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你不懂藝術
周圍一圈學生正嘻嘻哈哈地議論著，姬曉峰臉一紅，果斷轉移注意力：“呃……那個，你剛才說什麽來著？”
“我們能看看這支筆嗎？”長發女生拋過來一個白眼，指著鉛筆問道。
“當然可以。”姬曉峰把鉛筆輕輕放在宣紙上，“你看吧。”
“誒誒誒，你這個人怎麽回事？”娃娃臉女生不滿地叫起來：“扔地上幹什麽？太不尊重人了吧！”
姬曉峰看著她，無語。
旁邊幾名不明就裏的學生也紛紛出言指責：“是啊兄弟，你這樣不合適吧，難道還要讓別人在地上撿啊？”
“小萱別叫了，他這麽做沒錯的！”高挑女生卻是麵色一凝，連忙阻止閨蜜。
“黛西，本來就是他不對嘛，簡直沒禮貌，不看了，我們走吧！”叫小萱的女生氣呼呼的，她原本就是娃娃臉，現在都鼓成包子臉了。
“不是的，很多東西是不能直接手遞手交給別人的！”黛西拉住她，解釋道。
“為什麽？”小萱眨巴著大眼睛，茫然不解。
“古玩行裏有這樣的規矩，東西不能直接過手，賣家必須先放下，買家才能拿起來看，不然在手遞手的過程中東西掉了，那就說不清是誰的責任，有些碰瓷的還專門用這樣的手段來坑人！”
黛西認真解釋，又指著那支鉛筆說道：“這根鉛筆已經鏤空了，很脆弱，說不定過手的時候一不小心就會斷掉，所以這位同學才先放下，讓我自己拿起來。”
“哦！”周圍的學生都恍然大悟，不少人其實也知道不過手的規矩，隻不過一時沒有想起來，
“還有這樣的規矩？我都沒想這麽多呢！”小萱驚訝地說道，“不過也就是一根鉛筆，斷了就斷了嘛，用不著這麽小心啊，反正也才三十塊錢，賠給他就是了嘛！”
“美女，話可不能這麽說啊。”姬曉峰忍不住了，抬頭道；“每件作品都凝聚了創作者的心血，弄壞了不好吧？再說這支筆也不是三十塊錢那一檔的。”
“哦，那你要賣多少啊？”小萱倒不著急，笑嘻嘻地和姬曉峰搭話，另一邊，黛西已經小心地拿起鉛筆，放在掌心慢慢轉著觀看。
“這件作品比較複雜，要賣300塊。”姬曉峰伸出三根手指。
“嘩！”學生們都發出低低的驚呼。
“一支鉛筆賣300，太誇張了吧？”一名眼鏡男生一臉“你逗我嗎”的表情。
“其實這已經是優惠價了。”姬曉峰認真說道，“學生半價，真的，一點也不貴！”
“半價優惠？”這男生推推瓶底一樣厚的眼鏡，“不優惠的話豈不是要600？鉛筆才五毛一支，就算你給它賦予了附加價值，也不能翻1200倍這麽誇張吧？”
“就是就是！”幾名男生也都隨聲附和，“又不是大師作品，怎麽能賣這麽貴！”
“你們幾個是理工科的吧？”姬曉峰笑眯眯地問這幾個男生，他們渾身上下散發著理工男特有的氣質。
“我數學係的。”
“我們是電子係的。”
“物理係。”
幾個男生自豪地自報家門。
“所以……”姬曉峰聳聳肩，攤手道，“我不怪你們不懂藝術。”
“憑什麽說我們不懂藝術？”男生們不服氣了，理工男怎麽了？愛因斯坦還會拉小提琴，還會畫畫呢，敢說我們不懂藝術？
“一張宣紙也不值多少錢，但被名家寫上書法或者畫上畫，就能賣幾萬甚至幾十萬，那可不止1200倍了。”姬曉峰說道。
“你不會以為自己能和名家大師比吧？”眼鏡男生認真說道，“兄弟，我不是嘲諷你，我說的是事實，名家大師怎麽也不可能來這裏擺地攤，你說對吧？”
其他學生都是一臉讚同，不過姬曉峰畢竟是在社會上混了幾年，雖然閱曆肯定比不上鄧通這樣的老油條，但比象牙塔裏的大學生還是強多了。
俗話說，嫌貨才是買貨人，這些學生越是糾結價錢，就說明他們的購買欲望越高嘛，這是好事。
當然，降價是不可能降價的，隻有原價才能維持生活這個樣子。
姬曉峰正要引經據典和學生們辯論一番，一直專心欣賞筆雕的高挑女生黛西終於發出一聲悠悠的歎息：“太完美了！對了，這件作品多少錢來著？”
她看得入神，連姬曉峰的報價都沒有留意。
“黛西，他要300塊呢，太貴了，你不會要買吧？”小萱衝閨蜜眨眼，示意她討價還價。
“才300啊？我買了！”黛西卻似乎沒有聽出小萱的意思，驚喜地說道。
“不會吧黛西，你真的要買？這又不是什麽大師作品！”小萱驚訝地叫道，其他學生也都用看冤大頭的目光看這位校花級的美女。
“大師作品300塊錢也不可能買到啊！”黛西嫣然一笑，說道：“再說了，好多大師成名前都廉價賣過自己的作品，舒伯特創作的搖籃曲隻換了一份土豆燒牛肉。要我說啊，能買到大師前期作品的人運氣都好得不得了，我現在300塊買這支筆，以後說不定值30萬呢！”
“切，還30萬！”小萱撇嘴，“要不是我們天天睡一起，我都以為你是他的托了！”
“就是就是，美女，你不能這樣啊，你怎麽也得講點價下來啊，要不然我們怎麽買？”周圍的學生也都紛紛說笑起哄。
“同學，這支筆我買了，我掃你的碼吧。”黛西不理他們，打開微信。
掃碼？
姬曉峰大為失望，他還想著能和這美女加個微信好友呢，掃收款碼的話可就沒戲了。
很快，300塊錢入賬，姬曉峰心情舒暢，今天的生意算是開了個好頭，照這樣下去，今天掙幾千也是有可能的啊。
“同學，你能不能再雕一支牡丹花的？我也要！”付了錢，黛西又說道。
“沒問題。”有生意上門，姬曉峰當然欣然接了。
“黛西，你要這麽多幹嘛啊？不會真的是要收藏投資吧？”小萱驚訝地問道。
“下周就是我爸媽的結婚紀念日，我正愁送他們什麽禮物呢，這種鉛筆雕又精致又有格調，送給他們再好不過了，同學，麻煩你了。”黛西說道。
“不算麻煩。”姬曉峰又取出一支鉛筆，幾乎不假思索地就下刀了。
“你不構思一下嗎？至少也要畫個圖啊！”小萱驚訝地叫道。
“不需要。”姬曉峰頭也不抬，下刀如飛，這次用的時間更短，不到十分鍾，一支牡丹筆雕就完工了。這次是完全的鏤空，連鉛筆芯都一節一節小心地掏了出來，九朵形態各異的牡丹爭奇鬥豔，精致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