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5章 多謝少爺不怪罪
「小人不敢，讓大少爺……」
白狼故作慌亂的樣子，讓齊雨澤微微搖頭。
此刻，一個低頭，一個抬頭，二人誰都看不到對方的眼神，不過面和神離是鐵定的。
齊雨澤起身，伸手把白狼壓在椅子上做好，淡淡的道：
「白叔，你我名為主僕，但雨澤對您的敬重，你不會不知道。」
「嗯，小人知道，小人感激涕零。」白狼忙不迭附和。
齊雨澤重新回到位置上坐下，拿起茶壺，給他倒了杯，繼續又說：
「不管咱們二人如何說、如何做，這中間應該不能出現嫌隙吧。」
「那是，那是……」白狼繼續點頭。
齊雨澤見狀，手指敲著桌面，舉止跟齊妙幾乎如出一轍。
「這次行動折了雨澤好幾個人，才僅僅只是讓卓毅桓受了點皮肉傷。白叔，何殊都過去了，您怎麼能不告訴我呢？」
「啊？！」白狼故作驚訝，一臉不解的看著他，極力為自己爭辯著，「雨澤啊，我這……我也才從外面回來，不知道何殊過去了啊。」
「您不知道？」
「是啊，他怎麼去了？他不是一直都隱於暗處嗎？」白狼繼續做戲。
齊雨澤端著茶杯，重重嘆口氣，道：
「雨澤也很想知道，他是怎麼過去的。」
白狼關心的往前湊了湊，看著他，問著：
「那少爺怎麼樣？可傷著了嗎？何殤在太醫院，他去漕運那邊幹嘛？他們不是一明一暗嗎？」
齊雨澤瞅著做戲的白狼，放下茶杯，苦笑著道：
「白叔是真不知道啊！我聽人說何殊參加了春闈，被皇上派去了黎陽縣做縣令。黎陽縣跟漕運……還用雨澤多說嗎？」
白狼額頭是汗，搖搖頭看著他，后怕的說：
「還好，還好。少爺沒出事兒，不然小的死後……可就沒臉去見老爺了。」
「是啊，白叔的確欠了雨澤好些解釋呢。那些貨，雨澤費了那麼大功夫搶下來，怎麼又被他們給奪了去？」
面對齊雨澤的質問，白狼有苦難言。明明知道這小子不是曾經的那個毛頭小子，可偏偏……
重重打了個「唉」聲，白狼一臉自責的看著他，說：
「都是小的錯啊！小的……」
「白叔，沒外人，不用這麼自稱。」
「不行不行，小的沒臉見少爺。說好了那些貨……」
齊雨澤放下茶杯，輕拍桌子一記，道：
「白叔，咱們爺倆這麼多年，你應該了解雨澤。雨澤看結果，不問過程，所以……自責就免了，下不為例！不然，雨澤難能服眾。」
白狼聞言起身，抱拳躬身行禮，說：
「多謝少爺不怪罪。」
齊雨澤起身，從懷裡掏出一個瓷瓶，放在桌上，道：
「這個月的量，白叔收著吧。那情蠱……雨澤不希望再有下次了。」
「是是是，多謝少爺，多謝少爺。」白狼伸手，慌亂的把瓷瓶拿過來，小心翼翼的揣進懷裡……
……
很快，德濟堂各地分號的郎中，全都聚集到了京城。驛站異常忙碌，太醫院也異常忙碌。
齊妙把自己要的東西，寫在紙上，統統交給何殤。
反正他現在是太醫院院首，至於怎麼做不管，她只要結果。
何殤被紙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搞得有些鬧心，可偏偏沒有辦法，還得照做。
找原料，找木匠，找畫師……
一連幾天，吃不好、睡不好，滿腦子都是奇奇怪怪的人。
哥哥何殊回來，他都沒有時間過去好好聊聊。每每這個時候，都把齊妙罵個底兒掉。
小妮子全然不知，就忙著給小外甥女準備滿月的東西。
再有三天，盧玉縈就滿月了。獨孤寒答應她，那天會帶她去盧府轉轉。
對此，她很是高興，自然也就不計較丈夫打斷哥哥跟未來嫂子的事情。
看著匣子里所有的東西，真是恨不得再裝些，讓她衣食無憂。
雖然沒見面，不過姨疼外甥女，那可是實打實的。
黑冰從外面走進來，屈膝行禮，說：
「家主，這是您吩咐外面鳳仙閣打的朱釵。」
齊妙聞言抬頭，伸手把東西拿過來瞅了瞅，點點頭，說：
「手藝不錯。」
「是呢。」黑冰應著，當看到匣子裝的東西，抿唇、搖頭道，「家主，這些都是給小姐的？」
「嗯。」齊妙沒有隱瞞。把朱釵放進去之後輕嘆口氣，說，「我難得回去，多帶些東西，也好讓大姐過得富裕。」
黑冰聞言，走上前自作主張的把一套頭面拿出來，放在紅色絹帕，說：
「家主，您若是信屬下，送這些就好。太多……對您不好，對大姑奶奶家也不好。」
齊妙看著那套赤金頭面，又看著匣子里剩下的東西，有點無語。
「家主，盧家縈姐兒每年都過生辰，您難道每年都給這麼多嗎？」
「這……」
齊妙恍然大悟，看著自己隆起的肚子，突然有種智商下降的感覺。
這還沒生呢，怎麼就傻了！
好笑的點點頭，沖她豎起大拇指，道：
「還是你懂我啊！黑晴進來溜達好幾趟，都沒跟我說這事兒。」
「她？她光顧著玩了。」黑冰說完起身，把匣子合上，放在了梳妝台前。
齊妙坐在床上，依靠著棉被瞅著黑冰的背影，說：
「妮兒，你跟黑風感情怎麼樣？」
「很好啊！」黑冰沒有回頭的回答。
齊妙挑眉輕笑，「那你們成親怎麼樣？」
「再等等。」黑冰說完走過來，蹲在床邊看著她說，「家主，您疼我跟黑晴，我們都知道。您待我們什麼樣，我們待您也一樣。」
「成親的事情不著急，我跟黑風商量了一下，等小主子滿周歲了，我們在成親。那個時候小主子大了，屬下也能放心些。」
齊妙聽到這話，伸手緊緊握著她的手，輕嘆口氣，說：
「你們現在成親也沒事兒。我生產有那麼多人呢，不差你一個。」
「家主，屬下是想……親自伺候您。至於小主子讓黑晴來帶。這些日子她經常去盧府，也是為了這個。」
黑冰說的誠懇，齊妙也明白她的意思。不管肚子里的是男是女，他都是獨孤寒的第一個孩子。
交給旁人來待別說她自己，就是獨孤寒也不會同意。黑晴、黑冰都是跟在身邊多年的人，更是從七虹出來的，她們來的確沒有問題。
更何況，她是打算自己餵養，自己教育。
伸手拽了下黑冰，讓她坐在床上，微微頷首，說：
「那既然這樣就下婚書吧。玉碟上你們倆在一起，也算給黑風一個名分。」
黑冰聞言臉紅，不過卻也點點頭，沒有拒絕。
齊妙見狀，拍了拍她的手背，說：
「你去把他喊來，我有幾句話囑咐一下。」
「是。」黑冰起身出去，齊妙下地把早就準備出來的東西，從柜子里拿出來。
這是她讓高威林幫忙，給黑冰準備的嫁妝。主僕一場，她又是太子妃，自然不能小氣。黑晴也有，不偏不向。
同樣的田產、一樣大的房子，還有一千兩銀子。
很快，黑風跟著黑冰來了。二人雖然一前一後，不過黑風的眼神里，滿滿、濃濃都是愛。
「屬下見過家主。」黑風在離床一米處的位置單膝跪下。
黑冰則是走到跟前，站在一旁。
齊妙坐直身子，沖著黑風擺擺手，說：
「起來吧，不是外人。黑冰，搬把椅子。」
「是，家主。」
「多謝家主。」黑風起身。
黑冰把椅子放在黑風的身邊，齊妙清楚的看到，黑風看似無意「碰」了一下黑冰的手，小妮子臉紅，一臉害羞。
哎喲喲……
這狗糧撒的，肆無忌憚啊！
齊妙心裡高興，緩緩點頭看著他們二人，說：
「我也不繞彎子，黑風既然跟黑冰兩情相悅，黑冰的意思是我孩子周歲你們成親。既然如此，先下婚書、下玉碟。把名分定下，也算給你們二人一顆定心丸。」
黑冰臉紅，黑風聞言激動的起身，再次抱拳，深深鞠躬，說：
「多謝家主體恤。」
黑冰害羞的不行，伸手碰了他一下，示意他收斂一些。低頭不敢抬，就怕看到齊妙臉上的笑。
「好了好了，這包里是我給黑冰的嫁妝。她跟黑晴一樣，都是田產、房契還有銀子。」
「我清楚，自打黑冰跟了我，放棄了什麼。我也明白我不是個省油的燈，給她還有黑晴帶來了多少麻煩。」
「不管怎麼樣吧，這是我的一份心，別拒絕。好好過日子，咱們日後的路，長著呢。」
黑冰忙不迭的搖頭，「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帶著哭腔說：
「家主，黑冰不離開您。如果成親就是讓黑冰離宮，那黑冰情願不嫁。」
她說的慷慨激昂，黑風聽得膽戰心驚。
齊妙無語，起身挺著肚子來到跟前，伸手把人扶起，說：
「犯傻不是！你成親跟伺候我不衝突，成親了我身邊也是你來照顧。當然，有孩子了允許你休息一年。我離不開你跟黑晴的。」
「家主不騙屬下？」
「我騙你幹啥。」齊妙好笑的掏出帕子，擦了擦她的眼淚。
一旁的黑風見狀，長長舒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