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知恩圖報
梁漢森的房裡,梁安看著獨孤寒,重重嘆口氣,道:
「世子爺,我還是不相信他會是白狼。當時他滿身是血,我是親眼看著他咽氣才帶著人走的。不然我不可能……放任他不管。」
獨孤寒聽著老丈人如此篤定的話,緩緩搖頭。
「伯父,我理解您的心情,可是……我還是認為他是當年的白狼。虎爪宗這麼多年,一直都在調查滿月山莊、皇涯閣。這又該如何解釋呢?」
梁安再次嘆口氣,端著茶杯喝了一口,苦笑的說:
「如果真的是他,他不可能不來找我啊!我是當年唯一的倖存者,也算是知道前因後果的人。」
「或許……世伯臨終之前,對他說過什麼呢?」
轟——
獨孤寒的這個猜測,差點讓梁安拿不住杯子……
……
臨近中午,餃子包好了。
一共包了兩蓋簾,兩樣餡兒。
曹氏先下的豬肉大蔥,齊妙過去隔壁去喊人回來吃飯。
進屋看到兩個人盤腿坐在炕上,一臉凝重,不禁蹙起了眉。
梁安看著閨女,輕咳兩聲稍作緩解,然後開口問道:
「要吃飯了?」
「嗯。」齊妙點頭,邊走邊說,「娘包了兩樣餡兒,已經下好一樣了,喊爹跟文彧過去吃飯。」
梁安聽了下地穿鞋,沖獨孤寒微微拱手,先走了。
獨孤寒沒有動,就坐在那裡喝茶。齊妙走過去,自然的挨著他坐下,挽著他的胳膊,道:
「跟我爹都說什麼了?怎麼說了這麼長時間?」
獨孤寒瞅著她,輕笑一下搖搖頭,說:
「沒說什麼,就是……岳父大人對今天早上的事情很惱火,一直在訓我。」
齊妙瞅著他一本正經的樣子,翻了個白眼,抻哆說:
「胡說八道。我爹能一直訓你?說你幾句倒有可能。」
獨孤寒沒吱聲,伸手把人摟在懷裡,大掌捏著她的臉頰,一下一下,還挺有規律。
齊妙無語,想要揮開,可下一秒又靠了過來,弄得她無奈至極。
額頭突然濕熱,隨後便聽到他磁性的聲音:
「傻丫頭,我找伯父能說什麼,自然問些當年的事情。他訓我也是真,我可沒胡說八道。」
他們兩個有默契,當年齊家的事情,齊妙不會去插手,獨孤寒也不會跟她報備。
畢竟她沒那個能力,也沒那個心思去了解。
齊妙歪頭瞅他,揉了揉鼻子,說:
「對了,剛才我去村頭買東西,回來的時候碰到百里銀塵了。他來找你嗎?」
獨孤寒微微蹙眉,雖然想了一下點點頭,沒有隱瞞她的說:
「來找了,說是有些事情要商議一下。你看他的時候,應該是正好要回去。」
齊妙坐直身子撇嘴,翻了個白眼,道:
「那傢伙居然當我白痴,我問他是不是找『文彧』,還裝傻充愣的問我『文彧』是誰,還不承認。還讓我帶他回來吃飯,得虧我沒理他,不然餃子就喂狗了。」
「噗——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獨孤寒直接把水噴出,嗆得直咳嗽。
齊妙瞅著他的樣子,趕緊伸手輕拍後背。
獨孤寒瞅著自家寶貝兒,無語的搖搖頭,下地穿鞋。
牽著她的手,緊握了一下,說:
「乖乖在家呆著,哪都不要去,記住了嗎?」
「放心,我不會的。」齊妙再次點頭,又一次的保證。
乖寶寶的樣子很惹人憐愛,獨孤寒大手一摟,再次吻了上去。
吃過午飯要離開,這一分開又不知道什麼時候見面,抓緊時間多吻幾次,比什麼都重要……
……
二人回到正房,飯菜已經擺好,只等人齊開飯。
曹氏見他們倆回來,趕緊去外屋地。把熬得雞湯盛出一碗端過來,放在獨孤寒的面前,說:
「世子爺喝雞湯,補補身子。連著趕了三天的路,累壞了。」
獨孤寒聞言笑著點頭,禮貌的道謝之後,端著湯碗喝了一口。
「嗯,好喝,特別鮮又不油。」
曹氏聽到他這話,滿臉慈愛的笑著說:
「喜歡就多喝點兒,裡面放了妙兒上秋採的一些中藥,據說很溫補。」
「多謝伯母。」獨孤寒繼續喝著。
齊妙咬著餃子,狠狠撇了下嘴。怨念的看著曹氏,突然覺得自己不受寵了。
原本,爹娘最疼的是她,可是現在倒好。母親不解給他熬雞湯,還特意給他盛雞湯。
再看她,什麼都沒有,娘都不多看她一眼!
賭氣的低頭吃餃子,不一會兒,眼前多了碗湯。
齊妙抬頭,看著曹氏笑眯眯的瞅著她,手裡端著雞湯。
頓時氣焰全無,雙手接過湯碗,雀躍的道:
「多謝娘親,娘最好了。」
如此撒嬌,讓曹氏無奈的搖搖頭,說:
「你啊,都及笄的丫頭了,還跟個孩子似的。」
梁安倒是不在意,端著酒杯跟獨孤寒碰了一下,然後一飲而盡。
獨孤寒放下酒杯,一臉寵溺的看著齊妙,夾了塊鹵肝放在她的碟子里。
這丫頭就是個活寶,這樣的醋都吃。
午飯吃完,曹氏跟齊妙收拾碗筷,梁安坐在炕桌前喝餃子湯,瞅著獨孤寒低聲的道:
「世子爺,如果對方真的是他,那我便出面插手此事。如果不是……」
「如果不是,您好好守著妻兒生活,繼續做老農。」獨孤寒淡定的說完,也喝了一大口餃子湯。
母女倆收拾完外屋地,齊妙沖獨孤寒使了個眼色,然後先出去了。
獨孤寒看著他們夫妻,禮貌的拱手一下,這才跟著走。
曹氏等外屋地們關上之後,看著梁安,幽幽的說:
「安哥,真的要插手嗎?」
「如果真的是他,那我必須插手。」梁安篤定的說著。
曹氏哀怨的眼神讓他有些內疚,隨後拉著她的手,把人拽到面前,無奈的繼續說:
「梅兒,這麼多年,我們隱姓埋名,如果不是大哥的籌謀,我們一家不會過得如此安逸。如今,妙兒長大了,她要想風風光光的嫁進王府,唯有齊家平反這一條路。」
「我雖然不才,可也念了幾天書,知道『知恩圖報』這個詞。當年若不是大哥賞識,也不可能有今日的梁安。梅兒,我……」
「別說了,我都懂。」曹氏輕柔的開口,長舒口氣,說,「若真是他,那你就放手去做。妙兒我會守護好,斷不讓她再受委屈。」
梁安「猛」地伸手,把人摟在懷裡,緊緊地摟著……
齊妙跟獨孤寒回到閨房中,就那麼依偎在一起,誰都沒有說話。
離別在即,他們珍惜這一刻時光。
直到門外傳來敲門聲,獨孤寒扣住她的下巴,迫切的吻了好一會兒。
二人缺氧,獨孤寒放開她,盯盯瞅了好一會兒才頭也不回的離開。
推門、關門、安靜。
齊妙躺在炕上沒有動。
淚,卻悄無聲息落了下來。
雖然,分別是短暫的,可對於兩個熱戀的人來說,短暫也是煎熬。
齊妙沒有送他,就那麼躺在炕上,許久,許久……
……
冬月過後就是臘月,一進臘月,家家戶戶都開始籌備過年的事情,年味十足。
這也是齊妙喜歡這裡的原因。
過年熱鬧、有意思、有年味兒!
想起在現代過年,三十兒當天準備年貨都算是的早的。
貌似爺爺去世那年,她是在飯店訂的年夜飯。
一個人吃不了那麼多,最後都扔出去了,然後一個人在屋裡哭。
再看現在,母親履量要買的東西,父親準備過年祭灶要用的檯子、架子。
今年過年,他們家是自立門戶的第一年,所以小年祭灶要格外隆重。
雖然還有半個月,不過已經開始準備。每天梁廬都會過來,幫著弟弟一起幹活兒,然後哥倆在回梁廬家,幫著他。
梁亮一直都沒有出現,梁宿友更不可能出屋。
正房就像跟二房、三房斷道一般,再也沒有任何聯繫。
楊二樂的牛車,臘月這會兒生意特別好,有的時候即便鎮上沒有集,也會有人坐車去鎮上買東西。
梁安家本來採買的活兒想讓齊妙去,可這丫頭忌憚那事兒,說啥都不出門。
沒辦法,曹氏偶爾會跟魏氏結伴,兩個人坐楊二樂的牛車去鎮上。
齊妙專心致志的在家,重新寫著《齊家醫書》。沒法子,原先寫的字太難看,如今字跡能瞅了,自然得重新好好寫寫。
梁漢柏每天白天都會過來,跟她繼續識字、練字。
日子過得飛快,臘月過了一半,這天上午姐弟倆在屋裡練字,院子里傳來了馮氏的聲音——
「喲,二弟、三弟忙著呢啊!」
齊妙跟梁漢柏聽到馮氏的聲音紛紛一頓,隨後互看一眼,默契的笑了。
為什麼過來?
眼瞅要送年禮了,她們家的梁桂芳嫁出去的第二個年,自然還得送些東西過去。
爹娘不能送,過來自然就找他們倆幫忙。
梁漢柏放下毛筆,撇嘴一下,沉穩的說:
「大大娘可真是用著人朝前,用不著人朝後呢。」
齊妙單手托腮看著他,輕笑一下,道:
「如果她天天對咱們好,你不害怕?」
梁漢柏沒有立刻回答,細細琢磨一番之後,身子不自覺的打了個哆嗦。
「三弟,今年還得麻煩你,給我們家芳姐兒送年禮啊。」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