沒等老農走遠就議論起來。這種自以為撿到寶貝的人他們見得多了，但那些喊價十萬百萬的所謂“寶貝”，最後要麽自己抱回家，要麽就是千八百塊錢賣掉了事。


  這個自以為挖到價值連城夜明珠的老農，多半也會是這種結果。


  至於老農是騙子這種可能性，已經被攤主們排除了，這一行的騙子可不會偽造夜明珠出來騙人，書畫瓷器玉石青銅器能玩的多的是，他們才不會傻到偽造夜明珠。


  姬曉峰放下手中的星月菩提，也反身往市場裏麵走。


  “這個小夥子難道是對那顆夜明珠感興趣？”


  “有興趣也沒用，我不信這小夥子願意出十萬。”


  “也是，這種農村人都很執著，估計他急需十萬塊錢，不太可能鬆口的。”


  “咦，還有人也跟著去了！”老張突然小聲說道。


  “是蔡雲水！”一名攤主驚訝地說道。


  “是他！”好幾名攤主也驚呼。


  “蔡雲水是誰？”一名女攤主問道。


  “是隔壁風水街的，幫人看風水很有名，還開了一家法器店，他怎麽也跟著去了？”一名年齡稍大的攤主說道。


  “無利不起早，難道那老農書包裏真的有好東西，我們都沒看出來？”


  “不會就是那顆夜明珠吧？”


  “聽說蔡雲水這人可有些不地道……”


  沒有聽見身後攤主們的議論紛紛，姬曉峰跟上老農，喊道：“老伯，等一下！”


  老農停住腳步，回頭警惕地看過來；“小兄弟，你叫我？”


  “對，老伯。”姬曉峰微笑著對他說道，“我想看看你的東西。”


  “你要看什麽？”老農依然很警惕，疑惑地說道：“你剛才也在吧？哦，我知道了……這是你們的套路！”


  他恍然大悟一般叫起來，姬曉峰莫名其妙：“什麽套路？我就是想看看你的東西，有合適的我就買了。”


  “這就是套路，村裏有人跟我講過！”老農說道，“剛才他們都說我的東西不好，想把我的寶貝的價錢壓下去，現在你再來，以為加幾百一千塊錢就能買走，對吧？”


  “這種套路，我是不會上當的，我告訴你，夜明珠少了十萬不賣！”老農用看穿了真相的語氣，斬釘截鐵地說道。


  “呃……”姬曉峰哭笑不得，這老伯的內心戲很豐富啊，不過他的擔心倒不是沒有道理，這種套路的確挺常見的。


  “老伯，我這麽年輕，你覺得他們會和我一起下套嗎？”姬曉峰笑著問道。


  “年輕又怎麽了，我像你這麽年輕的時候……”


  “老伯，我能，是真的想再看看你那些東西，要不我們找個地方聊聊？我請你吃飯。”姬曉峰打斷他，誠懇地說道。


  “吃飯……”老農的神色有些猶豫，肚子也適時地一陣雷鳴。他下車就問路找到古玩市場的，別說午飯了，連早飯都沒吃，現在確實又渴又餓，一聽到吃飯就有了反應。


  “小兄弟，你先說你想買什麽？”但理智還是戰勝了食欲，老農的警惕心絲毫未減。


  “夜明珠。”姬曉峰也不藏著掖著，直接點出了自己的目標。


  “少了十萬不賣的！”老農眼睛一亮，依然堅持自己的報價。


  “價錢好說，不過你得回答我一些問題。”姬曉峰說道。


  “你真的要買？”老農終於激動了。


  “真的。”姬曉峰點頭。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老農激動得語無倫次，過了一會兒才道：“你想問什麽？”


  “等等！”就在這時，有人出聲，走近過來，“老伯，你那顆夜明珠，我也想買。”


  “嗯？”姬曉峰和老農轉頭看去，隻見走過來的，是一個穿著襯衫西服的中年男人，大概四十多歲，頭發整齊，一絲不亂，嘴邊留著一圈修剪過的胡子，整個人看起來很是儒雅。


  這種公然想要截胡的行為，如果發生在公司之間，那就是正常的商業行為，公平競爭，誰也不能多說什麽。


  但放在古玩街，這種行為就壞了規矩。


  按潛規則來辦的話，隻有姬曉峰和老農談不攏之後，其他人才能再和老農談。不然要是一窩蜂地爭搶，古玩街這些人也就不要想正常做生意了。


  當然，如果賣家事先就說了價高者得，那就是另外的說法。


  姬曉峰敢肯定，這個中年人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外行，從他手中的皮包裏，隱隱有法器的靈氣流出來。不出意外的話，他應該是風水圈子裏的人，而且是有真本事的那種，不然也不可能看出那顆夜明珠的價值。


  一個人買和兩個人搶，是完全不一樣的概念，有人抬價的話，最後的成交價就不好說了。


  當然，如果老農有誠信，堅持十萬賣給姬曉峰，也不是沒有可能，但這種可能性太低了。


  所以一看到這中年人出現，老農臉上的喜色藏也藏不住。


  那中年人極有風度地走過來，先抱拳向姬曉峰拱拱手，說道：“抱歉，小兄弟，我收這件東西有急用，還請多多包涵！”


  多多包涵？


  姬曉峰心中冷笑，我認識你嗎？需要包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