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現場比試
“好……好不要臉！”陳小萱目瞪口呆。
李黛也驚了，這……貌似是有些那個了！
“那你剛才說那麽多廢話幹什麽？”三名老刻工氣得不行。
“我說老洪。”陳鬆林哈哈一笑，總算是說話了，“說這麽多廢話也沒意思啊，還是這個小夥子剛才說得對，行不行，試一試就知道了，你當場寫幾個字，讓他動手刻出來，比什麽都有說服力！”
“嗬嗬……”陳鬆林苦笑，說道，“是我糊塗了，正好我還沒有確定請哪位師傅出手，要不就一起試一試吧，成與不成，到時候就全看自己的手藝了。李師傅、侯師傅、羅師傅，你們覺得怎麽樣？”
“好，就這麽辦，誰行誰上，都別說嘴！”三名老師傅紛紛答應。
“小夥子，這位是我們海城的李師傅，這兩位是蘇城的侯師傅和杭城羅師傅，三位師傅技藝精湛，不少海城名家都請他們出手過。”洪明德先把三名老刻工介紹給姬曉峰。
“三位好，我叫姬曉峰，暫時是無名小卒一枚。”姬曉峰向三名老刻工拱拱手。
他看明白了今天的形勢，三名老刻工都是來爭洪明德這一單業務的。
以洪明德的名氣，即使這一單業務會耗費大量心力和時間，但報酬豐厚，更重要的是，能為洪明德刻字，這就是資曆，足以提高三人的身價。
但姬曉峰也是這樣打算的啊！
既然大家目的一樣，誰也不會退讓，那就沒有什麽好說的，各憑本事爭奪就是了。
一群人移步到一棵大樹下，洪明德的弟子在平整的空白石碑上鋪開一張宣紙，用石塊壓住，往墨盒裏倒入墨汁，又把羊毫大筆潤好，飽蘸濃墨，輕輕擱在筆架上。
“那我就獻醜了。”洪明德拿起毛筆，略一思索，懸肘運筆，在宣紙上寫下兩個行書大字——靜觀！
“好字！”眾人一起喝彩。
姬曉峰也讚許不已，洪明德不愧是書法大家，這兩個字深有二王之風，寫的瀟灑如意，絲毫不見拘謹。
行書行筆快，不少筆畫都帶有飛白，有許多細小的線條，動手刻的時候會很麻煩，這也增加了考校的難度。
徒弟又拿出印章印泥，洪明德落了款，蓋了幾枚章在尺幅的不同位置，這才拍拍手，微笑道：“四位師傅見笑了！”
“好字啊！”李師傅不住搖頭讚歎，“洪大師字結體、章法、筆法、墨法無一不精，不愧是當今書壇首屈一指的大家！”
“這兩個字頗有魏晉古風，又有的個人風格的創新，洪大師的字足以自成一派了！”侯師傅也點評起來。
“難難難！”羅師傅則是一臉難色，“洪大師的字越是細看越覺得精妙，要想把諸多細節全部刻畫清楚又不失韻味，非得拿出全身本事才行！”
三名老刻工雖然是吹捧，但他們的確有不低的書法造詣，很多話撓到了洪明德的癢處，讓他不由麵露得色。
姬曉峰一直沒說話，三名刻工更是認定了他的書法水平一般，甚至有可能真的像他自己說的一樣完全不會。三人對視一眼，李師傅便開口問道：“姬小師傅，你覺得洪大師的字怎麽樣？”
侯師傅和羅師傅馬上閉上嘴，都看著姬曉峰，一時間，所有的人目光都聚焦在姬曉峰身上。
在三名刻工看來，這個大言不慚的年輕人能有什麽見解？如果說不出什麽名堂來，那就丟人了，估計也不好意思繼續留在這裏。
“我不懂。”姬曉峰似乎對含義不同的目光免疫，他搖搖頭，說道，“我不懂行書。”
“可是你剛才說了略懂書法，不會是撒謊吧？”矮壯的羅師傅飛快地懟了過來。
“沒錯啊，我說了是略懂，就是隻懂一點，恰好行書不在這一點的範圍內啊。”姬曉峰聳聳肩，無所謂地說道。
“你……”羅師傅一滯，感覺受到了戲弄，氣呼呼道：“胡攪蠻纏！”
“我不是書法家，我的工作是把書法家的作品完美刻到石碑上，隻要能做到這一點就夠了。”姬曉峰又說道。
“嗬嗬，就怕你做不到！”侯師傅冷笑。
“各位師傅，誰先來？”三人唇槍舌劍，洪明德接過徒弟遞過來的水，喝了兩口，問道。
“姬大師，你先來雙勾？”三名老師傅看向姬曉峰，說“大師”這個詞的時候，語氣頗為嘲諷。
“我不用這個，你們自己做就行。”姬曉峰擺擺手。
要把書法作品刻到石碑上，方法各有不同，有直接在石碑上寫字的，這種方法對書法家的水平要求很高，如果水平不夠的話，一旦有敗筆，想修改就很麻煩。
另一種方法是先把字用雙勾的方法描下來，貼到石碑上，再沿著線條刻下來，這也是最常用的方法。
“你不用雙勾？”不但三名老師傅，連洪明德也微微一愕。
“不用，給我一塊石料就行。”姬曉峰說道。
“先明，你給這位姬師傅選一塊石料。”洪明德心中疑惑，不知道姬曉峰要怎麽做，便吩咐徒弟帶姬曉峰選石料。
既然隻是考校，當然不用浪費已經磨製好的空白石碑，用一些邊角石料就行了。
“姬師傅，這邊都是有瑕疵的石料，你選一塊合用的吧。”洪明德的徒弟指著一旁胡亂堆積廢棄石料，說道。
“謝謝！”姬曉峰點點頭，走過去，挑選起來。
另一邊，三名老師傅各自冷笑，也不管姬曉峰，一番推讓之後，李師傅先來。他拿出一張極薄的紙，小心蒙在宣紙上，鋪平，固定。然後用一支極細的毛筆沿字的輪廓小心勾畫下來，連一條最細小的飛白都不遺漏。
這個過程很繁瑣，李師傅迅速沉浸在工作中。
“姬曉峰，這些是什麽石頭啊？”李黛和陳小萱跟在姬曉峰身邊的，看他選石料。
“都是青石，也就是石灰岩。”姬曉峰說道。
“這種石頭有什麽好處嗎？”李黛好奇地問道。
“石灰岩的結構是白粉末狀，可以很好地表現飛白。”姬曉峰解釋道。
說話間，他選好了一塊石料，這是塊碎石，大小足夠刻下兩個字。而且這塊石料已經打磨好了，可以省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