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6章 無農不穩,無商不富
三個人出了軍用帳篷,趙睿達就被人找走了。
說是沙子又拉回來一些,讓他過去瞅一眼。
齊妙了解趙睿達,他做事兒謹慎,一般拉回來的材料,他都要第一時間去看看。
瞅著他的背影,齊妙重嘆口氣,感慨地說:
「若是睿達嫂子還活著,只怕這會兒也能來京城了。」
黑冰聽了伸手,挽著她的胳膊,道:
「家主不要感慨,人各有命,或許這會兒睿達嫂子應該跟她的孩子,準備轉世為人了呢。」
「呵呵……」
齊妙輕笑,聽著如此哄孩子的話,長舒口氣。
如果當時她看出來魏氏是去孩子抑鬱,她能多去陪著,多跟她聊聊天,也不會發生後面的事情。
魏氏的死,她真的很心疼。
尤其看著現在趙睿達形單影隻,平日里有事兒做還行,忙碌起來不會胡思亂想。
閑暇時候呢?睡覺之前呢?
邁步朝那邊施工現場走,一邊走還不忘囑咐著說:
「等明天忙完吩咐廚房那邊,讓他們烀點兒茄子,再把蒜剝了。你記得提醒我,晚上回去告訴我娘,讓她腌鹹菜。」
「知道了,家主。」黑冰點頭。
遼東府城出來的人,對鹹菜、酸菜,都是情有獨鍾。
今年過了中秋,曹氏就在家履量要腌酸菜的事兒。後來也是齊妙攔著,挪去別莊那邊。
京城溫度高,真要是在宅院腌酸菜,發缸時候的味道……可就好聞了!
邊走邊看,這麼多人單挖地基都這麼久,的確規模不小。
她畫的圖紙是三層,要建三層的廠房。
當然,她對於建築不是很明白,所以獨孤寒特意找了這方面的老師傅。
一個說想法,一個來算比例。
齊妙這會兒倒真是感慨,憑啥都是穿越人士,小說里的人不是帶空間就是萬事通。
再看她,除了會醫術,其他的全是自己裝修房子時跟進那會兒,知曉的一些事情。
果然理想很豐滿,現實太骨感。
若有機會回到現實,他可得跟那些人說說,別把女主寫的那麼牛皮,太假!
「妙兒,看的怎麼樣?我打算把住所跟廠房那邊修條路出來,其餘的種些菜,這樣吃飯能省下一筆菜錢。」
趙睿達看完沙子過來,興緻勃勃的說著。
齊妙瞅著這十米左右的距離,若是種菜還真的可以,只不過……
「哥,到時候會把這邊建個食堂。對外包出去,不用你們費勁兒弄。不過你這話倒是提醒了我,建幾個花壇啥的不錯,美化環境,大家看了也舒服。」
趙睿達聽到齊妙這話,忙不迭的搖頭,說:
「啥舒服不舒服,上工賺錢、養家,最舒服。」
實實在在的話,齊妙並沒有跟他掰扯,點點頭算是同意她的想法,並沒有說自己的打算。
反正離那個時候還遠,等房子都建好,來年開春再說也不遲。
齊妙溜達了一大圈,腿有些累了。如果有計步器,她這一趟下來,咋也得走個三。、五萬步?
來到馬車前,看著趙睿達那邊忙碌的身影,想了一下,說:
「咱們走吧,別跟他打招呼了,他這會兒忙。」
「是。」黑冰說著,伸手把人扶上去。
正當她也要上去的時候,被黑子一下給攔住了。黑冰納悶,可聽到車裡「啊——」的一聲,頓時明白,挨著他、坐在車外。
馬車內,獨孤寒摟著齊妙,正在親吻。
來勢洶洶,弄得齊小妞兒有些懵,除了承受他給的所有,沒有任何反抗。
好長一段時間,齊妙腦子都昏沉沉了,清新、涼意傳來,才讓她緩過了神。
獨孤寒輕嘆口氣,抻哆著道:
「都多少次了,還不知道自己喘氣,怎麼不憋死你呢。」
嘴上雖然這麼說,可仍舊往她口裡渡氣。
齊妙坐直身子,看著他一臉哀怨。
上來不分青紅皂白一頓親,然後這會兒又怪她,什麼毛病!
不服氣,伸手捶他肩頭一記,道:
「你幹嘛說我,你怎麼不說是你流氓呢?」
獨孤寒好笑,把人再次摟進懷裡,長舒口氣,說:
「你那請柬弄得挺有意思啊。怎麼,想通了?知道高調行事了?」
齊妙歪頭看他,順勢窩進他的懷裡,笑眯眯的道:
「對唄!反正不管我們家怎麼做,都逃不掉他們議論,那不如直接給他們機會罷了。」
「更何況他們送的禮,我們家也不想要,倒不如來點兒毛青布、做寒衣,也算替戶部解決點兒開銷。」
齊妙清楚,從獨孤靖涵繼位,再到北疆備戰,然後是西南邊境打仗。中間還有剿滅匪寇、置辦善堂等事情。
一樁樁,一件件,都是耗費錢財。
再加上今年開春,由於日照那邊突然降溫,東陵或多或少也波及到了,今年的國庫肯定不充盈。
再給善堂那邊置辦寒衣,只怕……有心無力,還有可能被人從中抽條。
獨孤寒又豈能不知道她的心思,把人緊摟在懷裡,輕嘆口氣,說:
「他們只當你是女人,只會相夫教子,頂多會給人看病。其實,你的好,他們怎麼會知道。」
「我也不想他們知道啊。」齊妙順勢接話,伸手捏了捏他的臉頰,道,「已經是你的人了,自然要事事多替你跟伯父想一下。」
「再說了,伯父賞了那麼多東西,我們家理所應當出點血。有我們家這樣做表率,其他大戶人家自然也就不會不出血了。」
獨孤寒嘴角上揚,尤其是她這句『都是他的人』之後,更是高興不已。在她腮邊親了一口,說:
「乖,還算你懂事兒。」
齊妙淺笑,在他唇角也回親一下,就在他想得寸進尺的時候,伸手捂住他的嘴,道:
「別鬧,我有個事兒想跟你說。」
「什麼事兒?」獨孤寒仍舊摟著她,並沒有鬆手。
齊妙稍微挪了挪自己的身子,坐到一旁。看著她,認真的說:
「是這樣,我總覺得戶籍上分三六九等不對。你看啊,做工的給誰做呢?商鋪給他發工錢,然後商鋪的老闆比做工的戶籍要低,說不過去。」
「怎麼說不過去?『銅臭味』這詞是哪兒來的?」獨孤寒玩味的看著她。
齊妙瞅著他這樣,狠狠翻了個白眼,道:
「你少來,其實你比我看的細,你早就發現了。」
獨孤寒繼續裝傻、逗她,說:
「我發現什麼?我發現我媳婦兒難娶,我吃素太久。」
沒正經!
齊妙好笑的捧著他的臉,來回搖晃著道:
「你就知道逗我,說正經的呢。我知道你在履量什麼。可不可以再改律法的同時,改一下戶籍方面的問題。總要做到人人平等嘛!」
獨孤寒在她提出軍妓方面不公平的時候,就已經開始琢磨修改東陵律法一事。
只不過這個想法,都是他內心琢磨,並沒有說出來。
但是這個丫頭竟然看得出,還真是……
齊妙得意的看著他,笑眯眯的開口繼續說:
「一個地方若是有個小作坊,附近的百姓在那做工。一邊種地、一邊做工,有糧食、有工錢,日子過得就很不一樣。」
「我覺得……無農不穩,無商不富。所以,戶籍上不要分三六九等,這樣大家都做生意,繳納的稅也多,自然就國庫充盈,百姓高興。」
「百姓高興不高興你怎麼知道?」獨孤寒聽她後面胡吹的話語,直接逗笑了。但她有一點說的對,商鋪開得多,繳納的稅款多,自然國庫充盈。
齊妙不在說話,反正他剛才的態度表明,他會考慮這個事兒。
如果真成了,也算是一個推進、一個進步。
有她的功勞,嗯嗯,絕對有!
耳朵濕熱,齊妙本能的躲開一些,看著他一雙深邃的眼,心有餘悸的道:
「你別胡來啊。到時候難受,我可不幫你。」
她最受不了的就是給他做槍手。多難為情啊,關鍵這傢伙還總撩她。
尤其是那個時候,總會跟她說些不著邊話,還故意告訴她日後他們成親,他會如何對她。
想想都覺得臉紅心跳,可這傢伙就是樂此不疲。
獨孤寒整理情緒,伸手把人撈起、安置在自己的腿上,說:
「這些話只能當著我面說,哪怕你爹、你哥,你都不能說,知道嗎?」
「嗯,我懂。」齊妙摟著他的脖子,抵著他的額頭,討好地道,「鳳鳴印變化我都只跟你說,這種事情我怎麼可能跟別人說。」
「中秋那天晚上我哥收拾我,還不就是因為侯爺跟他說了,我當日在軍營說的那些話。唉,我哭啊!攤上我哥那麼個大男子主義的。」
「什麼主義?」獨孤寒不懂。
「啵——」
齊妙在他唇上,響亮的親了一口,說:
「意思是你比我哥好,你是史上最好的男人,不然我也看不上你啊!」
臭屁的說完,直接躲進了他的懷裡。
獨孤寒對於這樣的話很受用,不管她是不是哄他,只要此刻這樣的氛圍,他都喜歡。
這些日子忙的跟陀螺,根本無暇多跟她相處。晚上回去,收拾收拾也就睡了,想想還冷落了她。
在她臉頰旁親了一下,輕柔的說:
「晚上帶你去卓家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