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9章 夫君,你真好。
他給自己做過飯,不過那都是以前,而且還是在宮外。
皇宮上下到處都是太監、宮女、嬤嬤。堂堂東陵王朝太子殿下去御膳房,這不是扯淡嘛。
她就算再喜歡,也不能真的讓他陪自己做飯去。
拉著他坐下,忙不迭的搖頭,說:
「不行,我可不用你。你在這陪孩子們,我自己去就好。」
獨孤寒見她這般拘謹,輕笑著握著她的手,送到嘴邊親了一下,說:
「傻丫頭,今兒既然說了要陪你,自然要好好陪著你。乖,沒事兒的,為夫疼你,大家看到了沒什麼不好。」
「可是你的面子……」
「面子沒有你重要!」獨孤寒認真的打斷她的話。
一臉堅定還有柔情,讓齊妙真的動容了。這樣的男人,她怎麼可能不愛!
笑眯了眼睛點頭,拉著他悄悄地退出了御書房。挽著他的胳膊,蹦蹦跳跳猶如孩子一般的道:
「夫君,你真好。」
獨孤寒笑著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並沒有說什麼。
二人親昵的舉動,在宮裡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兒了。太監們見怪不怪,有的甚至很喜歡他們這樣的互動。
總說什麼只羨鴛鴦不羨仙,如今太子殿下跟太子妃,貌似就是這樣的吧……
……
李家、卓家最近可是忙起來了。
大婚在即,送親宴等都已經提上了日程。
梁家剛剛辦完喜事,李家緊接著,然後是趙家。
城內小孩兒算是發財了,梁家給的散喜錢不少,李家自然也不能少,至於那趙家,想來也不會少了。
老百姓天天談論這三家的喜事,就連梁漢森陪著嬌妻回娘家,都被大家圍觀上了。
從夫妻倆出了梁府開始,大家就跟著那馬車走。
因為是冬天,馬車裡發生什麼看不到,不過大家都在討論迎接時梁漢森說的「不納妾」是不是真的。
老百姓嘛,有熱鬧、有八卦就足夠。其他的,根本不管。
閻婉瑩回娘家的第二天,太醫院接來了鎮南侯府的牌子。說是當家主母突然昏迷,請太子妃過去看看。
點名要齊妙過去,小妮子心裡隱約察覺到了什麼。
背上藥箱,特意去了趟御書房,把這事兒跟公爹還有丈夫說了一下。
獨孤靖涵聽過之後端著茶杯,喝了一口之後,說:
「文彧啊,你跟妙兒過去。」
「父皇,這事兒只怕咱們……不好插手吧。」獨孤寒還是有所顧忌的勸諫。
獨孤靖涵放下茶杯,冷「哼」一聲,道:
「沒什麼好不好的。侯爺能親自過來請妙兒,就是告訴了咱們,他已經做了決定。本來,朕是打算放過她的,不過……」
「自作自受吧。你跟著去,一切聽侯爺安排就是了。這些年,最苦的就是他,只能說造化弄人。妻子妻子,不懂自己的,如何叫『妻子』,去吧!」
獨孤寒見父親已經打定主意,走上前抱拳行禮,說:
「是,兒臣領命。」
齊妙聽不懂獨孤靖涵的話,但卻也順從的側身行禮,跟著夫君出了御書房。
獨孤寒牽著齊妙,一路來到馬車上做好。黑冰抱著藥箱,坐在外面。
馬車裡,齊妙終於忍不住,仰頭看著他,問: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
獨孤寒聞言,輕嘆口氣,說:
「閻婉瑩的母親……說起來跟岳父有點關係。」
「什麼意思?」齊妙不懂,看著獨孤寒有點兒懵然。
不是說鎮南侯夫人嗎?怎麼又說到了嫂子的生母?
獨孤寒伸手,把人抓起,安置在自己的腿上,說:
「閻婉瑩的母親,以前是狼組裡的。後來機緣巧合跟侯爺熟識,所以你聽到了一些關於侯爺帶妾室上戰場的消息。」
齊妙聽到這話,立時瞪大了眼睛,怎麼都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的原因。
「其實,侯爺那會兒就像把她扶正,可當時正妻的確生了好幾個孩兒。權衡利弊之間,那女子甘心為妾,就像陪在侯爺身邊。」
「這本就是大戶人家腌臟之事,可偏偏那正妻把這事兒的責任,怪到了你生父的身上。當年之所以齊家那麼快被滅門,她也有參與。」
「侯府夫人?」齊妙驚訝,不解的看著獨孤寒道,「她一個女流,如何做到?」
「你生母生你難產,她是罪魁禍首。」
「什麼?!」齊妙驚呼出聲。
怪不得當初梁家搬來京城,鎮南侯夫人對他們有敵意。
原本真的以為是自己佔了她侄女的位置,庶女又嫁進了梁府。
沒想到最後的結果,居然是……
齊妙深吸口氣,怎麼都想不到這一切的一切,其實就因為她是齊景陽的女兒,是天狼大隊主帥的女兒。
想到這兒,一切謎團也就迎刃而解。
怪不得侯爺對她縱容,當年寵妾滅妻,的確是沒有底氣。
「文彧,是不是昨天我嫂子回娘家,出了什麼事兒?」
獨孤寒聞言搖頭,緊緊摟著她的腰,說:
「不是昨天,是以前。她跟白狼勾結,當初八叔造反,她給你二伯下了蠱毒。」
「……」齊妙懵了,不敢相信的看著他,一臉驚訝。
獨孤寒明白她的沉默,只怕她現在是誤會的。急忙解釋著說:
「為夫跟你哥都不知道,是侯爺自己發現的,而且就在閻婉瑩出嫁那天。」
「你……」齊妙不敢相信,隨後跟他十指相扣,道,「我沒有懷疑你,我從來都不會懷疑你。我就是不明白,為什麼我哥成親,才發現?」
「因為……她打算給你哥下蠱,被侯爺發現了。」
齊妙身子踉蹌,好在是擱獨孤寒懷裡,即便倒了,也算是投懷送抱。
獨孤寒心疼的摟緊她,重重嘆口氣,說:
「原本,侯爺是不想說的,但想瞞也瞞不住。京城上下,到處都是血網,所以……他昨天連夜進宮,跟父皇坦白了這事兒。」
齊妙木訥的點點頭,靠在他的懷裡,並沒有出聲。
她能理解侯爺的做法,畢竟自己的髮妻做錯,他作為一家之主有責任。
如今喊她過去,無非就是想要給個說法。
至於這個說法……
齊妙重重嘆口氣,看著獨孤寒,說:
「如果侯爺讓我原諒她,我好像……做不到。」
她忘不了梁廬死時的慘狀。屍骨無存,那個衝擊力,至今她都忘不了。
二伯母蔣氏,自打二伯過世,便再也沒有說過話。
梁漢松跟紫兒剛剛成親,又不得不回鄉丁憂三年。
一樁樁,一件件,讓她原諒那個女人,她真的……做不到。
獨孤寒明白她的意思,疼惜的在她臉上親了一下,說:
「傻瓜,侯爺親自讓你過去,就不是讓你原諒她,而是讓你親自處決她。父皇之所以讓為夫跟著你,也是怕你心慈手軟,在放虎歸山。」
齊妙沒有說話,跟他十指相扣,好一會兒才淡淡的道:
「行吧。到時候再看,如果她配合,我便留她全屍。如果不配合……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獨孤寒聞言挑眉,隨後明白了她的意思,沒再說話。
從皇宮到鎮南侯府的距離不短,可齊妙卻覺得今日好像馬車走的很快,這麼會兒功夫就到了。
外面一堆人跪著,嘴裡說著「恭請太子殿下、太子妃」的話。
齊妙就是沒有動,呆愣的坐在獨孤寒的腿上。
她不動,獨孤寒也不動。
直到——
「罪臣閻文淵,恭迎太子殿下、太子妃,聖駕!」
一句「罪臣」,聲音洪亮,只怕走過、路過的百姓,都能聽到。
齊妙再想坐著已經很難,只得起身下車。被黑冰扶著緩緩走下車,看著鎮南侯卑躬屈膝的樣子,於心不忍。
不管怎麼樣,當年哥哥去南境受他照拂。她去北疆,也是受了侯爺多方照顧。
再然後去西南邊境,若不是侯爺極力舉薦哥哥,只怕今日,梁漢森也未必有這番成就。
禍不及旁人,即便是夫妻又如何。
齊妙咽了下口水,走上前,把人扶起,強忍著哭意,說:
「侯爺請起,『罪臣』一詞從何說起。本宮看看夫人的病,然後再議。」
「娘娘,罪臣……」
「侯爺,請起!」齊妙眼神突然狠戾,讓鎮南侯不得不站起身。
隨後齊妙攙著他進府,一步一句的道:
「當年的事情……是侯爺錯了,侯爺沒有平衡好妻妾之間的關係。更加不該在那件事發生之後戍守邊境多年,對家裡不管不問,導致正妻懷恨在心。」
鎮南侯聞言愣住了,看著獨孤寒方才明白,她已經全都知道了。
進了院子,齊妙眼瞧著大門關上,這才繼續開口問道:
「侯爺,您現在……是什麼決定?」
閻文淵撩袍跪下,氣沉丹田的回答:
「全聽太子妃娘娘處置。」
她處置?她能處置誰?
四下看著侯府,淡淡的道:
「先帶本宮去見見她吧。本宮很想知道,她是怎麼給本宮的二伯,下了蠱。」
閻文淵明白的點頭,卑躬屈膝的帶著齊妙朝後宅走去。
剛踏入后宅,就聽到「咚咚咚……」一陣急促的拍門聲。然後,便聽到——
「閻文淵你個老王八,你活該被扣帽子。我柔碧佳就是跟梁廬睡了,你能找小妾,我能找姘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