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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0章 極度自信(三更)

  傳旨公公聽到這話,不禁微微蹙眉。一臉嚴肅,好像有什麼事兒一般。


  梁安跟盧長東都看到了,二人誰也沒說話。


  好一會兒,傳旨公公放下茶杯,扭頭看著梁安,說:


  「梁大人啊,若是這般情況……郡主跟殿下的婚事,怕還要再等等。」


  梁安不解,聖旨都下了,怎麼還能再等等!盧長東有些明白了他的意思,抱拳拱手,說:


  「公公,這事兒應該不至於吧。二妹是梁家養女,不必守孝。」


  「話雖如此,就怕那些人用『孝道』壓制郡主啊。」傳旨公公語重心長的說著。


  梁安恍然大悟,隨後起身,恭敬地抱拳行禮,開口說:

  「多謝公公提醒,梁某感激不盡。」


  「梁大人客氣了。」傳旨公公還禮,隨後看著他又說,「小的還要回宮復命,就不多呆了。梁大人,告辭。」


  「公公慢走。」梁安跟盧長東親自把人送出府,顯得十分尊重。


  景珍閣正房內,管家宋福正跟曹氏報賬。


  梁漢森、齊妙的賞賜,分別、單獨立了賬簿。梁安夫妻倆的賞賜,仍舊算作公中。


  曹氏看著三本賬簿,兒子、女兒的很清晰,唯獨他們夫妻倆的比較雜亂。


  有進、有出,還有別莊那邊的賬目,全都攏在了一起,得仔細對下。


  屋門推開,李嬤嬤一個人走進來。曹氏抬頭看下,隨後低頭一邊對賬、一邊問:


  「姐怎麼來了。恆哥兒呢?睡了?」


  李嬤嬤來到跟前坐下,邊倒茶邊說:


  「沒有,跟妙兒、蘭兒他們在涼亭子里玩呢。」


  「哦。」曹氏快速的把最後一點賬對完,這才合上賬簿,看著宋福點點頭,說,「就先這樣,至於冬月小姐的嫁妝,就按照我之前說的做。」


  「是,夫人。」宋福應完,沖李嬤嬤微微頷首,轉身出去了。


  屋子裡,剩下曹氏跟李嬤嬤,二人互看一眼,都長舒口氣。


  這場大戲,就算開幕了,至於怎麼往下演,還得順其自然……


  ……


  梁安家的這一次封賞,在京城引起了不小的熱潮。


  先不說梁漢森、梁漢松兄弟倆,就是齊妙這個婚期定下的日子,足以讓人品頭論足良久。


  嫁的是誰啊,那可是當今太子爺,未來可就是……


  梁府是什麼身份,不久的將來那便是國母的娘家啊!


  多少人想巴結都巴結不來的,何不趁此機會,趕緊送禮、賀喜。


  奈何梁家一律沒(mei)收,直接閉門謝客。


  這熱度沒還沒來得及退,七月十三這天的一大早,京城內外再次開了鍋。


  各個路口,各處拐彎,到處都貼著皇榜告示。


  不管告示上內容是什麼,如此大張旗鼓,必然是朝廷方面要有大動作。


  一大早,遛彎兒的老百姓就都聚集在告示前,對這皇榜大眼瞪小眼。


  有默念的,也有不認字,到處問的。


  最後,終於有個好心認字的人,就在人群中,大聲的把告示內容讀出來,以便大家都知曉。


  「西南邊境大獲全勝,此次參與的軍隊整改,賜『天狼大隊』稱號,隸屬於皇室親衛,交由太子殿下管轄……西南軍妓此次在戰役中獲勝中出力,故而……」


  皇榜內容總結一下,一共幾條:

  一,重新立「天狼大隊」。齊景陽一家自從平反,原來的戰隊番號沒有。如今趁著這個機會,將原來撤銷的番號重立,也算告慰定北將軍的在天之靈;


  二,天狼大隊由太子獨孤寒管轄,不用歸於兵部;

  三,由於此次戰役傷兵醫治及時,所以曾經出過力的軍妓,都將功折罪,還予自由身;

  四……


  一條一條的內容,雖然跟老百姓沒什麼太大的關係,可聽著就覺得不一樣。原本打勝仗就很讓人高興,如今又是賜稱號,又是昭告天下,怎能讓人不激動、不高興!


  皇陵方向,獨孤靖陽打掃完地面,照例牽著小兒子獨孤林給皇陵墓碑擦灰。


  離開皇宮沒多久,他便要求把小兒子帶在身邊。


  皇后、妃嬪已經顧不上了,更何況他也沒怎麼愛那些女人;

  腿腳不便的二兒子獨孤榆,當日為了救他被人害死;


  至於大兒子獨孤楠,到現在都音訊全無,是生、是死尤未可知;

  宮裡就剩下一個老四獨孤杋,之所以把他留下,就是告訴胞弟跟那個兒子,他無心在爭皇位。


  在他稍信回宮的第二天下午,小兒子就送過來。爺倆作伴,也算獨孤靖涵能為他做的最後一點事情。


  再多,即便有心,也會有人攔阻。


  今日張貼皇榜的事情,獨孤靖陽已經做的了。


  除了覺得臉熱,旁的沒有。


  當年,是他下令廢除的「天狼大隊」,沒想到胞弟繼位大半年,就恢復了番號,而且還……


  若是說心裡不糾結,那是騙人的。


  但他……


  已經沒有資格去強調、去阻止了!

  「喲,看不出來啊,曾經不可一世、殺伐果斷的皇上,竟然屈尊、擦墓碑。」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獨孤靖陽心裡「咯噔」一下。忙把小兒子護在身後,尋聲轉身。


  餘光不停地撇著周圍,納悶那些守護皇陵的暗衛,都去哪兒了。


  帶著黑紗面罩的人見他這般冷笑,輕舒口氣撇嘴,說:

  「別瞅了,我能到這兒,你認為那些暗衛還能察覺到我?可笑!」


  極度囂張,極度自信。


  獨孤靖陽瞅著他,確信自己是第一次見到,並不是上次暗殺他的人。


  「嘖嘖嘖……」


  那人咂舌,瞅著他身側探出來的小腦袋,蔑笑一下,說:

  「想不到最後的最後,你身邊就這麼一個沒成年的小奶包,可悲,可憐。」


  獨孤杋聞言,咬唇有些怒火,抑制不住的想要衝過去,教訓一下那個出言不遜的人。


  他十四歲,血氣方剛。


  獨孤靖陽就那麼攔著兒子,面上沒有絲毫生氣的表情,竟然還有些冷靜。


  那人瞅著蹙眉,不明白這老頭為何會這般。


  獨孤靖陽深吸口氣,瞟了下眼前的人,沉穩開口說:


  「年輕人,聽我一句勸,回去吧。如果你是想看笑話的,那麼你看到了。如果有別的想法,我勸你打消念頭,我沒那個想法,也沒那個野心。」


  話說的很乾脆,也讓那人驚訝的不敢相信。下意識的往前走幾步,獨孤靖陽謹慎的扯著兒子後退。


  「你不想複位嗎?你想一輩子都在這兒擦墓碑?」


  獨孤靖陽聽到這話,長長嘆口氣,笑了。


  「你笑什麼?」那人蹙眉,雙手背後瞅著他,有些不悅的說,「你覺得我沒有這個能力?」


  「你有沒有能力我不在意,不過……你要被抓了。」


  獨孤靖陽的話剛落,黑炎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直接伸手去扯那人的面紗。


  兩個人你來我往,拆了數十招難分高下。


  獨孤杋從父親身側探頭看熱鬧,瞅著黑炎的功夫,滿眼歆羨。


  他也想有這樣好的功夫,可是……


  自從去年冬天之後,他便沒人教了……


  ……


  吃過午飯,梁桂芳當著盧長東的面兒,說了自己想要買房子的想法。


  梁漢森不日就要回來,他們當初不搬出去是因為家裡沒有男丁。可弟弟回來了,他們自然沒有必要再繼續住下去。


  齊妙時刻觀察盧長東的表情,見他沒有任何異常,難道是她們想多了?


  梁安放下茶杯,瞅著梁桂芳贊同的說:


  「出去找房子也好。自立門戶,長東找同僚來家裡聚聚,也方便。」


  「是啊,長東自從進了翰林院,好像還沒跟同僚一起吃飯呢。講道理應該在家宴請,搬出去以後,芳兒記得給你當家的補上。」曹氏柔柔的說著。


  盧長東聽著他們夫妻倆的話,輕笑著頷首,道:

  「讓三叔、三嬸兒掛心了。那一會兒我就出去轉轉,若是有可心的……」


  「姐夫,你去幹啥,我們三個去多好啊。」齊妙笑眯眯的看著盧長東,自告奮勇。


  自從回京之後,照顧梁安的身體就沒出去過。


  好不容易想出去的時候,為了接聖旨,又去寺廟住了幾日。


  如今有機會,可不得好好把握嘛。


  曹氏瞅著躍躍欲試的齊妙,好笑的搖搖頭,並沒有說什麼。


  反倒是梁安,見到閨女這般,抻哆著說:

  「你去做什麼。看房子還得你姐夫自己去看,你們仨……能成什麼事兒?」


  「爹,您不能這麼看不起我啊!好歹……我也見過世面嘛。」齊妙不依的抗議。


  盧長東再旁沒有吱聲,反正今日他不去衙門,倒是有很多時間。


  若是小姨子真的想幫忙,帶著也無妨。


  話到嘴邊剛要說——


  「爹,那房子、宅子,我大姐夫可不如我大姐呆的時間長。大姐夫白天去翰林院做事,可就我大姐一個人啊。」


  「既然要買房子,自然得讓我大姐喜歡才行啊,我們去挑,讓紫兒幫著說價格,肯定沒事兒。」


  這幾日都忽略李紫玫那丫頭了,不知道有沒有生她氣喲。


  梁安不贊同,張口還要說,被盧長東搶先開口道:

  「三叔,您不是說想去郊外莊子看看嘛。下午我沒事兒,我陪您去唄。至於房子……就像二妹說的,她們姐仨去看吧。」


  「你呀,太慣著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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