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 喲,這丫頭還挺上道兒!
獨孤靖涵愣了一下,沒有動。
其實,對於「夾菜」的動作他不陌生。當初他們曾經一起吃過飯,見到文彧跟她互相夾菜。
可旁人給他夾菜,這倒是第一次,就是文彧也從來都沒有過。
看著碗里了有些青菜,遲遲沒有動筷子。
齊妙見他沒動,想了一下大概猜到了。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說:
「伯父,您別看它顏色不好,那是因為時間久,反覆熱的緣故。味道不差,您若是忌諱,那就讓……」
話沒說完,獨孤靖涵直接把菜,送進了嘴裡。
味道如她所說,的確不錯,就是色澤差看點兒。
咀嚼、咽下,帶有考究的舉動。看著她,挑眉說道:
「你跟文彧在邊境,怕是這樣的東西,很難吃到吧。」
齊妙聞言沒隱瞞,老實的點點頭。喝口湯,有些感慨的道:
「那次日照假意投降,火頭兵去縣裡領了幾頭年邁的牛,給將士們改善生活。那是好長時間以來我第一次吃到肉,真的老香了。」
「呵呵……」
獨孤靖涵被她誇張的言語,逗笑了。隨後清了清嗓子,繼續吃東西,聽她說邊境的事。
兒子一向報喜不報憂,想要知道這些,也只能從這女娃娃的嘴裡得知。
此刻屋裡沒外人,自然不用守那些莫須有的規矩。
邊吃邊聊,無傷大雅。
二人飯菜動的不多,雞湯倒是喝的底兒掉,獨孤靖涵差不多就喝了半煲。
滿足的放下湯碗看著齊妙,豎起大拇指,笑著道:
「你這女娃娃很不錯。當初面對皇兄,你說的那番話,還有你在西南邊境軍營的所作所為……朕很欣慰。」
「文彧找到了你,你也真心待他,朕看著也高興。不說旁的,知道自己錯了,親自下廚做飯菜,這一點那些小姐們,無人能及。」
齊妙聞言羞愧,局促的緩解好一會兒,才抬頭看著他,小心翼翼的問:
「皇伯父,您不會還生妙兒的氣?」
「朕生你什麼氣啊!不至於。」
獨孤靖涵擺手,一臉不在意的表情。瞅著她放鬆的樣子,嘴角上揚的說:
「下午,文彧特意讓流虹過來,囑咐朕不要責備你。朕不傻,裡外不是人的事兒,朕不會做。」
「噗嗤——」
齊妙輕笑出聲,伸手敲了敲湯煲,說:
「明兒中午妙兒在東宮小廚房做飯,皇伯父想吃什麼?」
喲,這丫頭還挺上道兒!
獨孤靖涵滿意的點點頭,看著湯煲,道;
「燉湯吧。你燉的湯很不錯。」
「好。」
齊妙點頭,起身來到他跟前坐下,指了下手腕兒,說:
「皇伯父,我給您把脈。」
獨孤靖涵沒有客氣,稍微擼起袖子放在桌上。
齊妙靜心切脈,片刻之後收回手,看著他,道:
「伯父這些日子操勞了吧,身體太虧了。」
獨孤靖涵聽了點點頭,重重嘆口氣,說:
「朕也感覺到了。你今日不來,朕也打算解決了明天的事情,讓你來給朕扎幾天。」
「是因為卓毅桓跟卓老爺子的事兒嗎?」齊妙邊說邊掏出針盒。
獨孤靖涵瞅著她隨身攜帶的舉動,笑眯眯的點點頭,道:
「是啊。不得不承認,卓毅桓是個人才,孫玉軒也是個好孩子。可偏偏……卓老出事兒,朕很心痛,你應該也很難過吧。」
齊妙聽了沒說話,不過臉上的表情給了獨孤靖涵答案。
沒有過多的言語,齊妙起身,讓太監把飯桌撤了,順道又要了一壺燒酒。
一直躲在暗處的凌狼,見要給皇上扎針,趕緊現身過來幫忙。
御書房屏風後面,是個軟塌。有過第一次寬衣解帶,獨孤靖涵倒也沒扭捏,直接把外袍、中衣都褪去。
趴在塌上,任憑齊妙把裡衣往下脫。
凌狼將酒火點上,又把硃砂備好。
齊妙看著熟練的凌狼,笑呵呵的打趣說:
「凌叔父現在好熟練啊。」
「總看你做,自然也就學會了。」凌狼說完沒在意,不過塌上趴著的獨孤靖涵渾身一震。
齊妙用小手指輕輕蘸下,然後捋著脊柱,左右兩側對應的位置開始摸索。
摸到需要挑開的地方,就用硃砂標記。不一會兒,所有地方都找到,齊妙一看輕嘆口氣,說:
「伯父,我快點給您扎,您一口氣忍忍。完事兒就別動了,在這塌上休息。明兒早朝直接過去,可好?」
獨孤靖涵知道那個感覺,自然也明白齊妙為什麼這麼說。點點頭,沉穩的道:
「你扎就是了,朕挺得住。」
齊妙聞言,扭頭看著凌狼,又道:
「凌叔父幫我去太醫院,跟徐太醫要些藥酒吧。伯父,一天三次,不能忘。」
「好。」
凌狼看著塌上趴著的人,又看了看齊妙,點點頭,說:
「這會兒過去,有人是吧。」
「嗯,今兒徐太醫輪值。」
凌狼聞言轉身離開,齊妙捏著針,開始往下扎。
因為熟練,所以速度很快,幾分鐘之後便都扎完了。
看著針眼的出血速度,齊妙輕嘆口氣,說:
「還是老毛病,肝鬱、陽亢、脾胃失調……」
「丫頭,太醫院那邊你要多加防範,畢竟朕把它交給你,如果出什麼事兒,你是第一個要被責問的人。」
「……」
獨孤靖涵突然的一句話,讓齊妙怔住了。隨後點點頭,想起他看不到,開口又說:
「放心吧伯父,我知道該怎麼做的。最近不動葯,動的話也是……」
「腰,腰,腰那裡挺疼。你隔著衣服給朕揉揉。」
齊妙聞言趕緊照做,一邊揉一邊說:
「伯父,這個勁兒行嗎?會不會疼?」
「挺好的,揉吧。」
話落,書房門推開,凌狼拿著酒壺進來。當著齊妙的面打開,放在她鼻前,說:
「丫頭聞下,看看對不?」
齊妙照做,隨後點點頭,說:
「倒出一杯,一會兒給伯父喝。」
「好。」
凌狼把酒倒好,放在一旁,又把硃砂、燒酒收走,隱於暗處。
許是齊妙揉的太舒服了,又或許是獨孤靖涵累了,喝完那杯藥酒,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蠟燭仍舊再燃,齊妙就一直那麼揉,一刻都沒有停。
二十分鐘過去,齊妙在揉。
半個時辰過去,齊妙還在揉。
暗處的凌狼見狀,走過來,輕聲地說:
「丫頭,歇歇吧,都快揉一個時辰了。」
就那麼用勁兒、找穴位的按摩,最累人。更何況這丫頭還不會功夫,手酸是一定的。
齊妙聽了搖搖頭,輕嘆口氣,道:
「伯父這些日子操勞過度,得好好調理一番。凌叔父,先去歇著吧。我不困,我白天還可以補眠。」
正說著,書房門又一次被推開。這次的腳步聲,讓齊妙嘴角微微上揚。
凌狼瞅著她的樣子,不明所以。待人走進之後,忙單膝跪地,說:
「參見太子殿下。」
獨孤寒問著空氣中彌留的藥酒味道,緊蹙眉頭的看著齊妙,問:
「父皇怎麼了?」
齊妙最擔心的就是他不跟自己說話。不過還好,擔心都是多餘的。
看著他搖搖頭,恬靜的回答說:
「操勞過度,身體有些虧空,需要進補、還有扎針。」
「扎過了?」
「嗯。」齊妙點頭,手上仍舊揉捏,絲毫沒有停止。
凌狼就那麼單膝跪著,沒有獨孤寒的命令,他也不好起來,進退兩難。
齊妙察覺到不對,看著仍舊跪著的凌狼,輕聲說:
「凌叔父,您快休息去吧,這有我跟殿下就夠了。」
凌狼巴不得離開呢,如今聽到齊妙這話,忙再次行禮,說:
「是,郡主,屬下告退。」
就在他要退出屏風的時候,獨孤寒突然開口道:
「凌管事,我跟妙兒大婚北芪、南越還有日照、西羅都有使臣過來。最近督促下血網,注意京城安戒。」
「是,殿下。」凌狼說完,轉身出去了。
書房門再次關上,屋裡就只剩下他們三個人。
齊妙依舊低頭按摩,獨孤寒盯盯的看著她手裡的動作,獨孤靖涵酣睡。
安靜,幽謐。
又過了半個時辰,獨孤寒伸手拉住齊妙,小聲的道:
「可以了,父皇都睡著了。」
說不心疼是假的,說不生氣也是假的。
原本,真打算晾她一宿,讓她好好反思反思,可最終還是不忍心。
當得知進宮之後,便趕緊來了御書房。睨著她,沒有說話,但是給她揉手的動作,卻沒有停。
齊妙知道他在等什麼,輕嘆口氣,主動把自己填進他的懷裡,討好說道:
「我真伯父承認錯誤了,我知道自己錯了,你別生氣、別不理我,好不好?」
乖順、期盼的樣子,還真挺招人疼。
獨孤寒心軟,但還是綳著自己,沒有露出好臉兒。
齊妙心虛,見他這般只好乘勝追擊,抽回手改為環住他的脖子,主動在他唇上「吧唧」了一口,說:
「我真知道錯了。我晚上親自下廚做的飯,你沒回去,我就讓人裝進食盒送去了東宮。」
獨孤寒對她這樣的狀態,是一點免疫力都沒有。無奈的嘆口氣,緊緊摟著她,道:
「你啊,就是吃定我疼你,這小性子說來就來,都不顧忌場合。」
齊妙反手抱緊他,不住地搖頭,說:
「再也不了,再也不了。下次要是再這麼……」
「你倆滾出去說話,朕懶得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