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6章 跑了
接到太後跟兩個孩子,獨孤靖涵並沒有多做逗留,把人扶上馬車,趕著回宮。
馬車很大,三個人加兩個孩子坐在裡面,並不覺得很擠。
馬車晃晃悠悠的走,兩個孩子可能在皇家園林玩的太累,各自在獨孤靖涵跟齊妙的懷裡打盹。
太后一臉愁容,看著兒子並沒有避諱孫媳婦輕聲的問:
「瑾瑜,你打算怎麼處理你皇叔跟瑾瑞?」
面對母親的問題,獨孤靖涵重重嘆口氣,看了眼兒媳婦之後,道:
「母后,為了杜絕此類事情再次發生,朕決定……不再留禍根,直接依法處置!」
「……真……真要這麼做?」太后遲疑了好一會兒,終究還是不忍心。
不管怎麼說,他們都是獨孤家的後人,身體流著獨孤家的血。
獨孤靖涵看著母親糾結的表情,重重頷首,說:
「母后,即便您不贊同,朕也不能再婦人之仁。朕要給文彧一個乾淨的江山,能做的,朕來做。」
太后聽到這話著急了,手搭在他的膝蓋上,稍微用力的道:
「瑾瑜,你一旦這麼做了,百姓如何看你,後人怎麼看你?你……你可要為自己的名聲著想啊!」
看著母親殷切的目光,獨孤靖涵搖搖頭,不在意的嘆口氣,說:
「母后,兒子不在乎這些。」
「你不在乎,哀家在乎啊!」太后強調。
齊妙看著他們倆這般,頓時紅了眼睛。
可憐天下父母心。
他們二人的目標是一致的,都是為了自己的孩子著想,沒有任何私心。
就像她爹,推動整件事情往前走,就為了讓她能安心過個年。
看著懷裡的女兒,齊妙俯首貼了貼她的臉兒,心有餘悸。
如果不是皇祖母把他們都帶走,只怕現在她的孩子……後果想都不敢想。
那對母子仍舊在僵持,馬車突然停了,二人也不再說話。
獨孤靖涵沉穩的沖著外面,問道:
「發生什麼事兒了?」
「回皇上,殿下回來了。」
得到回應,太后趕緊把兩條小被子分別搭在孫子、孫女的臉上。
都包好之後,獨孤靖涵這才開口又道:
「請殿下進來。」
話落沒一會,馬車門拉開,獨孤寒一身涼氣的鑽進馬車,獨孤靖涵跟齊妙都默契的往裡面靠了靠。
獨孤寒也沒湊上來,坐在父親這邊,靠著爐子暖和。
馬車再次走起,獨孤靖涵看著兒子問道:
「怎麼樣,都抓起來了?」
「讓白狼跟凌狼跑了。其他人全部抓住了。」
獨孤寒的回答,讓齊妙心裡「咯噔」一下。這樣的布局居然還能有人落跑,怎麼都讓人想不通。
獨孤靖涵見兒子身上沒那麼大的涼氣了,這才把孫子頭上蒙的小包被拿下來,輕輕拍著,嘆口氣說:
「跑了就跑了。想也知道能去哪兒,不著急了,等年後北芪來信再說。」
「是,父皇。」獨孤寒應下,看著嬌妻道,「給我來抱吧,你歇會兒。」
齊妙聞言心暖,搖搖頭,說:
「不用,我不累。夫君把晨兒接過來吧,父皇抱了很久。」
獨孤寒扭頭看著父親,獨孤靖涵剜了他一眼,道:
「現在才想起來你有爹?真是有了媳婦兒忘了爹。」
話雖怨懟,不過卻沒有任何氣惱。
原本一臉愁容的獨孤寒,在聽到父親這話之後,漾出了笑容。順勢接過父親手裡的兒子,熟練地輕拍兩下,說:
「父皇,雨澤哥想要原來的成陽王府做府邸。」
「可以啊,本來那個就應該是齊府,當年因為一些事情,他給了朕。如今……也算物歸原主。」獨孤靖涵沒有任何遲疑的答應了。
話里的意思齊妙明白,也大致能猜到,看著懷裡熟睡的女兒,心裡很舒暢。
「對了,澤兒而立已過,是不是該給他……找房妻室啊!」
齊妙聽到這話,「猛」地抬頭看著丈夫。她都不知道親哥哥到底多大,如今公爹說了,這……這親哥貌似大齡剩男啊!
獨孤寒深吸口氣,好笑的搖搖頭,說:
「算了父皇,您要是給他指婚,他也未必能應。倒不如……讓他自己去找吧,總能找到可心之人。」
「嗯,這費力不討好的事兒,朕可不做。」
獨孤靖涵贊同的點頭。隨後看著母親,繼續又說:
「母后,今年過年就我們一家還有親家他們一起過吧。」
「一起過?」太后很詫異。不是很明白兒子的意思。
獨孤靖涵見狀點頭,看了眼兒子、兒媳,解釋著說:
「對。就是我們梁家一起過年。宗族那邊日後都不讓他們進宮了。」
「啊?!」太后驚呼,不敢相信的呢喃,「日後……不讓進宮?」
「是!」獨孤靖涵再次頷首,深吸口氣,道,「借著這個機會讓他們安分守己、削權減金。是時候讓他們自力更生了。」
獨孤靖涵這話說完,獨孤寒贊同的道:
「沒錯,的確如此。父皇做的對,兒臣贊同。」
父子倆都應下了,太后即便再覺得不妥,也沒有辦法。只能無奈的嘆口氣,說:
「罷了,你們決定就好。」
獨孤靖涵心思細膩,見母親這般落寞,再次解釋著說:
「母后,您久居深宮,並不知道宗族這些人都做過什麼。說不好聽的,國庫每年都給他們撥用度,可他們仍舊不知足、不夠花。」
「長此以往,類似的事情還會發生,倒不如一次做的乾淨利索,讓他們全都消停、死了心。」
面對下定決心的兒子,太后重重嘆口氣,無奈的頷首,說:
「也罷!誰怪他們自己不爭氣呢!」
說話間馬車停下,門外傳來流虹的聲音——
「啟稟太后、皇上,已到東宮。」
太後跟獨孤靖涵紛紛拿起小包被,再次把倆孩子包上,然後沖著外面說了句「開門」,車門拉開。
一番折騰,兩個孩子安靜的躺在東宮大床上,安詳的睡著。
太后坐在一旁,看著兩個孩子,滿足的道:
「有他們在,怎麼都覺得有希望。」
齊妙聽了自然的挽著太后的胳膊,說:
「是啊,孩子就是國家的未來,不管是他們還是別人家的孩子。」
「嗯,對。」太后再次點頭。說話間打了個哈欠,一早上折騰到現在,飯沒吃、覺沒睡。
獨孤靖涵看著母親這般,走上前抱拳,心疼的說:
「讓母親跟著擔驚受怕,是兒子的不孝。」
「瑾瑜不該這麼說,我們是一家人。讓人傳膳吧,吃完哀家回永寧宮睡一覺,真的累了。」
上了年紀,又跟著著急那麼久,這會兒精神鬆弛,自然也就疲憊不堪。
獨孤寒沖黑冰揮了揮手,說:
「父皇、皇祖母,咱們去正殿坐會兒、喝點兒茶吧。」
「也好啊。」太后說著邁步,獨孤靖涵跟齊妙一左一右的陪著,出了偏殿。
正殿放了三個炭爐,屋子裡暖烘烘的,進到屋裡就覺得暖和。
把大氅脫下,坐在圓桌前,熱茶水已經備好。齊妙拿著茶壺倒了四杯。
太後端著喝了口,慰藉的舒了口氣。
四口人平靜的吃過飯,齊妙起身把太後送去了永寧宮。皇上跟獨孤寒沒有走,就坐在圓桌前喝茶。
好一會兒,獨孤寒放下茶杯,看著父親,說:
「父皇,八叔的事情,您打算怎麼做?八皇嬸……用命來做交換,真的不顧忌了嗎?」
「……」
獨孤靖涵沉思良久,無奈的嘆口氣,道:
「不能不顧及。不管朕答沒答應,死者為大。把事情都推到獨孤廉身上吧,也算是他這個做皇叔的不本分,告誡一下其他人。」
「如此,封地藩王取締,沒有實權。寧王世子的頭銜保留,讓他繼承王位,做個閑散王爺吧。」
獨孤寒聽到父親這話,動容的握緊他的手,說:
「父皇,您如此為孩兒著想,把所有的罵名自己背,孩兒……孩兒……」
「文彧啊,我們是父子,你媳婦兒家鄉不是有句俗話嘛。叫: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咱們爺倆還分的那麼清嗎?」
「可是兒臣根本……」
「又說傻話!」獨孤靖涵強硬的打斷他接下來的話,反手握緊他的手,道,「傻小子,一天天不懂事兒。什麼都胡說。」
「是,兒臣錯了。」獨孤寒受教的點頭,不敢再多一句嘴。
齊妙送完太后回來,手裡捏了兩顆蠟丸。來到跟前捏開,遞給他們說:
「今兒都上火,吃點山楂丸消消食、降降火。」
山楂丸好吃,酸酸甜甜的,父子倆默契的拿起來,一人一顆送進嘴裡。
咀嚼、咽下、喝茶。動作一致,說不是父子,都沒有人信。
齊妙挨著獨孤寒坐下,獨孤靖涵放下茶杯,說:
「妙兒,晚上做點東西,朕派人把你爹娘叫進宮,咱們一家吃頓飯。文彧啊,順道你去把雨澤喊來,商議一下明天的事情。」
「是,父皇。」獨孤寒說著起身出去吩咐。
齊妙看著獨孤靖涵,咬唇一下,道:
「父皇,這頓飯改天再吃吧。您都累了那麼久了。」
「一頓飯而已,朕不累。等所有的事情結束,有的是時間讓朕休息。」說著起身,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