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8章 出兵

  「嫂子先別哭，家裡那邊需要怎麼安排，還得靠你呢。」齊妙柔聲的提醒。


  梁漢森三日後出發，不管鎮南侯的屍體回沒回來，靈堂都是要事先準備。


  閻闊不再京城，這些事情自然就得閻婉瑩來做。可是一介女流又能做什麼呢？只能是靠這些人幫忙了。


  閻婉瑩吸了吸鼻子，聽得齊妙這話突然想起了接下來要面對的事情。


  真是容不得她在這裡哀傷，長嘆口氣，說：


  「小姑放心，這些我都能做好。你跟父親離開不用惦記家裡，我都能照顧好。」


  強裝堅強的閻婉瑩，倒真是讓人很心疼。齊妙跟曹氏互看一眼，聳聳肩沒有說話。


  李嬤嬤見了心疼，放下茶杯，淡淡的說：

  「都不是外人，若真扛不住了，就跟我還有你娘說。不過現在別哭了，再把身子哭壞了。」


  「嗯。」略帶哭腔的聲音，若是梁漢森在這聽到，估計會很心疼。


  京城消息傳的最快。


  上午皇宮才知道鎮南侯戰死疆場的事情，下午京城上下便傳開了。


  就連梁漢森三日後要領兵去邊境的事，老百姓都知道了，不得不佩服古人八卦的能力。


  梁桂芳、李紫玫、梁漢柏等人都回來了。


  大家圍在一起商量過後，梁漢森帶著梁漢柏還有閻婉瑩去了鎮南侯府支靈堂。


  這事情耽擱不得，大家已經知道了，那就必須要把該準備的都準備了。


  飯都沒吃上就出去了。


  曹氏看著閨女，無奈的搖搖頭，說：

  「你看看吧，這就是養兒子習武的好處。以後啊，你可別讓大皇子習武，提心弔膽。」


  齊妙對於母親這話沒有反駁，當然也沒有同意。


  對於長子的教育，她雖然有權利，但是有些時候她也身不由己。


  獨孤寒已經說過了，五歲直接扔進血網訓練。只因為他背負著「獨孤」的姓氏，先有能力自保，才能說將來的事情、


  放下筷子，看著馬上就要及笄的梁桂蘭，想了一下，說：

  「娘，蘭兒的笄禮等我跟爹還有我哥回來在辦。上秋的時候，肯定都能回來。」


  曹氏聽了點頭，沒有異議的輕聲道：

  「行啊！就你不說，你嫂子也提過，說是要好好給蘭兒辦笄禮。咱家有這個條件，她的婚事……也的確該好好籌謀。」


  「依著我跟你爹，就隨便找個靠譜的，但是現在……很多事情由不得我們自己做主了。」


  曹氏的話里透著無奈，可大家又沒法反駁。


  不說梁桂蘭自己，就是她親姐姐梁桂芳，也沒法給其做主。


  齊妙端著茶杯，明白母親的意思，跟梁桂蘭交換下眼神，說：

  「蘭兒的婚事不著急。剛剛及笄，等個一兩年可以。」


  太子妃都發話了，大家自然沒有異議。


  齊妙吃過晚飯，去前院找自家丈夫，跟父母雙親告別之後，坐上馬車離開了梁府。


  曹氏站在原地許久，等看不到馬車之後，這才看著梁桂蘭道：


  「丫頭，你擔心嗎？」


  梁桂蘭聞言頓了一下，隨後走上前，挽著才是的胳膊，搖頭說：

  「三嬸兒，我不擔心。她是我親二姐，不會讓我走窟窿橋的。」


  窟窿橋是七家屯長輩總說的話，類似就是不好走的命運。


  曹氏輕嘆口氣，看著如此善解人意的侄女，淡淡的道：

  「放心，三嬸兒不會讓你受委屈。陪送的東西雖不如你二姐，但是肯定會超過你大姐。」


  梁桂蘭沒有拒絕，點頭沒有再說話。


  這就是古代女子的悲哀，一旦到了要及笄的年紀，家裡就要用她的婚姻，來穩固自己家的地位。


  即便曹氏跟梁安都不想這麼做，可到了這個地步，也由不得他們自己了。


  更何況京城上下，已然有不少惦記的了。


  哪一個不想跟太子妃的娘家結親呢？！


  齊妙跟獨孤寒特意繞去了鎮南侯府，發現這邊一切都準備好后，對著令牌上香、磕頭，這才離開。


  這些日子梁漢柏肯定走不了了，要一直陪著他堂嫂，把這些事情安頓了。


  尤其是鎮南侯屍體回來之後，閻闊跟梁漢森都不能回來，下葬的事情只怕……就得獨孤寒過來張羅了。


  回到東宮，齊妙洗漱完便疲憊的坐在床上，一動不動。


  獨孤寒回來，見她目光獃滯，不禁走上前，輕聲地說：

  「前些日子皇祖母跟你提的那事兒，今兒回去可透了消息？」


  「嗯。」齊妙緩緩點頭。


  獨孤寒側身坐在她的身邊，伸手摟住她的肩頭，道：


  「其實你細想想，讓老四娶了她不是沒有好處。老四性子弱，雖然沒什麼能耐，可到底是親王。衣食無憂，蘭兒盯著『親王妃』的封號不是很好？」


  齊妙抬頭，看著他撇嘴一下，說：

  「我懂你的意思。梁府現在炙手可熱，誰都想跟其有些關係。蘭兒就不用說了，是我爹娘一直養在身邊的孩子，跟親生無疑。可是……老四比她大啊。」


  大了那麼多，要成家不是早該成家，何苦等到現在才定？


  雖然丈夫不能騙她，皇祖母不會騙她，但這心裡還是挺沒底。


  獨孤寒脫下鞋子，翻身上床之後躺下，說：


  「傻妮子。老四沒成親自然是父皇沒給指婚。我與你的事情父皇知道之後，就想到了你這個妹妹。所以當初封獨孤櫟慧親王，也是考慮了這一點。」


  「……」


  齊妙無語，超級無語。


  怎麼都想不到，那會兒還沒訂婚、沒嫁呢，就已經把蘭兒的親事給……


  怪不得那日皇祖母說的時候態度堅決，不像平日里商量的樣子。親孫子等一個小丫頭那麼多年，換做是誰都會不願意。


  更何況等的那個，是她的親孫子。


  不管他爹做過什麼，他對於皇祖母來說，是嫡親的孫子，這點毋庸置疑。


  看著獨孤寒微微搖頭，輕聲地說：


  「不得不佩服父皇的安排。這還沒等怎麼樣呢，就已經把該安排的都安排下了。好吧，你們怎麼說就怎麼是，我這邊……沒有意見。」


  「不過要指婚之前，還是得讓蘭兒跟他見一面。有眼緣倒也罷了，沒有……那就再議吧。」


  婚姻大事到底不是兒戲。


  雖然她見過獨孤櫟，那小伙長得也的確不錯，可每個人的眼光不同。萬一梁桂蘭沒看上，又該如何呢？


  獨孤寒見她這般，不在意的伸手把人摟著躺下，說：

  「好好好，都聽你的，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到時候她及笄之前，讓皇祖母召見一次，送些東西，可好？」


  這在京城可就是莫大的殊榮。


  齊妙聞言翻身，看著獨孤寒一本正經的問著：


  「我隨父親前去蠱峽，家裡這邊你可是個什麼安排，先說與我聽聽，如何？」


  獨孤寒聽了挑眉，隨後擺擺手，沒有理會的道：


  「不早了，愛妃該歇息了。」


  大手一揮，將蠟燭打滅，接下來就不容許齊妙再說話了……


  ……


  轉天早朝，聖上下旨，追封鎮南侯閻文淵。


  死後追封就是那一項哀榮。


  下朝之後，不少人都去鎮南侯府弔唁。年前辦了侯府夫人的喪事，半年之後又輪到了鎮南侯。


  民間說法，說著夫妻前後在三年之內離世，那叫恩愛夫妻。


  顯然，這說法不準確，鎮南侯心裡有別人。


  三天之後，梁漢森一身戎裝領軍出發。前去送行的除了朝中重臣，還有獨孤寒跟齊妙。


  齊妙不是第一次看哥哥穿鎧甲，但是這一次的鎧甲跟以前穿的不同。深吸口氣，按照老規矩，把手裡的一個瓷瓶交給他，說：


  「留著傍身。醫療部隊這一塊，有何殊跟柳巧，哥哥儘管放心。」


  梁漢森沒有說話，只是抱拳拱手，看著一旁的獨孤寒，眼神里都是內容。


  獨孤寒微微點頭，只說了句「家中有我」，梁漢森便翻身上馬，沒有任何拖沓的離開了京城。


  大軍浩浩蕩蕩離開，城內百姓有好信兒出來送的，看著已經走遠了的軍隊，竊竊私語。


  「聽說了嗎？這梁統領帶的是天鷹軍隊。」


  「可不是，隸屬於天狼，聽說是咱們東陵最有戰鬥力的軍隊。」


  「肯定的啊。太子妃的親哥哥，能讓他有事兒嘛……」


  「……」


  老百姓說個不停，不過也都只是小聲嘀咕。


  齊妙坐車回城，直接去了太醫院。柳巧被何殊親自點走，她還得把這邊剩下的集中起來，到時候留下一些，自己再單獨帶走一些。


  有何殊跟柳巧過去，她是放心的。


  就是不知道接下來那邊……到底是個什麼局面。


  即便父皇、文彧都贊同開戰，但能兵戎相見誰也不想。日照本就受了災，若是看到大軍過去投降、認慫，他們也不能真的追著人家打。


  那樣不地道，也會被鄰國嗤笑。


  坐在椅子上喝茶，看著北芪送來的太醫名單。名單里，去年來過得有三個，這就不少了。


  終於南越、日照，還沒有送來名單。


  估計是想等這兩次事情之後再……


  齊妙想了一下，看著眼前的徐先生，說：


  「給北芪那邊送信兒，就說這一次北芪過來學習的食宿，東陵送了。」


  「是，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