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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9章 這麼歡迎你大舅哥?

  「……」


  齊妙不再說話,靜靜的聽著他說正月十五那天的事情。


  當日,所有朝臣在宮內吃過飯後,便被獨孤靖涵攆回了家。東宮有兩個孩子,自然不能讓兒子耽誤太多時間。


  待大家都走之後,獨孤寒本來要送父親回寢殿。但由於高興,獨孤靖涵吃的多點兒,便讓獨孤寒先走,他自己在宮內溜達溜達消消食。


  孝子獨孤寒自然不會讓父親一個人在宮裡轉悠,當下決定不回去,陪在身邊。


  獨孤靖涵勸說幾次無果,最後也就任由兒子跟著,兩個人在宮裡溜達。轉悠了一圈,獨孤靖涵突然抓著他的手,感慨地說:


  「文彧,有句話父皇一直都想問你,可卻……遲遲不敢開口。」


  獨孤寒聽到這話,心中瞭然。思索片刻點點頭,道:

  「父皇,兒臣其實挺遺憾,遺憾自己不是您的親骨肉。」


  獨孤靖涵一怔,沒想到他們要說的是一個事兒。當下搖搖頭,疼惜的說:

  「文彧,父皇不會因為……」


  獨孤寒輕笑,一臉真誠的看著他,繼續說:

  「父皇,即便如此,兒臣也只認您這一個父皇。當年的事情如何,兒臣不想提、更不想聽。當兒臣看您給晨兒、曦兒換尿布的時候,兒臣什麼都懂了。」


  初為人父,所有的事情都要摸索,獨孤靖涵直接能上手,只能說當年他是一手被父皇帶大的。


  這份情,堪比親生。


  「如今妙兒爭氣,給兒臣生了一雙兒女。父皇,日後您含飴弄孫,別多想了。」


  獨孤靖涵看著體貼的兒子,拍拍他的手背,不再堅持。


  有些話說多了沒意思,這樣很不錯。


  二人繼續溜達,一個身影竄過,爺倆互看一眼,紛紛朝御書房的方向走去。


  血網的人已經到了,但卻沒有動手。


  獨孤寒微微蹙眉,獨孤靖涵走進之後,血衛跪在地上,說:

  「主子,有客到。」


  一句「有客到」,讓父子二人更加迷茫。他們父子的客人,很少。更別說這個時候進宮,能稱之為客人……


  獨孤靖涵推門進去,御書房東邊的圓桌前,白衣男子背對著他們。


  獨孤寒隨後進屋,只看著背影,二話不說衝到跟前,抬手就一掌——


  「啪——」被扣住了。


  即便他沒回頭,也能準確判斷出他的舉動。


  扣住手腕,用腿踢出凳子,直接把人安置在了那裡,挑眉道:


  「多年不見,就這麼歡迎你大舅哥?」


  獨孤寒睨著眼前的人,一臉清冷的表情,道:


  「你怎麼會在這兒?你不是敵人嗎?怎麼又成大舅哥了?」


  齊雨澤放下茶杯,直接無視掉他的問題。起身看著獨孤靖涵抱拳一下,說:

  「姑父。」


  「啪——」


  獨孤靖涵直接伸手,一巴掌拍在他的手上,手背瞬間通紅。


  「誰是你姑父?你不是認賊作父嗎?」


  齊雨澤聳肩,絲毫不在意的看著他,攤手道:

  「姑父,您該知道,沒有十足十的證據,雨澤不可能現身。」


  「那你的證據現在找到了?」獨孤靖涵挑眉。


  齊雨澤聞言慚愧,仍舊點點頭,說:


  「是。」


  「當年齊家的事情,真是朕所為?!」獨孤靖涵清冷的質問。


  「雨澤不敢。」這樣的一幕,齊雨澤早就料到,忙搖頭否認。


  獨孤靖涵冷「哼」,有些失望的搖搖頭,道:


  「齊雨澤啊齊雨澤,當年你出生,是朕抱得。朕跟你爹是什麼交情,你決然懷疑朕!」


  話里的失望濃郁,讓齊雨澤更加不堪。


  深吸口氣,撩袍跪在地上,磕頭,說:


  「姑父請見諒。當年那個情況,雨澤不敢冒險了。您是給齊家平反,可真正的幕後黑手,您並沒有抓到。獨孤靖陽、孫正陽都只是被人利用,當年真正的罪人,仍舊逍遙法外……」


  齊雨澤在上元節的這天晚上,將多年自己調查出來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訴了他們父子。


  不再躲避,不再躲閃,完完全全交代了自己這些年的所作所為。


  「……差不多就是這樣。獨孤靖墨不滿當年被害,所以躥騰了獨孤靖陽。也正是因為當時家父功高蓋主,所以引來了滅門之災。」


  「獨孤家的老凌王最近跟寧王有很親密的書信往來,侄兒截下來一部分,所以有足夠的證據證明,他們二人狼子野心,意圖更改皇位。」


  說著,「啪啪——」兩下擊掌,百里銀塵現身,把手裡的匣子放在桌上,躬身退到一旁。


  獨孤寒伸手把他扶起,看著匣子有些不甘的道:


  「這麼多事兒,你為什麼不跟我說。就因為我比你年幼?靠不住嗎?」


  數落玩,獨孤寒走到桌前把匣子打開。裡面都信,各種的信。隨後拿出幾封打開,臉色黑的最後能滴出墨。


  獨孤靖涵來到兒子身邊,看著上面寫的內容,雙手攥拳,冷「哼」一聲,道:

  「即便如此,雨澤你可知罪。」


  「噗通——」


  齊雨澤再次跪在地上,恭敬地磕頭一下,說:

  「是,侄兒知錯。當年誤信了他,給妙兒下了媚毒,若不是恰好那個時候文彧出現,只怕如今,他們二人的墳頭草,會長的很高。」


  轟——


  獨孤寒火了,火氣蹭蹭的往上冒。快步走到他的面前,伸手薅住其脖領,眼神凜冽的睨著他,道:


  「你……你剛才說什麼?!」


  齊雨澤自知理虧,深吸口氣點點頭,一臉坦然的看著他,說:

  「你沒聽錯,就是這個意思。」


  「你——」


  「我以為那是梁安的女兒,所以才會動手。後來真相大白,我也察覺不對,這改了方向,跟你一起把該做的都做了。」


  獨孤寒后槽牙咬的「咯吱……咯吱……」作響。


  齊雨澤聽到了全當沒聽到,看著獨孤靖涵又問:


  「姑父,您是怎麼知道這件事兒的?」


  「我像你那麼傻?」獨孤靖涵說完,重重嘆口氣,隨後拍拍兒子的胳膊,道,「算了。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你要是那個時候不遇到妙兒,也就沒有今日的事情。」


  「父皇——妙兒受了多少苦,您……」


  「那也是你造成的。誰讓你當年羽翼未豐就著急起跳。該!」獨孤靖涵當著外人的面,說了自己的兒子。


  獨孤寒雖然心有不甘,可偏偏父親說的沒錯。


  不僅一次告訴他要「隱忍」要「注意」,可偏偏……都當做了耳旁風!

  這天晚上,齊雨澤一直呆到丑時,獨孤寒也是子時才回的東宮。


  「……差不多就是這樣。至於那個白狼為什麼要這麼做,還沒抓到人,所以還不知道。」獨孤寒把前因後果全部說了一遍。


  齊妙聽了就如同不是當事人一般,好笑的搖搖頭,道:


  「我就說不可能無緣無故我被下媚毒。沒想到……還真的就是按照我想的來了!」


  只不過這個結果,讓她很意外,居然是齊雨澤下藥。


  那當年李子哲在李府,跟她說原主下藥之後趴在地上求他,是不是因為找到了自己的親人,所以才有了求生欲?!


  不然已經乖乖的跟著王氏走了, 不可能還會……


  原來上吊,不是因為進了那個地方,而是被自己的親人下藥,所以才……


  想到這兒齊妙渾身顫抖,獨孤寒以為她是后怕,心疼的把人摟在懷裡,一邊拍一邊哄著,說:

  「妙兒,當年的確是我的問題,我不該……」


  「跟你有什麼關係。」齊妙清冷的打斷他。


  她現在氣的是齊雨澤,氣的是那個傢伙,那個跟這副身體流淌一樣血液的傢伙!


  額頭濕熱,讓憤怒的齊妙慢慢找回理智。深吸口氣抬頭看他,見他一臉擔憂,搖搖頭,說:

  「沒事兒了,跟你沒關係。你若真想承擔點什麼……當年你確實很可惡。我是第一次,你那麼狠、那麼凶,連張床都沒有,就把我辦了,我是挺氣的。」


  「李家舅母把我救起來的時候,你不知道我有多恨。那個時候牛要是在我面前,我鐵定給你灌二斤春/葯,然後把你扔去乞丐堆里。」


  獨孤寒聽到這話,嘴角狠抽兩下,心有餘悸的看著她,說:


  「你沒開玩笑?」


  「跟你開什麼玩笑。當初去見你,跟高威林要那個的時候,真的想給你下了。可細想想還是算了,畢竟當時你也難,還要為百姓做主。」


  齊妙說著到這兒,輕嘆口氣,一臉感慨。那個時候的朝廷,的確不是東西。但她也沒想不到有朝一日,她居然真的跟了他,還跟他有了一雙兒女。


  獨孤寒伸手把人緊緊摟在懷裡,輕嘆口氣,喃喃地說:

  「其實我有安排孫玉軒去找你。只不過……他沒有找到。」


  「怎麼,還打算負責嗎?」


  「那個時候是這麼想的。收你做通房,許你安穩生活。」


  話落,獨孤寒自己都笑了。那個時候若真這麼做了,估計這丫頭……能滅了他。


  齊妙在他懷裡舒服的找了個地方,緩緩閉上眼睛,說:


  「行吧!看你現在這麼乖,我就不跟你一般見識了。記著,以後好好疼我們娘仨。抽空找下齊雨澤,他該給我爹娘磕頭謝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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