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 安排
梁安急乎乎的瞅著閨女,當看她哭出來的時候,什麼火氣、怒氣全都消了。
長長舒了口氣,緩和自己。
曹氏也放鬆許多,沖著當家的抻哆著道:
「我剛剛都打她了,你說說你,發什麼瘋。」
梁安聽了擺擺手,來到炕邊把他們娘倆摟在懷裡,重重嘆口氣,說:
「丫頭,以後可不能這樣了。我跟你娘就你這麼一個閨女,你哥還在軍營。你得讓我們省心啊。」
「嗯。」齊妙一邊哭,一邊點頭。那樣子,好可憐。
蔣氏跟梁廬互看一眼,誰也沒有說話。
就剛才那一幕,不知情的人看了,那不就是爹娘教訓不聽話的孩子嗎?
當年的事情若是換成他們,好像很難做到用自己的親生閨女換別人家的孩子吧。
更重要的是……
還當成親閨女一般養著。
梁安拍拍齊妙的後背,再次嘆口氣,道:
「好了好了,你也別哭、別覺得委屈了。二哥你過來坐下,咱們說說往後的事情。」
梁廬點點頭走過來,脫鞋上炕坐著。梁安鬆開齊妙,也跟著脫鞋上炕。
五個人圍在炕上,梁安深吸口氣,瞅著他們夫妻倆,說:
「二哥、二嫂,我們這一走,房子、田地就得勞你們給照看了。」
「你們是親兄弟,不說這些客套話,啊!」蔣氏忙搖頭,拒絕梁安的客氣。
「話不是這麼說的二嫂,一碼歸一碼。這照看不是簡單一年、兩年的事兒。」梁安從實際出發的說著。
農活、田地、房子,看著好像沒啥,可伺候起來需要人力、物力、心力。
梁漢柏最快也要三年才能把他們接到京城,那這三年時間他們在這邊,就不能白幫著照顧。
最後,梁安以一年二十兩的價格,讓他們夫妻倆幫著照顧房子、田地等事。
二十兩看著很多,可田地里種的是中藥,一年能賣多少兩銀子,大家心裡都清楚。
人家幫著照看,還分文不收的都幫著存進錢行,二十兩多嗎?一點都不多。
梁廬伸手,拍拍梁安的肩頭,點點頭,道:
「行,老三,就按你說的來。一年二十兩,我跟你二嫂把地、房子都弄好。你放心,二哥絕對不會做喪良心的事兒。」
梁安不在意的搖搖頭,略開玩笑的說:
「二哥,看您說的,這松兒可就在我那邊,你還能虧了我?」
「哈哈……那是,那是。」梁廬哈哈一笑,這事兒就算說定了。
齊妙聽著他們哥倆的聊天,深深體會到了那句:
親兄弟,明算賬的道理。
的確,沒有誰是應該應分幫你的,出了親爹、親娘。
所以有些事情都要說到前面,省的日後在分辯,傷了親情。
武連權一直都在梁漢森那屋呆著,見差不多了過來,瞅著炕上坐著的人愣了一下,隨後忙說:
「我給齊姑娘把把脈,看看。」
梁安點點頭,自然沒說的。齊妙伸出手腕兒,放在桌上,武先生把脈之後,道:
「姑娘身體不錯,一點事情都沒有了。」
齊妙收回手,看著武連權點點頭,說:
「多謝您的照顧,能好的這麼快,您功不可沒。」
「哎喲喲,這次可真的擔不起姑娘這聲『您』嘍。」武連權忙不迭的搖頭,「姑娘恢復的快,也是因為您熬得那粘合膏。摻了子夜花,真的不一樣。」
齊妙自己知道,她身上一條疤都沒有,不知道有多慶幸。慶幸當初那藥膏熬好,就直接給了武先生。
若是在她手裡放著,怕是……根本就沒人知道,更加不會有人給她上藥。
起身,沖武連權側身行禮一下,說:
「我現在只是七家屯的齊妙,這些日子幸得武先生悉心照料,才得以活命。有勞先生費心。」
「不敢當,不敢當」武連權連番擺手,示意齊妙不能這麼客套。
她是覺得沒啥,可他稍微不慎,就要被扣上大不敬的帽子。
梁安也看出了武連權的局促、不安,忙開口說道:
「武老哥,您早點睡吧。下午沒少幫忙,明兒一早咱們就出發。」
「好的,好的。」武連權聽到梁安這話,猶如拿到特赦令一般,忙不迭的走了。
屋子裡再次剩下他們兩家,梁廬看著梁安,擔憂地說:
「老三,你比哥有出息,有見識。可有些話,二哥還是想提醒你一下,咱去了京城,一定要盡量少說,省的給人家落下把柄。」
「還有啊,明兒你早點起來,哥陪你去給咱爹、娘上個墳,跟他們說說,報個喜。紅紙……我家有,壓壓墳頭,這都是喜事兒……」
梁廬說著他認為重要的事情,短期內他們不可能像現在這般,有什麼說什麼。所以不管他說的有用沒用,梁安都聽得非常認真。
戌時初,梁廬見時辰差不多了,深吸口氣,說:
「就這樣吧。老三,明兒起早咱們走。」
「知道了二哥,明兒我們去你們家吃飯,讓嫂子給我們包餃子。」梁安故意要求著說。
蔣氏一聽這話,忙開口應下說:
「放心放心,一定是皮兒薄餡兒大的酸菜豬肉餡兒餃子。明兒都過去,如果可以……讓殿下也去吧。我們家也……沾沾光。」
「放心吧二大娘,他會去的。」齊妙打包票的說著。
送走了梁廬兩口子,齊妙幫著曹氏放被,梁安回屋之後看著閨女,問:
「你們倆啥前兒走?」
「文彧說給你們送出府城,我們直接從府城那邊下西南。」
聽著齊妙的回答,梁安想著路線,明白的點點頭,說:
「行,這麼走也近。丫頭,你別嫌爹啰嗦,去了那邊別太冒進,有些軍營的事情,那是早就成型了的,所以……你太冒進容易被人傷,明白嗎?」
齊妙輕笑,忙搖頭的說:
「爹,我就是個軍醫,我不行軍打仗。再說了,那些……我也不懂啊!」
梁安瞅著閨女不理解的樣子,無奈的搖搖頭,說:
「反正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記著爹的話。」
「哦,行。」齊妙點頭,蹦下炕,笑眯眯的又說,「那我回去了。爹,娘,你們也早點歇著。到了京城,慶安街德濟堂的馮桂才、劉鐵倉,還有……」
「你們只要有事兒,就去喊他們幫忙,他們都跟我熟,不會不管的。更何況,高威林也在那邊。哦,對了,還有護國公的少爺卓毅桓,他也靠得住……」
巴拉巴拉說了一堆人名,曹氏輕笑著說:
「好了,娘心裡有數,你趕緊歇著去。剛醒、身子雖然瞅著不錯,可還是要注意休息。」
「嗯,那我走了。」齊妙擺手,重新穿上斗篷,出了正房。
夫妻倆坐在炕上,互看一眼之後,梁安重重嘆口氣,說:
「等李嬤嬤還有恆哥兒到了,記得提醒我,給李家單獨立家譜,咱們給供著。」
「放心,我都記著呢。流虹那會兒跟我說了,李嬤嬤他們後天一早跟咱們匯合。明兒咱們正好在府城住一夜。」
梁安聽著媳婦兒的安排,緩緩點頭。伸手把箱蓋兒上的蠟燭打滅,摟著媳婦兒躺進了被窩。
隔壁閨房內,齊妙回去的時候,流虹還沒有走。看起來要談的事情挺大,這麼久都沒嘮完。
獨孤寒見齊妙回來,沖流虹擺擺手,說:
「你先回去吧。剩下的不著急,慢慢再來。沿途讓人跟著點兒,他們帶著李明恆一起回去。」
「是,主子。」流虹說完,轉身走了。
齊妙聽到蛋蛋的大名,微微蹙眉的問:
「咋,李嬤嬤也跟我爹娘回去嗎?」
「嗯。」獨孤寒點頭,起身來到炕邊坐下,又說,「有些事情我也不清楚,不過好像當年……你生母在京城受了些委屈,還有李家的事。」
「你爹娘這次過去,一來是安家、紮根在京城。二來……也是替他們舊主,算算總賬。好像是你娘的嫁妝,被哪個手帕交給坑了。」
喲,這事兒貌似還挺大。
齊妙聽了撇嘴,隨後脫鞋上炕,瞅著他問:
「被誰坑了?」
「我哪兒知道。」獨孤寒搖頭,伸手輕點她眉心一記,說,「我若是知道,就不會任由她瀟洒十七年之久。對了,你大哥若是日後找到你,你最好……讓他見見我。」
他口中的大哥自然不是指梁漢森,而是齊雨澤。
齊妙撇嘴,看著他不悅地道:
「還見什麼呢?你認為你還能讓他回頭是岸?」
「能不能先不說,最起碼……我想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獨孤寒說完,摟著她躺下,又道:
「趕緊睡吧。明兒還能再自在一天,等去了那邊,你想這麼舒服的睡覺,都不可能了。」
齊妙不懷疑他說的可能性,在北疆的時候她就領會過了。
只是……
「那邊冷不?有遼東冷嗎?」
獨孤寒在她額頭親了一下,輕笑著說:
「不冷,但也不暖和。你過去照顧著點兒自己,我有可能……顧不上你。」
「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麼做。」齊妙說完,在他懷裡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緩緩閉上了眼睛。
獨孤寒伸手,用內力將圓桌上的蠟燭打滅,摟著佳人兒滿足的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