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學藝

  「你睿達嫂子昨天晚上來了。說是今年要回娘家過年，在那邊多住幾日。鑰匙都給咱家留下了，讓幫著照看下房子。」


  齊妙聽到曹氏這話，眨巴了兩下眼睛，覺得詫異。


  好端端的，怎又想著回娘家過年了呢？

  不是說……女子三十兒不回娘家嗎？

  曹氏見她疑惑，輕笑一下，繼續說：

  「她娘家哥哥來接的。說是回去多住段日子，反正她一個人在家也沒事兒。」


  講道理魏氏回娘家過年很好，畢竟是她自己家，人口還多，熱鬧。


  點點頭端著茶杯喝了口，有點兒自怨自艾了。


  魏氏回娘家過年，滿心歡喜。再看他們家，去梁廬那邊……唉！


  怎麼想，怎麼不想過去。


  梁安的發泄也就持續了半個時辰，洗洗臉，收拾收拾，便來閨女的閨房，笑呵呵的打嘮。


  若是沒有趴門縫，你根本就不可能知道，剛才梁安有哭過。


  大家也都默契，對剛才的事情閉口不提。


  照常說笑、打嘮、過日子……


  ……


  又是一年春節到。


  這是齊妙來到這兒過得第二個年。也是她來這個異世，整整三年的光景。


  日子過得真快，還記得剛穿越過來的時候，是才剛剛過完十五沒多久。


  三年時間，不少變化，更讓她自己的閱歷改變不少。


  她要的不多，可是往後，卻是要的越來越多。


  一大早，梁安就開始收拾院子。後院的豬圈已經空了，將裡面再次清掃一遍，連同院子里的垃圾，一起扔到糞池裡。


  家裡的地多，糞池是必不可少的東西。等開春上墳肥，才能更好的長出更好莊稼。


  他們家已經決定了，今年家裡所有的土地，都用來種中藥。至於嚼穀，就用梁桂蘭的五畝地來種。


  反正丫頭也是他們家的了，日後出嫁，給備一份豐厚的嫁妝，也就可以了。


  清掃好院子，把該規制的好好歸置妥當。曹氏將包好的燈籠拿出來，交給當家的掛上。


  原本應該是大紅平安燈籠，因為王氏的去世，所以紅燈籠外麵包了一層白色棉布。


  都弄好之後，五個人圍在桌前吃早飯。


  曹氏看著黑冰，輕聲的說著：


  「冰兒，一會兒我們去那邊吃飯，你看……」


  黑冰聽了抬頭，看著她，認真的回答說：

  「嬸子，我就在家呆著。您不用管我，早上剩的，中午我熱熱就行。」


  曹氏聽到這話，忙不迭的搖頭，道：

  「那哪兒行呢！你若是真不想去，中午我把飯菜給你送回來。晚飯、餃子也是。」


  黑冰聞言沒有異議，點點頭，繼續吃東西。


  她話不多，但卻很本分，梁安夫妻倆也都很放心。


  把她帶過去不是不行，但梁宿友看到……終究是不好。


  吃過早飯，梁安夫妻倆帶著梁桂蘭先過去了。


  齊妙則是在家呆會兒，然後再去。他們都知道，她不想看梁宿友，心裡的疙瘩始終沒有解開。


  喊著黑冰去她屋，兩個人坐在飄窗處下棋。


  不得不說七虹出來的人，什麼都懂。


  黑冰不僅僅只是功夫好，琴棋書畫，也無所不能。


  用她的話來說，這些是七虹女子必備的技能。


  說不準什麼時候，就要去給大戶人家的老爺做填房，來搜集情報。


  齊妙不發表任何意見，但卻努力的跟她學習如何下圍棋。


  入門還算不難，難的是如何理解圍棋十決。


  什麼不得貪勝，入界宜緩；


  什麼攻彼顧我，棄子爭先；


  什麼舍小就大，逢危須棄……


  經常弄得焦頭爛額，然後被人家大片大片的吃掉。


  無語的撓撓頭，重新再來。


  她就有這樣的毅力，越是難做，就越要做。從來都不會適可而止，什麼時候弄明白了，什麼時候再說。


  黑冰看著她這般，喝了口茶，提醒著道：


  「家主，巳時了，您該去二爺那邊了。」


  「不著急，不著急。」齊妙擺手，目不轉睛的盯著期盼，仔細的琢磨下一步該如何走。


  黑冰不再催促，等著她落子。


  下棋，告訴方法、規則，就算了事。其他的，完全要靠自己去悟。


  悟明白了自然就會了，口頭告訴，下次還會忘。


  黑冰一杯茶都喝完，見她還沒有參透。起身出去方便，順道給雞那邊添些食物跟水。


  再次回來，不禁又開口說道：


  「家主，快午時了，您該走了。」


  齊妙抬頭，一臉茫然的看著黑冰，又瞅了瞅外面的天色，心知得過去了。


  重重嘆口氣，指著棋盤，說：


  「別弄亂了，回來我再研究。以後這些東西，你就教我跟蘭姐兒，琴棋書畫，我們都學。」


  「是，屬下領命。」


  黑冰說完，拿出斗篷給她披上，陪著她出了屋子。將門帶上之後，把人送走，這才回了自己的屋子。


  齊妙聽著院門落鎖，放心的朝梁廬家走。


  她學這些是有私心的。


  日後嫁給獨孤寒，那樣高門大戶，若是這些東西不懂，可就要出糗了。


  不能說樣樣精明，像小說里那般開掛似的卓絕，至少要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了解了解，不至於到時候抓瞎……


  ……


  在梁廬家吃團圓飯，齊妙等人包括梁廬一家三口，都吃的是索然無味。


  沒法子，老伴兒、兒女沒得七零八落，梁宿友的心情可想而知。


  但老爺子年紀大了，所以性格上有些固執，我不開心了，那大家都別想好過。


  所以吃飯的時候，就聽到梁宿友不停地打唉聲，再不然就說哪道菜是王氏喜歡的，哪道菜是梁亮愛吃的。


  好好的氛圍，就被他幾句話弄得啥啥都沒有，外加各種堵心。


  若不是曹氏一個勁兒壓制著齊妙，小妮子絕對怒噴他，讓他停止那些不該說的話。


  飯吃過了，曹氏跟蔣氏收拾，梁安跟梁廬坐在炕上，都無奈的搖頭。


  梁宿友就躺在炕頭，猶如在老宅一般，特別自在。


  齊妙直接領著梁桂蘭、梁漢柏回家，燒火、躲清凈。


  大過年的，誰都圖意一年順當，可偏偏今年，他們過得就不順當。


  幾個屋子都點完火，梁漢柏還特意回老宅那邊點火、燒燒炕。


  天色剛擦黑，村裡各處，附近幾個村落，都開始「噼里啪啦」的放鞭炮。


  家家戶戶忙著準備餃子，齊妙等人也過去幫忙。


  梁宿友吃了葯歇息，只等吃餃子的時候喊他。


  梁漢柏將人扶去了西屋，大家不約而同的長舒口氣。


  隨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無奈的搖搖頭。


  梁廬倒還好，梁安就有些顧及媳婦兒，怕她多心。好在曹氏不是那樣的人，一臉平靜的包餃子。


  包了三蓋簾，蔣氏看著曹氏跟梁安，開口邀請著：


  「三弟、三弟妹，明兒初一的餃子我也帶出來了。你們到時候過來吃，別忘了。」


  曹氏沒回答，而是看了一眼當家的。梁安則是搖搖頭，直接拒絕的說：

  「二嫂，多謝你的好意了。不過我們……明兒一早不過來了。」


  梁廬聽到這話，微微蹙眉，極力挽留的說：


  「老二，你別跟咱爹一樣的。他上了歲數，所以……」


  「二哥算了，我知道我什麼命，咱爹忌諱著呢。」


  梁安自嘲的搖搖頭，重重嘆口氣。


  或許之前還有些期待，可剛才吃飯的時候，老爺子故意坐在梁廬跟梁漢柏中間，中間隔著梁安，這事兒就讓梁安很介意。


  梁廬聽著弟弟的話，最終還是選擇放棄，不再堅持。


  齊妙明白梁安說的話，梁敏如曾經在大牢提及過。沒想到梁宿友這老頭居然這麼記著，明顯就是騙人的，可卻記得那麼牢固。


  簡直太恨人了！


  下了餃子，梁廬去喊梁宿友，齊妙特意觀察著，他還是避開了親爹。


  什麼玩意兒啊，他們給拿葯的時候，他會說「老三好」、「老三孝順」。如今歸了二大爺，居然又回歸了本性，果然不值得同情。


  梁安吃了三個餃子，便嚷嚷著困了下地穿鞋回家。


  曹氏見狀，也不吃了，放下筷子跟著。齊妙跟梁桂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把碗里的餃子吃完，還沒等說要走呢——


  「你倆不走啊！」


  轟——


  梁宿友這話說完，梁廬夫妻還有梁漢柏的面色都不好了。


  梁廬拽了親爹衣袖一下，直接開口道：

  「爹，你咋地了，又糊塗了吧。妙兒，蘭姐兒你們吃，你也有糊塗了。」


  齊妙沒吱聲，夾了個餃子繼續吃著。她就是這樣，你越讓我走，我就越不走。梁桂蘭卻吃不下去，撇嘴半天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梁宿友看著齊妙，冷「哼」一聲剜了一眼。齊妙抬頭，看著他挑眉，說：

  「爺，你可別忘了，你的病還得靠我來醫治。」


  「哼，不用你。你就是個妖精！」


  啥？！


  齊妙火了，蔣氏聽了也不願意了。忙開口看著梁宿友，說：

  「爹，你說啥呢，大過年的可不興這個啊。」


  「怎麼不興！」梁宿友狠狠剜了齊妙一眼，不爽的又說，「你看看，你看看，你們現在都幫著她，她就是妖精，迷惑你們的。」


  越說越離譜，梁廬蹙眉看著梁宿友，呵斥著道：


  「爹，怎麼這麼說妙兒。人家為了你的病，可沒少操勞。」


  「我不用她，不用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