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4章 姑奶奶一個字都不信（二更）

  趙睿達離開之後，齊妙一臉嚴肅的擋住要走的何殤。


  躲躲閃閃，戰戰兢兢，必然有問題。


  何殤本能的後退，不敢面對她，低頭指著床的方向，說：

  「那個……那個……那個你先躲開，我……我得去照顧我哥呢。我……我……」


  邊說邊繞著走，可偏偏一條胳膊擋住了他的去路。


  何殤想走、走不得，卻也不想直視齊妙的眼睛，只能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齊妙微眯著眼睛，清冷的開口道：


  「你給我把話說清楚，什麼叫『我禍害了文彧，又禍害你哥』，我怎麼就狐狸精了！」


  剛剛他嘟囔的那句，她聽到了，趙睿達也聽到了。


  之所以趙睿達沒吱聲，完全是顧及了她的面子，不然以他對她的關心，不可能不了了之。


  畢竟他不熟悉，所以不敢冒然開口。


  可是，她也冤枉啊！


  被獨孤寒說成是狐狸精，那是他們情侶之間的調情。


  怎麼他也說？

  她不覺得「狐狸精」是好話，那明顯是罵人的，看低女性。


  她跟何殊一共也沒說過幾句話，交集更是少之又少。


  這麼說她，她怎能願意？！

  面對齊妙的質問，何殤悔的腸子都青了。


  這事兒自打他察覺之後，兄長就千叮嚀萬囑咐，讓他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能去問。


  可偏偏他……


  沉不住氣，沉不住氣啊！


  無奈的嘆口氣，雙手合十，一臉乞求。不住地擺手，可憐巴巴的道：

  「姑奶奶，小姑奶奶，算我錯了，我求你別問了行不？你就當我口沒遮攔，胡言亂語，啊？！」


  「不行！」齊妙堅定的說著，擰著眉頭冷「哼」著道，「什麼叫『算你錯了』？不用算，你就告訴我咋回事兒就行！」


  何殤無奈，當然也不敢真說，跺著腳指著床的方向，道：


  「我哥還熱著呢，得去瞅瞅啊。萬一燒成傻子咋辦吶！你是郎中，你知道發熱這事兒有多大的！」


  「急什麼，死不了！」齊妙不在意的說著。


  當然，也是她對自己的醫術有信心，更何況何殊內力底子強，不可能有事兒。


  何殤傻眼，沒想到齊妙會這麼說，急的不行之後，咬著后槽牙，道：


  「你不能這麼不負責任啊。我哥受傷了，你不能……」


  「只要你把話說清楚，我保證你哥活蹦亂跳。但是，只要你不說明白，咱倆沒完，你哥是傻子也活該。」


  「你——」


  何殤氣急，食指憑空虛指著齊妙，但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二人僵持很久，床上的何殊仍舊沒有什麼反應。可是何殤著急啊，那是他親哥，打從娘胎里他們就在一起了。


  心知齊妙是「不到黃河心不死」的倔強，憤恨的睨著她，清冷的開口道：


  「你確定要知道嗎？你確定要我說嗎？我告訴你，一旦我說了……」


  「別磨磨唧唧的，你趕緊說。」


  齊妙直接打斷他的話，深吸口氣冷笑著繼續開口：

  「你都說姑奶奶是狐狸精了，我自然得知道，我怎麼特么就成狐狸精了。」


  小妮子爆粗，顯然有些生氣了。


  何殤也很不悅，見她這般，賭氣的指著床的方向，道：


  「我哥他喜歡你，在乎你。他明知道你跟殿下兩情相悅，還是義無反顧的喜歡，悄沒聲的守護。為了你，他才落得今日這般，懂了沒？」


  轟——


  轟轟——


  齊妙懵了，怎麼都想不到居然會是這樣的結果。


  一開始，她就是以為這小子在逞口舌之勇，可沒想到的是……


  咬唇、蹙眉，不知所措。


  何殤說完，也覺得有些尷尬，緊張的咽了下口水，局促的道：

  「那個……那個你就當……就當不知道吧。我哥不讓我說，你就……」


  齊妙冷「哼」，直接打斷他要說的話，轉身朝床邊，邊走邊說：


  「平常一句準話都沒有，誰信你的鬼話連篇。姑奶奶一個字都不信！」


  何殤聞言，閃身來到她面前，擋住她的去路之後，認真的問道：

  「我說的都是真的，你幹嘛不信？我哥就是喜歡你，他都親口跟我承認了，你幹嘛不相信？」


  「我為什麼要信？你在我這兒有信用可言嗎？」齊妙反問。


  「我……」何殤語塞，一時之間有些晃神。


  齊妙趁著這個節骨眼兒，繞過他直接去到床邊，給何殊試體溫、把脈。


  人就是這樣，再沒說之前，努力隱藏。可一旦說出來之後對方不信，又極力想讓她相信。


  至於相信以後該怎麼做，根本沒有時間去考慮。


  何殤緩過神來，急忙跑到床邊，看著忙乎的齊妙，咬唇又道：

  「我說的是真的，我哥就是喜歡你。他一直隱於暗處，除了對我，從來都沒有任何事情上心過，可是自打他那次被你認出之後就不一樣了。」


  「本來去戰場應該我去的，他直接讓我在暗處休息，他替我去。可沒幾天就又換回來，一開始我以為他心疼我，可時候我才知道，他喜歡你被殿下發現了。」


  轟——


  話落，齊妙「猛」地轉頭瞪他，嚇得何殤一個激靈。


  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不禁懊惱的打了個「唉」聲。


  怪不得哥哥總說他不靠譜，他是一點都不靠譜。


  齊妙那麼聰明，怎麼可能會分辨不出這話里的真假，可偏偏他還一個勁兒的解釋！


  解釋什麼？有什麼可解釋的？

  懊悔，無奈的站在一旁，看著給自己哥哥把脈的齊妙，慢慢蹲下身。


  好一會兒，才敢看她，試探性的問：

  「那個……我問你個事兒。就是……就是如果你……你沒遇到……」


  支支吾吾，磕磕巴巴，還伴隨著咽口水的動作。


  他緊張了，很緊張！


  「那個齊小妞兒，我……我就是好奇哈。我想問你，如果可能的話，在你沒……沒遇到……」


  「不可能！」


  「啊？」何殤驚詫，不敢相信的看著她，眨巴著眼睛，一臉茫然。


  他都沒說完啊，什麼就不可能了？


  齊妙收回手，看著他輕嘆口氣，道：

  「你要問的那個問題，我給你的答案是——不！可！能！」


  「為什麼？！」


  何殤不懂，怪叫之後看著她，咬唇又說：


  「為什麼就不可能？怎麼就不可能呢？我哥瀟洒俊逸，還是幽冥谷的大當家。雖然不如殿下出身高貴，但你不在意這些啊。」


  齊妙拿出銀針，在何殊手上幾處下針，一邊捻針一邊回答：

  「你最後一句說得沒錯，我不在乎任何人的出身，只要我喜歡，哪怕是乞丐，我也義無反顧。」


  何殤不解，看著她繼續追問著道：


  「那你為什麼說不可能？」


  「因為我從來不做這樣的假設。」齊妙認真的看著他，一臉嚴肅。


  何殤沒說話，心裡多多少少有些異樣。


  說不出來，反正對她很敬重。


  現在東陵朝堂動蕩，正是缺人、用人的時候。她只要稍微示好，哥哥會比現在還義無反顧。


  可她沒有，相反還保持距離，再不知情的情況下，就已經開始保持距離。


  她跟孫玉軒、高威林關係不錯，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倆人對她，也就是哥哥對妹妹。


  小小年紀就如此，日後這個國母，肯定是……


  緩緩抬手，沖著她豎起大拇指，說：

  「你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是嗎？」齊妙拔針，掀開被子，解開何殊的衣服，繼續扎針。


  沒有任何情感，只是醫生對待病人。


  就是旁人看到這一幕，也會覺得很平常，不值得大驚小怪。


  何殤坐在地上，側臉趴著瞅她認真治病的樣子，抿唇一下，說：

  「問你個私人問題行不？」


  「什麼？」


  「你是怎麼跟殿下在一起的？就因為那一次樹林嗎？」何殤知道他們之間的事情，但卻知道的不全面。


  齊妙瞟了他一眼，收手坐在一旁，道：

  「不是。」


  「那是因為什麼？據說還是殿下對你死纏爛打。」


  「沒錯啊。」


  齊妙聳肩，從何殤手裡把何殊的手拿過來，靜心把脈。確認穩定之後，看著他繼續說：


  「可能這就是人格魅力吧。當然了，他最開始也是因為某種情結。每個人都有在乎的東西，獨孤寒也是人，自然也在乎。」


  「在乎什麼？」何殤追問。


  齊妙臉紅，斜眼瞪著他，翻個白眼，道：

  「你怎麼那麼願意打聽，煩不煩。」


  男人在乎什麼還用問？更何況還問她一個女子。


  何殤不懂，再加上齊妙臉紅就更加迷茫了。伸手摸摸哥哥的體溫，已經沒有那麼燙了，不過還是很熱。


  「到底在乎什麼啊！你就說唄，你這麼吊著我，難道是想我去問殿下？」


  「你敢嗎？」齊妙反問。


  何殤撇嘴，認慫的點點頭，說：

  「不敢。我有那膽子早就不理他了。」


  齊妙輕笑，伸手把銀針取出，然後看著他，道：

  「男人在乎的東西不少，可男人應該都對自己第一個女人刻骨銘心。」


  說完這話，齊妙起身離開，頭都沒有回。


  何殤就坐在地上，仔細琢磨她剛剛的那番話。


  好一會兒后，臉紅了！

  我的天，怎麼就那麼傻，非得刨根問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