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0章 獨孤金晏(八)
過程雖然很複雜,但七天之後,夏陽還是心滿意足的拿到了鑰匙。
房子是在城西五期,很安靜,不吵。
五間瓦房的院子,足夠他們三個人居住。屋子裡的東西不需要,傢具這些都很齊全。
頂多就是要去買些糧食、碗盤、茶具這些日常用品。
店鋪在五期的主街,不大,也就四十平米左右,買個胭脂、布匹足夠了。
夏陽置辦完這倆宅子,繼續還剩下不少。但是她沒打算自己做生意,因為根本不是這塊料。
讓春生去貼了招租的告示,她跟春桃去挑選日常必備的東西。
所有都安頓下來,已經是五天後的事情。
忙忙碌碌的,夏陽已經忘記了獨孤金晏,更忘記了跟他打個招呼,或者請他來家吃頓飯。
每天在房裡不是繡花、就是縫製衣衫,好不愜意。
春生負責張羅外面,春桃負責家裡。
洗洗涮涮,做個飯。
一切都井然有序的時候,這天夜裡,夏陽睡覺突然覺得身旁不對勁。
「猛」地睜開眼睛,一個黑影兒就坐在床頭。
「騰——」地一下起身,本能的往後竄了竄,說:
「你……你是誰?」
「別怕,是我。」
獨孤金晏疲憊的聲音傳來,讓夏陽本能的鬆了口氣。
老天,嚇死她了,還以為是誰呢。
咦,不對,等一下!
「你……二殿下深夜過來,可是有什麼事兒嗎?」
夏陽一邊說,一邊暗中把衣服偷摸穿起來。
獨孤金晏察覺到了她的舉動,輕笑一下搖搖頭,說:
「別穿了,我就坐一會兒,馬上走。」
夏陽還是覺得意外,把衣服穿好后,下地點燈,給他倒了杯茶。
一臉痞態,好像累了多久一般。
把手裡的茶杯遞給他,關心的問道:
「你……沒事兒吧。」
獨孤金晏沒說話,伸手把茶杯接過來,喝了一口搖搖頭,說:
「沒什麼事兒。你為什麼走了?再等等我,我就回來了。」
夏陽聽了聳聳肩,坐在床尾,想了一下,道:
「我……我也不好總在你那叨擾。出來之後溜達了一圈,發現這邊很不錯,就在這邊買了房子。」
「還買了鋪子?」
「……你怎麼知道?」夏陽問完就笑了。
也對,他堂堂一個二殿下,怎麼可能什麼都不知道。抱膝歪頭看他,隨後開口又道:
「總不能坐吃山空,總要變出些銀子才行。買個店鋪租出去,拿租子生活,正好。」
獨孤金晏看著她一臉打算好的樣子,深吸口氣,把杯子里的茶飲盡之後起身,說:
「我走了,你睡吧。」
夏陽有些莫名,不過還是點點頭,出於禮貌的說:
「改天過來,我請你吃頓飯吧。也算……謝謝你帶我來東陵,找了這麼個棲身之所。」
獨孤金晏沒有轉頭,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邁步離開。
來去匆匆,夏陽有些莫名其妙,但是這也是他的性格,她都已經習慣了。
重新躺回被窩,緩緩閉上眼睛……
……
皇宮最近這段時間,氣壓很低。曹氏的離開,讓齊妙很傷心,所以一直都提不起興緻。
即便兒媳跟兩個兒子經常陪她,她還是覺得難受。
獨孤寒已經開始籌備禪位大典了。
他坐在這個位置時間太久,久到都沒有好好陪陪嬌妻。這天把二兒子喊進御書房,坐在主位看著他,道:
「朕最近聽說……你總去城西的一處宅子?」
獨孤金晏聞言沒有隱瞞,點點頭承認著說:
「回父皇的話,是。兒臣去看一位……姑娘。」
「北芪來的姑娘?」獨孤寒挑眉繼續道。
什麼都瞞不過父親,獨孤金晏見狀,索性把前因後果全部都說出來了。
有血網,有暗門,父皇想知道什麼太容易了。
頃刻間就能把她調查個底兒掉,他要瞞也不可能。
獨孤寒聽了二兒子的話,深吸口氣,道:
「你能知恩圖報很好。但要把握分寸,她有一段過去,不管是不是逼不得已,獨孤家都容不下。」
獨孤金晏這次沒說話,只是抿唇、低頭,無聲的反抗。
知子莫若父。
獨孤寒瞅著兒子這般,深吸口氣,道:
「怎麼,你還不答應?」
「回父皇的話,兒臣……兒臣……兒臣不想答應。」
說完,堅定的抬頭,一臉倔強的看著獨孤寒,好不退縮。
說實話,這個樣子就如同他年輕那會兒,嬌妻不答應他,他很固執一樣。
端起茶杯喝水,並沒有理會他的拒絕。
好一會兒才放下茶杯,輕笑著道:
「既如此,那朕就沒什麼好說的了。過些日子除夕,到時候看看,就給你指婚吧。」
獨孤金晏「猛」地抬頭,不敢相信的看著父親,微微蹙眉,說:
「父皇,您……不能這麼做。」
「退下吧。」獨孤寒擺擺手,絲毫不聽他的話。
父子多年,獨孤金晏知道一旦父皇決定的事兒,除非母后,否則沒有人能夠改變。
母后?
對,去找母后。
獨孤寒看著兒子的背影,清冷的道:
「不許去煩你母后。」
獨孤金晏頓了一下,繼續邁步離開。至於聽不聽話,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盧長東從屏風後面走出來,看著獨孤寒,輕聲地說:
「皇上何苦試探他!」
「這孩子就如同脫韁的野馬,對感情朕怕也會那樣。這麼多年他有多混賬,咱們心裡都清楚。如果不讓他知道知道,只怕日後還得胡來。」
獨孤寒說到這兒,重重嘆口氣,道:
「他跟晨兒不一樣。晨兒自小就背負著『責任』二字。至於晏兒,他是隨心所欲的,所以朕得把所有都鋪好了,省的他胡來。」
可憐天下父母心。
盧長東見獨孤寒這麼說,重重嘆口氣,道:
「皇上真是考慮的太全面了。」
獨孤寒苦笑,看著桌上的禪位詔書……也許等晏兒成了親,他就可以帶著嬌妻離開了……
……
獨孤金晏從琮渺宮出來,一刻不耽誤的去了城西。
來到夏陽的府邸,直接推門就進。
春生正在劈柴,聽到聲響趕緊起身,看到陌生的獨孤金晏,微微蹙眉走過來,問:
「不知這位公子……你來找誰?」
獨孤金晏看著眼前的人,一臉疏離的道:
「找你們家主子。」
春生見狀,忙抱拳行禮一下,道:
「那公子請稍等,我這就去通稟一聲,看看……」
話沒等說完,獨孤金晏邁步,輕車熟路的往夏陽居住的房間走。
春生見狀,趕緊快步追上,雙手張開攔著說:
「這位公子請留步。我們家小姐初來東陵,並沒有什麼朋友可言。若公子執意硬闖,就別怪在下報官了。」
獨孤金晏瞅著眼前自不量力攔他的春生,不悅的蹙眉,直接上手扣住他的肩頭,狠狠一甩——
「砰——」
「哎喲——」
「春生——」
夏陽驚呼,她在屋裡聽到了院子里的對話,本想不出來的,可這個時候再不出來,就容易出事兒了。
快步欲過去查看傷勢,沒想到卻被獨孤金晏一把扣住了纖腰。
夏陽驚訝,不停的掙扎,道:
「喂,你鬆開我,你……」
話沒等說完,獨孤金晏直接把人帶進了屋子。春桃出去買菜了,家裡除了一個春生根本沒人能攔住他。
偏偏這會兒春生躺在地上,疼的直哼哼,沒什麼作為。
夏陽被帶進屋,一陣暈眩之後,就被獨孤金晏堵住了唇。
別看她嫁過一次人,可對於接吻這些事兒,她完全就是個小白。
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猶如土匪強盜般掠奪的人,蹙著眉頭想要掙扎。
奈何根本掙脫不掉,只能任由他予取予求。
就在夏陽以為自己要憋死的時候——
「換氣都不會,怎麼這麼傻。」
戲謔的聲音傳來,夏陽想都不想,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
用勁兒十足,直接獨孤金晏打偏了頭。小妮子眼裡含淚,憤恨的瞪著他,說:
「獨孤金晏,你到底要幹什麼?!」
說話間,不忘用手背蹭著自己的唇,恨不得把唇上的味道,全部消除。
獨孤金晏見狀不爽,走上前扣住她的腰,凜冽的道:
「我不要幹什麼你不懂?」
「你……無恥——」夏陽氣的面色通紅。
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人,居然猥瑣的那麼理所當然,他還有臉嗎?
使勁兒掙扎,換回來的除了他的禁錮,並沒有其他的結果。
夏陽有些慌了,無措的看著他,咬著嘴唇,說:
「你……你到底想幹什麼?獨孤金晏,我不是那種女人,你不能這麼對我。」
「哪種女人?」男人眉骨輕挑,雲淡風輕的問著。
夏陽惱火,可不管她怎麼掙扎,除了更加貼近他之外,並沒有什麼別的效果。
「獨孤金晏,我對你沒有非分之想,你也別這麼放肆行不行?我只想安安穩穩的過生活,我已經從那個牢籠跳出來了,我不想再進下一個。」
獨孤金晏聞言沒吱聲,俯首繼續叼著她的唇。
就在夏陽要崩潰的時候,院子里傳來——
「裡面的人趕緊出來,有人說你私闖民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