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6章 竟然是個聰明人!
自從跟李紫玫在一起,他們一直都是磕磕絆絆。
最好的時光,應該就是曾經在京城那會兒,每次休沐過去,跟她說說話、談談天。
後來上了戰場,他們雖然有書信往來,可偏偏礙於環境,信件也不能總是寫。
好不容易回來了,訂親了,又要守禮法,不能像以前那般時常見面。
終於可以大大方方在一起的時候,又要面臨離別三年。
別說李紫玫難受,縱然他自己,也會很難受。緊緊把嬌妻摟在懷裡,梁漢松愧疚的在她發頂親了一下,說:
「愛妻等我,三年之後一定好好補償,絕對不會再讓你我分開。」
李紫玫緊緊摟著丈夫,好長時間都沒有動。
直到程路第五次走過來的時候,梁漢松這才輕拍嬌妻的後背,不舍的道:
「紫兒,我該走了,家裡一切都交給你。有什麼委屈你你切擔待,為夫回來一定好好對你。」
李紫玫深吸口氣,看著他搖搖頭,不在意的說:
「好了,好了,你別亂操心。沒有人會給我委屈的,府內上下我不會操持好,等你回來。」
頂著一雙紅腫的眼睛,李紫玫仍舊體貼的說著讓他放心的話。
梁漢松重重嘆口氣,捧著她的臉,狠狠吻了下去。
夾雜著許多複雜的情緒,小兩口就那麼旁若無人的親吻。
隨從程路瞅著有點兒不好意思,不安的看著周圍。好在是京郊,並沒有人過來,所以一切還能說過去。
終於,梁漢鬆鬆開懷裡的女人,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把懷裡早就準備好的東西塞給她,頭也不回的走了。
再耽擱下去,他真的會捨不得走,亦或者直接把她拽著一起回遼東。
李紫玫看著她的背影,摸著自己發麻的唇,心裡說不出的難受。
梁漢松翻身上馬,手拿鞭子揚手,頓了一下才抽到馬屁股上。馬兒吃痛,揚長而去。
女人淚眼婆娑,手裡捏著那張紙,強忍著不讓自己哭。
可偏偏……眼淚猶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吧嗒……吧嗒……」落個不停。
兩匹馬拐彎看不到了,綠芊走上前,輕聲地提醒:
「少奶奶,咱們回去吧。」
李紫玫沒有動,又站在那裡差不多半個小時,這才長嘆口氣,說:
「走吧。」
上了馬車,李紫玫靠著車廂,把手裡的紙打開,上面只有四個字:
等我回來!
李紫玫看著熟悉的字跡,眼淚再次「簌簌」落下……
……
當齊妙出現在太醫院的時候,所有上課的郎中都是一愣。
他們家的事情已經不是什麼秘密,大家都知道,亦可以說京城上下都知道。
沒想到這太子妃竟然……竟然這麼快就過來了。
北芪的郎中見狀,忙開口善解人意的說:
「姑娘,我們再晚幾日沒什麼,您把家裡安頓好上課,也是一樣的。」
「是啊姑娘,我們每天都有抄書,絕對沒有偷懶。」
「不懂得我們都圈起來了,等您回來講……」
「……」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話語,讓齊妙心裡很暖和。深吸口氣看著眾人,勉強的上揚嘴角,說:
「家裡的事兒忙完了,耽誤大家這麼久的時間,實在是不應該。」
大家相處這麼久,彼此都算了解。對齊妙這個人,他們也都知道,沒有架子,平易近人。
如今這般客套,倒是讓他們有些不好意思了。紛紛搖頭,說著「太客氣」這一類的話。
齊妙把手裡的東西放在桌上,繼續又說:
「正事兒要緊,我們趕緊上課。你們是花錢過來的,總不能因為我個人的事情,耽誤了你們的學業。更何況……」
「入冬之後你們就該回去了,我們要抓緊時間學。最起碼你們走的時候,銀針之術能學七成,也不算你們白來。」
大傢伙聽到齊妙這話,都不再勸其回去休息。
銀針之術學七成?
如今他們才剛剛入門,有些東西真的不是那麼容易。
不過七成也可以了,足夠看些疑難雜症。只要不是太棘手,都能處理。
齊妙也不再耽擱時間,盡心竭力的給他們講課、實踐……
一切彷彿又回到了平靜,每天照常太醫院、皇宮往返。閑暇的時候,給孩子做些輔食,給家人做做飯。
都說皇室沒有親情,不過他們這個皇宮,倒是親情甚濃,歡笑不斷。
獨孤寒再次回到御書房,父子倆做事要比一個人快很多。基本每天未時末的時候,朝政處理完,盧長東出宮,獨孤靖涵去東宮含飴弄孫,十分愜意。
榭芳殿那邊,彷彿就被遺忘了一樣,寧王妃不嚷嚷著見女兒,獨孤月霜也不嚷嚷見母親。
一晃中秋過去了,進入九月,北方各地開始秋收,藥材成批成批的收割,工廠那邊再也不擔心原材料不夠的事情。
各國發貨都在持續,東陵的工廠多了,境內葯堂里也開始賣成品葯了。
東陵王朝又一次改革,境內所有的葯堂,由東陵最高太醫院頒布要令,各葯堂遵守,自主營銷,按時繳納稅款即可。
至於成品葯,直接從工廠那邊去拿。不強制,自己想拿就拿,拿多少也不管制。
消炎散,退熱面,消腫止痛膏……
幾乎各個葯堂都拿不少,據說也是德濟堂當家人的命令。不過讓大家放棄原來的熬藥,接受成品葯很難,這需要一個過程。
朝廷方面很能理解,所以對葯堂方面也給了極大的支持。
可以開成品葯,也可以開配方葯。完全就看病人自己的需求,不會強迫。
如果成品葯超過了期限,還可以調換好日期的葯,不讓葯堂多損失一分錢。
齊妙這邊做的熱火朝天,獨孤寒那邊也忙的不行。
由於成品葯不被大家接受,國庫庫銀只是支出、沒有收入,不少官員開始紛紛彈劾了。
有的甚至背地裡說齊妙「禍國殃民」、「紅顏禍水」。當然了,這話沒敢當面說,畢竟容易吃牢飯。
有些人不怕死,直接來到齊妙的面前,「苦口婆心」的勸她收手。也就是「勸」,不敢說的太過分。
就像現在,老凌王跪在那裡,擋住齊妙回宮的路,聲淚俱下的央求,讓她趕緊作罷。
「求求你了太子妃,別再做了。國庫如今頻繁吃緊,已經入不敷出,眼瞧著就要……」
巴拉巴拉一大堆說辭,弄得齊妙有些無語。
她能理解老凌王說的話,可這做買賣不是做小生意,當天就能看到回頭錢。前期,大致就是這樣,需要慢慢來。
重重嘆口氣,扭頭看了一眼黑冰,說:
「讓人先去御書房告訴殿下,本宮有事兒,暫時過不去了,一會兒再說。」
「是。」黑冰說著,沖暗處打了個手勢。
老凌王仍舊跪在地上,磕頭一記,道:
「太子妃,不管這事兒您跟不跟殿下說,老臣都覺得您該收手,不該再任性妄為了。」
說完,還磕起了頭。齊妙瞅著不停磕頭的老爺子,無奈的攤攤手,說:
「老凌王,您總要讓本宮把話說完吧。」
「太子妃莫要說了,老臣懇求太子妃高抬貴手,放過我東陵王朝吧。咚……咚……咚……」
每一下磕頭的聲音都特別響,弄得齊妙實在於心不忍,那麼大歲數了,真有個好歹,她就是直接禍首。
走上前,一邊扶他一邊說:
「叔祖父,您先起來,咱們有什麼話慢慢說,您看這……」
「不行,太子妃必須答應老臣。咚……咚……咚……」
不管齊妙如何說,人家就是油鹽不進。齊妙無語的直起腰,長長嘆口氣,就在想著該怎麼辦的時候,偏偏著么寸,言官張御史路過了。
張御史看到二人的樣子,不禁走過來,抱拳行禮,緩緩跪下,說:
「微臣張冬珉見過太子妃,給老凌王請安。」
齊妙站在那裡,看著憑空出現的張御史,不禁輕嘆口氣,說:
「張大人請起,叔祖父麻煩您也請起吧。」
言語中透著不耐煩,齊妙就是想讓張冬珉知道,她不是故意讓老爺子在這下跪,也不是故意讓他磕頭。她說了讓他起來,只不過他不起來罷了。
張冬珉起身,看著老爺子仍舊跪著,不禁微微蹙眉的說:
「凌王,娘娘讓您起來呢。」
老凌王不僅不起來,反而重重磕響頭,大聲的道:
「還請太子妃下達命令,取消成品葯的事情。國庫真的吃不消了,您若是再這麼一意孤行,只怕激起民憤,一發不可收拾啊!咚……咚……咚……」
起身、彎腰的過程,額頭上紅腫一片。
張冬珉蹙眉,一臉不解的看著齊妙,後者也很想給個解釋,偏偏她自己也好生無語。
終於,老凌王因為太過激動,昏厥過去。御林軍恰好路過,被齊妙抓了勞丁,把人送了出去。
張冬珉瞅著這一幕鬧劇,隱約覺得自己好像被利用了。沖著齊妙抱拳,深深鞠躬著說:
「娘娘,微臣八成是被人捏了棋子,還請娘娘恕罪。」
齊妙也察覺到不對勁兒了,本來以為張冬珉是老傢伙身邊的人,沒想到……竟然是個聰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