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1章 送走

  原本，大家是想一直送到郊外，可是趙老四說啥都不讓。


  就讓大家在院子里，不許跟著。


  等馬車離開之後，曹氏用手肘輕懟一下丈夫，說：

  「安哥，你看趙大哥的樣子，是不是怕咱們跟著去了郊外，再被他留下？」


  「肯定是。」梁安點頭應著。


  看到一旁面色尷尬的趙睿達，輕拍他的肩頭，道：


  「算啦，你爹這一輩子就本分、老實，你讓他在你這兒做老太爺，你認為他能做嗎？」


  趙睿達重重嘆口氣，無奈的搖搖頭，不再說話。


  孔雪菲招呼大家回到客廳，夫妻倆端著茶水，謝過來幫忙的人。


  孔家哥哥也是對梁安夫婦道謝，道謝他們剛才的幫忙。


  梁安看著趙睿達的舅子，笑呵呵的放下茶杯，說：

  「孔家小子啊，你也別怪你們這個親家。農家人過慣了苦日子，冷不防這樣，不習慣的。」


  「是，伯父說的是，在下不會往心裡去，更不會同家人說，讓家裡人跟著著急。」


  齊妙再旁聽著他的話，不禁眉骨輕挑。


  倒是個懂事兒的人，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看著閻婉瑩想了一下，說：

  「嫂子，咱們去後院吧。正好借著我睿達哥的地兒，給你扎針。」


  曹氏一聽閨女要給兒媳婦扎針，忙不迭的攆人，說：

  「快去快去，趕緊把你嫂子的腿疾治好。」


  「放心吧娘親，我自己親嫂子我能不管嘛。等我把葯配好，你跟我爹還得安頓喝。」齊妙說完，拉著閻婉瑩起來。


  孔雪菲沖著梁安夫妻、兄長、夫君，側身行禮之後，跟著出去。


  李紫玫沒有去，看事情差不多了，起身告辭。


  她家還有個婆婆需要照顧，雖然有下人，但她也會去盡心。


  曹氏想了一下，看著孔家哥哥說：

  「孩子，你坐會兒，我去我二哥那邊看看。睿達啊，你媳婦兒這兩天可是受委屈了，好好哄哄，啊！」


  趙睿達明白的點點頭，起身扶著曹氏走下來，說：

  「放心吧三嬸兒，這幾天確實委屈她了，我會照顧好的。」


  趙睿達一向穩重，不然閨女也不能把那麼重要的工廠交給他，輕拍兩下他的手背，跟著李紫玫出去了。


  梁家住的不遠，走路的話也就五分鐘而已。


  娘倆來到二房院里，管家手裡捏著牛皮紙信封跑來，說：

  「大奶奶，大爺來信了。」


  「好。」李紫玫雖然只是說了一個字，但是臉上喜悅的表情卻難以掩飾。


  曹氏看著她的樣子，緩緩點頭，對於他們小夫妻倆的感情，十分放心。


  美中不足的就是這剛成親、梁漢松就回鄉丁憂，影響了要孩子。


  看著拿信的李紫玫，曹氏笑呵呵的拍拍她，說：


  「走吧，給你婆婆也念一念。」


  「嗯。」李紫玫重重點頭。


  梁漢柏雖然不能科考，但是上學還是要去的。所以白天都不在府里，只有他們婆媳跟這些下人。


  二人來到後院，蔣氏仍舊住著以前的院子。


  上下打掃的很乾凈，跟以前仍舊一樣。


  曹氏最近這段時間沒過來，所以看著眼前這般景象，滿意的點點頭。


  不得不說李紫玫是個好孩子，有多少媳婦兒在婆婆不能說話、什麼都做不了的時候，不管不問。


  她自己也做過下人，看人下才菜碟的下人比比皆是。如今眼前這些，倒足以說明二嫂過得很不錯。


  如果她能打開心結，好好享受餘生，相信也會……


  「大奶奶，您回來了。」婆子一看李紫玫忙屈膝行禮。隨後看到曹氏也沒起來，仍舊蹲著說，「給三夫人請安。」


  「免禮，我二嫂最近怎麼樣？」曹氏端著那股勁兒，問著。


  婆子聞言再次低首，恭順的說：

  「回三夫人的話，夫人最近身子還不錯，吃飯跟平日沒什麼差別。偶爾沐浴的時候會抵觸，其他的都還好。」


  曹氏聽了嘆氣，一旁的李紫玫走過來挽著她的胳膊，說：


  「三嬸兒，我相信娘親會醒來的。不著急，我們都有時間。」


  「唉！好好的人……唉！」


  李紫玫心知她跟婆婆的關心，那麼多年的妯娌，自然不是她能想到的那般感情。


  扭頭看著婆子，吩咐著說：

  「你們先下去吧。我跟三嬸兒在這兒陪著。」


  「是，大奶奶。」兩個婆子屈膝行禮，轉身離開。


  房門帶上，李紫玫自然的邊走邊說：

  「娘，今兒夫君來信了，我念給您聽啊。」


  自然的彷彿蔣氏是個正常人一般，坐在她的身邊，把信封撕開。曹氏也坐在炕上，瞅著抱著枕頭沖炕里坐著的二嫂，心裡五味雜陳。


  「母親、三弟、吾妻……」


  李紫玫柔聲的粘著信。曹氏一邊聽一邊看著蔣氏，本以為會有點兒反應，沒想到……


  仍舊保持剛才的姿勢，什麼都沒有。


  「……吾在家中，一切皆好，勿念。上次說擴建別莊一事，吾正著手在辦……」


  曹氏等李紫玫念完，鬆了口氣，說道：


  「不錯，信中漢松的狀態還挺好，你也能放心許多。」


  李紫玫溫婉的點頭，把信重新塞回信封，道：

  「三嬸兒，家裡的莊子年前我跟漢森家的聊過，我倆每人出了些銀子，在家裡那邊又置辦了些地。」


  這些信中提及過，曹氏緩緩點頭，贊同的說：

  「你們妯娌拿主意，我已經不管這些了。二嫂這邊也全靠你，你的擔子不輕啊。」


  李紫玫聽了搖頭，不在意的說：

  「三嬸兒太疼我了。這點兒擔子跟以前那些比，不算什麼。我就有點兒惋惜，我婆婆太年輕，本來應該有好日子、享福氣的，沒想到……唉！」


  「誰說不是呢！」曹氏無奈的搖搖頭。


  門外，婆子的聲音傳來——


  「三夫人，大奶奶，二少奶奶來了。」


  梁漢森在哥仨中排行老二，所以這邊的下人都喚閻婉瑩為「二少奶奶」。


  李紫玫聞言起身，快步來到門口把門拉開。看到只有閻婉瑩一個人，不禁納悶的問：

  「妙兒呢？」


  「回去了，說是晚上有事兒。」說完，閻婉瑩邁步進屋，側身沖著炕上的兩位長輩行禮。


  曹氏沖她招招手，等人走到跟前，看著她下面的襦裙，問：

  「咋樣？好些沒？」


  「放心吧娘，沒事兒的。」閻婉瑩搖頭，「對了，父親先回去了，讓咱們一會兒自己坐馬車回去，白眠留下了。」


  曹氏聽了點點頭，看著仍舊沒有反應的蔣氏，無奈的嘆口氣。


  李紫玫來都一旁坐下，看著閻婉瑩說：


  「夫君來信了，說是又買了些地，咱們在家鄉那邊的別莊，擴大了。」


  閻婉瑩聽了略有些驚訝，隨後客氣的說：

  「大哥丁憂還幫忙跑這個事兒，著實是我們的不好。」


  「客氣什麼，都是一家人。」李紫玫不在意的說著。


  曹氏聽了點頭，拉著兒媳婦的手，道：


  「跟你嫂子不用客氣，你嫂子也不是外人。」


  「知道了，娘。」閻婉瑩笑著應下。


  都說先苦后甜為最佳。她小時候吃苦，如今嫁人被丈夫、公婆疼寵，著實是她的福氣。


  再看自家妯娌，聽聞小時候過得很不錯，後來……好不容易嫁了心儀之人，這公公、婆婆又……


  唉，真是造化弄人啊！

  曹氏見時間差不多了，下地穿鞋，說：


  「紫兒，我跟婉瑩先回去了。你沒事兒就過去，等忙過這陣子，你三叔打算每月十五，讓你們都回家聚聚。到時候你安排時間，別忘了，啊！」


  李紫玫點頭，跟著閻婉瑩一左一右的挽著她，邊走邊說：


  「放心吧三嬸兒，我跟柏兒不會忘得。您回去的時候讓車夫慢點趕車，咱們不急。」


  「嗯，知道。有什麼事兒就打發人過去告訴，別不好意思。還有你哥哥那邊，娶了個不省心的，好吃好喝供著就是了。」


  李紫玫明白曹氏的意思，輕輕點頭，說：


  「知道了三嬸兒，我會跟我哥好好嘮嘮的。」


  扶著曹氏上馬車，叮囑白眠慢點趕車，隨後等車拐彎，這才進了屋。


  馬車內，曹氏不放心的摸著李紫玫的膝蓋，道：


  「真沒事兒？」


  「娘放心吧，真的沒事兒。」閻婉瑩重重點頭應著。


  曹氏輕嘆口氣，無奈的搖搖頭，說：

  「你以後有啥事兒要說，別老悶在心裡。尤其是身體上的，妙兒是你親小姑子，她給你看病合適。」


  「嗯。」閻婉瑩學著齊妙，親昵的靠著曹氏的胳膊說，「母親，我跟夫君商量暫時先不要孩子。堂嫂跟堂兄那邊……我們是打算……」


  曹氏聽到這兒就明白兒媳婦的意思了，雖然心裡很著急，但也不會強求。


  「隨你們。自己過日子，想什麼時候要就什麼時候要。你們跟漢松兩口子走得近，我跟你公公看了也高興。」


  「芳兒跟妙兒都有了孩子，娘也知道紫兒著急。可是這事兒……行，你們成親過幾年兩口子的小日子，很好，娘支持！」


  「謝謝娘。夫君知道了一定很高興，他最近……不知道怎麼跟二老開口。」閻婉瑩說完，嘴角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