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不就看個皇上嘛!
齊妙一聽「好東西」頓時來了精神。顛顛的邊跑邊問:
「什麼好東西啊,什麼好東西啊?」
「哎,你說說,到底是什麼好東西啊!」
「喂,你快說啊!」
不管齊妙怎麼追問,獨孤寒都沒有回答她。
直到大婚的那天晚上,當她知道是什麼之後,氣的鼻子差點沒歪了。
小妮子跟著走了一會兒,便鬆開他的手,蹲在地上團雪團。
以前追劇,看到男女主在冬天手拉手散步時,女主玩雪,男主怕她冷,握著她的手哈氣。
每每看到這個時候,她都幻想有一天若是她也遇到這樣的男子,該如何如何……
今兒正好有機會,可得好好過癮一番!
天已經黑了,不過皇宮到處都點了燈籠。
白白的雪地上映著紅色,特別好看。獨孤寒看著團雪的齊妙,輕笑一下搖搖頭,說:
「真是個孩子!」
呃……
齊妙沒想到他會這麼說。不是應該阻止,然後過來握她的手嗎?
「別玩了,雪涼。」獨孤寒再次補充一句,仍舊沒有上前阻止。
靠,果然是理工男,情商真低。
齊妙沒說話,背對著他撇嘴。隨後,「猛」地轉身捏著雪團,突然朝獨孤寒扔去——
「啪——」
掉地上了。
獨孤寒會功夫,不管她是不是趁其不備,人家本能的反應就要比她快。
我了個擦,一點情趣都沒有。
齊妙哀怨了,狠狠剜了他一眼,然後朝反方向走。
獨孤寒瞅著她的背影,輕咳一下,道:
「妙兒,走反了,在這邊呢。」
尼瑪?!
齊妙徹底敗了。
無奈的耷拉著肩頭,瞅著一點情趣都沒有的獨孤寒,耷拉著肩頭往回走。
沒精打采,一言不發,氣的不行。
獨孤寒又豈會不知道她小女兒家的心思,待人走到跟前,抓著她的雙手握著在大掌里,道:
「你啊,一天天就屬你幺蛾子多。我親你、抱你,你嫌有人看著、害羞。不理你,你又耍小性子。你說說你,你該不該打?」
「……」
齊妙語塞,看著他好一會兒才撇嘴一下,說:
「那你也不能真的不理我啊。那麼明顯的暗示,你都沒所作為。」
獨孤寒見狀,好笑的伸手揉揉他,道:
「你啊,真是個活寶。」
抻哆完,揉搓著她的手,然後拉著她繼續往前走。
離老遠齊妙就看見成陽王特有的兩尊門神,想來他已經到了,而且那個所謂的皇帝,就在屋裡。
仰頭看著獨孤寒,狐疑的問著:
「我見他說什麼啊?行禮是不是要跪拜啊?他要問我、我爹是誰,我回答誰啊?……」
巴拉巴拉一堆問題,獨孤寒聽得特別想笑。
停下腳步,猝不及防的捧著她的臉,柔情的親了一番。隨後鬆開她,笑眯眯的問:
「現在知道該怎麼回答了沒?」
齊妙臉紅,不過卻乖乖的頷首,放鬆下來。
主動的跟獨孤寒十指緊扣,深吸一口氣,調整狀態。
艾瑪,剛才太沒出息了。不就看個皇上嘛!
那傢伙在這些古代人的眼裡,高高在上、萬人敬仰。在她眼裡是啥?啥都不是!
又不給她銀子吃喝,有什麼可緊張的。
來到門口,稍微整理一下衣衫。然後沖著那倆尊門神點點頭。
「吱……呀……」
門開了。
殿內成陽王跟以為身著明晃晃衣衫的中年男子坐在那。
頭髮梳的一絲不苟,不過狀態倒是滄桑了許多。
被獨孤寒拉著進屋,殿門再次關上。
齊妙不敢明目張胆的看,只能偷偷地瞄。
我了個擦,這殿挺大啊。目測還不得五百平?這是上朝的地方吧。
跟著獨孤寒來到跟前,齊妙深吸一口氣,雙膝跪地磕了個頭,隨後站起身,這禮就算行完了。
當然,也沒說什麼「給皇上請安」、「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之類的話。
萬歲啥啊,什麼人都不能萬歲,兩百歲都夠活的。
獨孤靖陽看著剛剛行禮的齊妙,悵然若失的看著成陽王,說:
「皇弟,她便是那個……」
「嗯。」成陽王頷首,回答他的問題。
獨孤靖陽輕嘆口氣,看著一直低頭的齊妙,開口說道:
「你……把頭抬起來吧。」
齊妙聽了沒客氣,直接抬頭對視他。又不是見不得人,幹嘛要低頭。
只不過——
「夢兒,夢兒!」
獨孤靖陽激動的站起身,看著齊妙那張臉,激動的從上面走下來,來到齊妙跟前就要伸手摸。
齊小妞兒嫌棄的白了一眼,隨後躲在獨孤寒的身後,不爽的道:
「還請您自重。我叫齊妙不是齊夢嬋。」
在這點上,齊妙還是挺佩服成陽王的。如果這皇上看出來原主的長相像原主的姑母,可他第一次見到自己的時候,並沒有任何逾越的動作。
哎,不對,等一下。
爹娘不是說……她長得像齊景陽嗎?怎麼這傢伙竟然……
獨孤寒護著身後的小女人,瞅著眼前的獨孤靖陽,說:
「你要見她,我把她帶來了。現在,可以些禪位詔書了。」
獨孤靖陽聽到這不夾雜任何感情的話語,身子踉蹌了一下。好一會兒,看著他,道:
「你……還是不肯叫朕父皇嗎?」
獨孤寒輕笑,隨後越過他,看著成陽王平靜的說:
「不管我體內流的是誰的血。我只知道七歲那年我在軍營,累的哭天喊地,是我父王過去,嚴厲的罵我、苛責我。是他一步一步引到,我才有今日的為人。」
「妙兒曾經說過,每個人最不能選擇的,就是自己的雙親。可是,我能選擇我懂事兒之後的父親。這聲『父皇』,我就算說,也不會說給你聽。」
「你……你當真這麼恨我嗎?」獨孤靖陽顫抖著聲音發問。
是「我」不是「朕」。
獨孤寒眉骨微挑,然後繼續開口說道:
「不恨。若是恨也只是因為齊家的事情。至於我的身世……我倒是要謝謝你。若是我被養在宮中,怕也成不了才,做不了是非分明之人。」
齊妙躲在他身後,聽到這話嘴角狠狠抽了兩下。
嘖嘖嘖……
到底是獨孤寒啊!話里話外都帶刺,就看你怎麼聽、怎麼想。
成陽王坐在那裡一言不發,不過心裡的暖意滿滿。
這一生,能看著她在自己懷裡死去;能有這麼個懂事兒、孝順的兒子;還有現在齊大哥的遺孤。
他雖然一生都是笑話,但從此之後,他不是了。
他是這個世上,最幸福的老人。
沒錯,就是老人。
孩子長大了,要成親了,他就是個老人了。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直沒說話的獨孤靖陽,突然笑出了聲。那聲音是悲涼,是孤寂,是哀怨,是絕望。
終於,笑聲止住了,沖著他身後的丫頭擺擺手,說:
「你,你過來,朕有幾句話想問你。」
齊妙不想過去,但來不就是因為這事兒,輕舒口氣往旁邊跨了一步,看著獨孤靖陽沒說話。
二人之間的距離有些大,獨孤靖陽瞅著,輕嘆口氣,問:
「你……過得可還好?」
「托您的福,過得還不錯。」齊妙側身行禮一下,算作禮數。不管怎麼說,她是曹氏、梁安養大的孩子,不能一點規矩都不懂。
那樣,會被眼前的這個皇上覺得,她很沒有教養。
「那你跟朕說說,你都過得怎麼好啊?你娘……可給你留了東西?夠你們一家花的嗎?」
這一刻的獨孤靖陽,不再是往日瀟洒俊逸、果敢幹練的皇上。反而像是一位老者,見了多年不曾見過的老友,那種激動,那種情懷……
齊妙不是很理解,但也沒隱瞞,看著他平穩地回答著:
「您可能不知道,在遼東府的農家,沒有分家的老宅,都是祖父管外面,祖母操持家。我父母回去之後,也不能免俗的跟他們在一起過。」
「當然了,我也就在祖母的『照顧』下,開始了『美妙』的童年。早上早早起,幫著母親搬柴、架火,父親他們上了地,我要在院子里洗衣服。」
「一大盆家裡人的衣服,都要我洗。若是洗的不趕緊、不快速,還要被我祖母、老姑,『親切』的問候,偶爾還要賞賜一頓木棍。」
「吃過午飯,我還要垮著小筐,出去給家裡的雞、鴨挖野菜,不然晚上就沒飯吃。不論冬夏,這些活兒都是我的,而且……」
「別……你別說了。」獨孤靖陽突然開口,打斷了齊妙的話語。
齊妙跟獨孤寒看的真切,這獨孤靖陽滿臉羞愧,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當然了,這就是齊妙的要的效果,不然……多對不起原主、對不起自己啊!
輕笑一下聳肩,看著獨孤靖陽繼續又說:
「怎麼,這就聽不下去了嗎?還有呢!十四歲,我跟那個老姑到了同樣的年紀,可是因為家裡的大大爺……,哦,你們這邊叫大伯父。」
「因為家裡的大伯父賭錢輸了,祖母把老姑的嫁妝拿出來給他填賬。老姑不依,祖母便把我賣去了鎮上的梨香園。梨香園你知道嗎?就是你大兒子開的地方。」
「男子尋歡作樂的地方,女子生不如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