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7章 體現龍鳳呈祥
今年的正月,整個京城上下都洋溢著喜慶。
皇宮的龍鳳胎,預兆著今年東陵富貴吉祥。有些商賈為了圖好彩頭,紛紛往戶部善堂管理所,捐錢、捐物。
京城就一處善堂,全國各地的善堂不少,他們也想雨露均沾,讓別地方的善堂,也能得到改善。
一晃出了正月,齊妙也順利的出了月子。
滿月這天,事情特別多。光是孩子的事兒,就不少。
開祠堂、上家譜、祭天拜壇。
一大早獨孤寒跟獨孤靖涵一人抱著一個,出了東宮。太后也一身朝服跟著,唯有齊妙在東宮沒有去。
她今兒也是主角,得經歷發汗、吃麵線,還要收拾東西。
東陵百姓家有個習俗,女子出月子,要帶孩子回娘家住幾日,這叫「挪窩」。
梁安跟曹氏整個正月都在皇宮,也著實擔心家裡。
太后開明,最後替大家做主,讓齊妙帶著孩子、乳母回娘家小住十天。
說白了,這十天之後回宮,梁安夫妻倆想在見到孩子,可就不容易了。
姻親歸姻親,宮裡的規矩還是要守的。
這會兒,齊妙坐在一個能容納一人的浴桶里、浴桶外是一個超大型浴桶,裡面放了她自己配的艾草、紅花、桂枝、麻黃、透骨草、桑枝等中藥。
燒開的水倒入大型浴桶內,用熱氣熏著齊妙,那般的發汗。
據說,這是卓老爺子當年發明的,太后、以前生過孩子的妃嬪,都用過。
類似現代滿月發汗的那種設備,但卻比現代的粗糙很多。
曹氏陪著,齊妙坐在了裡面,一身一身的汗出著。曹氏兌了淡鹽水,見她嘴唇乾了,就趕緊讓她喝。
整個偏殿,就他們娘倆,不過娘倆卻沒怎麼說話。
一個專心發汗,一個專心看水溫。
直到齊妙汗出透了,曹氏扶著她起來,把裡面的桶拿掉,外面的水溫剛好用來洗身子。
一個月沒有洗澡,可想而知身上得有多臟。
齊妙閉眼享受母親的搓背,滿足的開口呢喃:
「娘,幸虧這殿內就咱們倆,不然……我都沒臉見人。」
水因為有中藥的緣故,本就不清澈。但搓下來的灰,也看的清楚。
曹氏聞言輕笑,不在意的搖搖頭,說:
「誰坐月子都這樣,不單單是你,所以不用害羞。一會兒洗頭、通頭髮的時候會難一些,咱們別急,慢慢來。」
齊妙聞言點頭,乖順的趴在桶邊。
從發汗到沐浴凈身,足足用了三個小時。當齊妙回頭看著斷掉的那些頭髮,心有餘悸。
艾瑪,不少啊!
怪不得那天小九過來,讓她注意頭髮,照這個速度掉下去,只怕她可怕的法計量不夠啊!
曹氏瞅著女兒一臉苦大仇深的樣子,輕笑一下,說:
「放心,用黑芝麻、何首烏磨成的粉沖水,能營養頭髮。娘在家都磨好一些了,等你回去就給你沖水喝。」
世上只有媽媽好!
齊妙伸手抱住曹氏,緊緊地摟了一下,說:
「娘親,你最好了。」
曹氏看著女兒的樣子,好笑的搖搖頭,道:
「都是做娘的人了,怎麼還這麼能撒嬌,也不怕孩子笑話。」
「怕啥,他們才一個月,我才不擔心呢。」
娘倆正說著,外面傳來黑冰的聲音,說:
「家主、夫人,剛才白潤傳來消息,皇上的聖駕已經往宮裡方向走了。」
齊妙聞言,跟母親交換下眼神,隨後沖著外面說:
「進來吧,把衣服拿進來,直接上妝。」
孩子今日上家譜,齊妙的名字也要上。說來都覺得好笑,跟獨孤寒成親一年多了,她的名字沒有真正的上過獨孤家的家譜。
只因當時祭台的時候,不是她本人去的,在上家譜時,老凌王直接反口,說是錯過了吉時,等孩子生下再上也不遲。
如今龍鳳胎產下,上家譜便是理所當然,沒人再敢說話。
莊重、高貴的太子妃服質加身,曹氏在旁看著,緩緩點頭,說:
「我的女兒真的是漂亮。看看這一身裝束,真是太像了。」
「像娘親、像爹爹。」齊妙說完,母女倆會心一笑。
曹氏走上前,挽著她的胳膊起身,拍拍她的手背,道:
「一會兒去了那邊,盡量別跟老凌王有衝突。到底是長輩,忍讓一些。」
洗三之後老凌王來過幾次,說是看孩子,不過就是仗著叔爺爺的輩分,挑三揀四。
一會兒孩子這麼帶不好,一會兒又說那麼不好,甚至說獨孤寒粘齊妙不合規矩。
大家心裡清楚,老凌王有個嫡孫女,今年中秋及笄。那個時候就不停地躥騰,要讓東宮收人,齊妙坐月子的時候就更是了。
不過沒等齊妙發火,太后直接就不願意了。碰了幾次釘子,老凌王就記恨上了齊妙。
今兒這麼好的日子,只怕那老傢伙不會這麼容易放過。
齊妙深吸口氣,看著母親點點頭,說:
「放心吧娘,只要他不惹我,我肯定不理他。否則……」
「你自己把握分寸。」曹氏明白,說了也白說,倒不如讓閨女自己解決……
……
皇室上家譜,都要齋戒三日,焚香沐浴,十分隆重。
齊妙直接在寧安樓等候,離老遠看到聖駕走上前,側身行禮。
一番禮數之後,獨孤寒把手裡的女兒交給媳婦兒,接過了父親手裡的兒子。
樓門打開,獨孤家的人走進,太後跟在皇上左手靠後一些的位置,然後是獨孤寒夫妻,在後面就是獨孤宗親家的人。
一切都已經準備好,獨孤靖涵看著凌王,沉穩的道:
「叔父,當初讓你給妙兒上家譜,當時因為一些事情沒有做。今兒還是你來吧,把妙兒的名字放在文彧身邊,倆孩子的朕來做。」
赤裸裸的打臉,「啪啪……」作響。
獨孤寒面無表情,太后也一臉淡然,齊妙眉骨輕挑,一言不發。
再看凌王,猶如吃飯吃出蒼蠅一般,臉色極度難堪。
皇上親自要求,自然沒人敢忤逆。老凌王即便再不想,也得咬牙走上前,接過太監手裡的毛筆。
看著重新單立的家譜,上面再也沒有他的名字,雖然不甘心,可還是在獨孤寒的旁邊,添了「齊氏」兩個字。
獨孤靖涵見了,沖獨孤寒微微頷首,隨後接過老凌王手裡的毛筆,在他們二人名字下面添上獨孤金晨四個字。凌王沒有走,見他還要寫,不禁出聲說道:
「皇上,女子不得上家譜。」
獨孤靖涵抬眼,瞟了他一下,說:
「不寫曦兒,如何體現龍鳳呈祥?」
說完,在獨孤金晨平側,填上了「獨孤金曦」四個字。
齊妙滿足了。低頭看著仍舊沉睡的女兒,心裡明白這是獨孤靖涵給她的女兒撐腰。
告訴眾人,即便日後長公主成人,也不會走上和親的道路。她的終身大事,由父母做主。
原本,齊妙覺得生了龍鳳胎只是僥倖。如今再看,豈止是僥倖,簡直就是中了頭彩。
跪下、行禮、磕頭、謝恩……
所有繁瑣的事情結束,滿月酒擺在了昭陽殿。
齊妙跟獨孤寒只是露了個臉,隨後便帶著孩子離開了。梁安夫妻還等著他們,得趕緊收拾收拾回娘家小住十日。
這事兒誰也沒提,太后當時說過,這是他們家務事,不用告知宗室里的人。
一句「家務事」,分清了裡外,也讓齊妙徹底覺得,她是這個皇宮的一份子。
不管古代還是現代,有多少女人出嫁,都覺得自己身份尷尬。
說是婆家人,人家不認可。說是娘家人,可到底是嫁出門子的人。
類似這樣的雞湯,她沒少看。當時還覺得那些女人矯情,沒有擺正狀態,可真正嫁人之後才明白,根本不是矯情。
公爹、皇祖母對她好,可宗室內的人,始終沒有接納。
可往後就不一樣了。
不管他們接納與否,他們自己過日子,還用得著旁人指指點點。
若是誰在說她帶孩子有問題,那對不起了,直接開懟。
齊妙想到這兒,頭靠著獨孤寒的胳膊,喃喃地說:
「文彧,今日我的名字上了家譜,是不是他們就不會在質疑我的身份?」
二人坐了一個步攆,獨孤寒扭頭看著媳婦兒,平靜的回答:
「即便沒上家譜,誰也不敢執意你的身份。你是我獨孤寒明媒正娶迎進門的,一千兩百抬的聘禮,不是兒戲。老凌王之所以這麼做,無非就是想讓榮寵再多一些。」
說白了,人心不足蛇吞象。
齊妙坐直身子,抱緊了懷裡的小傢伙,道:
「你跟我一起住娘家,宮裡這邊怎麼辦?早朝呢?」
「放心,大舅子也得上朝,我們一起。不過白天……你就得辛苦了,為夫抽不出時間。」
最近奏摺多,事情也多,各地廠房都開始招工,所以要看的東西不老少。
齊妙明白,莞爾一笑,道;
「安啦,有爹跟娘在呢。家裡有婆子,宮裡也有嬤嬤,我不會累到的。我還可以給你做飯,想吃什麼,晚上就做。」
獨孤寒聞言輕笑,驀地傾身,在她耳畔輕聲呢喃著:
「吃你,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