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自學成才你信不信
王昆山其實已經回來有一會兒了，不過他一直站在門外，聽到了馮大爺把本來委托自己的石頭交給姬曉峰去雕刻。雖然承諾會把另一塊壽山石交給自己來操作，但被人截胡還是讓他很不爽，所以他就想稱稱姬曉峰的斤兩。
雕刻家的手指都很有力，姬曉峰太瘦，王昆山並不認為他有多少力量，誰知道一試手，自己竟然沒有抵抗之力，這讓他既不甘又驚訝。
姬曉峰臉上沒有表情，心裏卻是暗爽，從小到大他的身體都偏弱，這種比握力的遊戲讀書的時候玩過很多次，每次他都是慘叫的那一個，從來沒有品嚐過勝利的滋味。所以贏了王昆山，讓他很有成就感。
姬曉峰鬆開手，見好就收，占了上風也不追擊，不然難免會給人得理不饒人的印象，這可不行，不能給的蘇子衿留下不好的印象！
王昆山隱蔽地活動一下手指，心裏有點後怕，雕刻師的手再寶貴不過，要是因為鬥氣而受傷，那可就虧大了。
不過他完全沒有想過，自己想要教訓一下姬曉峰，會不會讓姬曉峰的手受傷。
“姬兄弟年少有為啊，不知道師從哪位大師？”王昆山問道。
“家傳手藝。”姬曉峰說道，的確是家傳，而且還是老祖宗親傳。
“圈子裏的大家我都比較熟悉，但從來沒有聽說過有姓姬的，難道是因為姬家太低調嗎？”王昆山眉毛一抬，語氣裏有些質疑的味道。
“我要是說找到祖上留下來的秘籍，自學成才，不知道你信不信？”姬曉峰笑笑說道。
“自學成才？”不止是王昆山，蘇老和蘇子衿都是眉頭微皺。這種類似武俠小說的橋段，如果不是敷衍的話，那就是在吹牛。難道姬曉峰隻是個誇誇其談的騙子不成？
隻有馮大爺臉色不變，就算姬曉峰言過其實他也不在乎，相反，他越發對姬曉峰感興趣了，這個少年身上似乎有一種難言的自信。
“那今天就要見識一下姬兄弟自學成才的高超手藝了！”王昆山冷笑，又道：“不過馮老的材料是上好的雞血石，十分難得，為了保險起見，我覺得應該請姬兄弟先用其他材料試試手，不然浪費了好材料，那可就是罪過了，你說呢，姬兄弟？”
蘇老和馮大爺對視一眼，都饒有興致，王昆山這是和姬曉峰對上了，兩個青年才俊要別苗頭，看看熱鬧也不錯。
“嗯，這是應該的，我也好久沒有摸刻刀了，正好適應一下。”姬曉峰點點頭，說道。19年沒有摸過刻刀，的確夠久的。
王昆山更加不爽，心裏對馮大爺也腹誹起來。竟然要讓長時間沒有摸過刻刀的毛頭小子出手，您老是糊塗了吧？
還有這個姓姬的小子，眼神不時往子衿那邊飄，敢打子衿的注意，這絕對不能忍！今天非得讓你當場出醜才行！
翰墨軒的工作間不大，工作台上看起來更是淩亂，但對主人來說，淩亂中是有序的，東西都在自己最熟悉的地方。
“需要什麽東西自己選，材料的話，試手用普通的印章石就行，免得浪費好材料。”王昆山說道。
“嗯，我先試試。”姬曉峰點點頭，覺得有點熱，便把西服脫了下來，隨手放在一旁。王昆山瞥了一眼，鄙視地撇撇嘴，連身像樣的衣服都買不起，也好意思號稱雕刻師！
看了看種類齊全的各種材料和工具，姬曉峰略微思索一下，看了一眼笑笑，拿定了主意。
他選了一塊打磨好的凍石，這種石料看起來很漂亮，而且質地偏軟，刻起來不費事，很快就可以完工。
將石料用夾具夾好，姬曉峰拿起刻刀，不假思索地動刀了，他先刻的是印鈕，一刀下去，石屑紛紛掉落。
圍觀的的眾人都是一愕，難道不需要打打草稿嗎，直接就下刀了？這樣很容易失誤的啊，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出錯，前功盡棄。
敢這樣直接下刀的人，要麽是真正胸有成竹的高手，要麽就是的無知無畏的二把刀，在王昆山看來，才二十歲左右的姬曉峰怎麽也不可能是高手，他這樣輕率下刀，失敗幾乎是必然的。
就連蘇老和馮大爺也是愕然，這小夥子太草率了啊。
姬曉峰卻沒有想那麽多，雖然隻獲得了魯班的一小部分雕刻技能，但成竹在胸卻是自然而然做到了。
草稿？在心裏，清晰著呢。
姬曉峰運刀飛快，柔和圓潤的線條在刀下不斷出現。除了笑笑外，圍觀眾人都是多少懂行的，王昆山和蘇老本身就是雕刻師，自不必說。馮大爺和蘇子衿也能看出一些門道。他們的臉色都變了。
最為震驚的自然還是最內行的王昆山和蘇老，尤其是王昆山，受到的衝擊最大。
“技法很精湛，每一刀都挑不出瑕疵，線條圓潤不生硬，布局合理……沒有打草稿竟然可以做到這種地步，這怎麽可能！”王昆山心中不斷咆哮。
姬曉峰全身心投入手上的工作，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拿刻刀，但除了剛開始有一些陌生感之外，他很快就適應了這種工具。
除了魯班神念直接灌輸的大量雕刻知識和經驗之外，公園湖邊兩隻天鵝的練手也是他能快速適應的重要原因。
看著石屑不斷掉落，刻刀流暢滑動，心中所想的東西飛快在刀下展現出來，姬曉峰隻覺得心中暢快無比，心神完全融入石料和刻刀裏，在他眼中，石料呈現出想要的形態，他要做的，就是把多餘的東西去掉而已。他的手穩定而有力，可以完美地完成這個工作。
沒用多久，姬曉峰放下刻刀，往印章上吹了一口氣，石粉被吹掉，展現出完成的印鈕來。
“是天鵝！”幾個人同時歎道。呈現在眼前的，正是一隻曲頸的天鵝，收攏雙翅，似乎正在湖麵緩緩遊動。
“哇哦！好漂亮的天鵝啊！”小蘿莉笑笑眼睛放光，歡喜得很，低頭看看自己手裏泥巴雕出來的天鵝，覺得兩個都好漂亮呢。
馮大爺嘴角露出笑意，他看出來了，姬曉峰是要給自己的孫女重新刻一件不容易損壞的禮物，這小夥子挺有心！
王昆山眼中滿是難以置信之色，手藝是做不得假的，他自認也能雕出同樣完美的印鈕來，但那需要做好充分的準備，慢工出細活，至少也要耗費兩三天才能完成，根本不可能像姬曉峰這樣，短短十幾分鍾就完工。
這樣的手藝，用神乎其技來形容都不為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