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到底讓我拿你怎麼辦
哆哆嗦嗦的問話,顯得氣勢相當不足。
藍色亮光在往她這邊移動,而且就像電視里演的鬼片一般,搖搖晃晃,不走直道兒。
齊妙腦子一片空白,什麼想法都沒有。
理論上來說,這會兒應該跑。甚至可以說,她剛才就不該停下來。
那會兒視死如歸,現在苟且想活。
可人在極度恐慌的時候,大腦都宕機,沒有任何指令。
渾身上下不由自主的打哆嗦,沒有任何動作。
藍色亮光越來越近,齊妙驚恐地發現,這亮光居然就是這人的眼睛。
等他走進,滿臉猙獰的表情,齊妙頓時絕望了。
想走,根本走不了。
想逃,根本動不得。
渾身上下除了哆嗦還是哆嗦。
「嗒嗒嗒……嗒嗒嗒……」
上下牙打架的聲音,無不告訴對方,她現在有多害怕。
一道立閃下來,映照的那人更加恐怖獠牙。
「轟隆隆——轟隆隆——咔——」
一聲巨響,直把齊妙嚇得一個趔趄。
雷,仍舊在打。
雨,仍舊在下。
齊妙恐慌的抱著小巴鋤在懷裡,虛張聲勢的看著眼前緩緩靠近的人,吞了下口水,說:
「你……你別過來,別……啊——」
眼瞧著那人揚起手,齊妙直接雙手抱頭,緊閉了眼睛。
明顯鴕鳥的架勢,十分沒出息。
「淅瀝瀝……淅瀝瀝……淅瀝瀝……」
周圍除了雨聲,再也沒有其他。
齊妙抱著頭,等了好一會兒,啥反應都沒有。
什麼情況?
緩緩地抬頭睜開一隻眼睛,隨後又睜開另一隻,眼前啥都沒有。
什麼藍色亮光,什麼人,統統都沒有。
齊妙詫異了,無語了,懵逼了。
剛才她明明看到了,怎麼這會兒啥都沒了?
長舒口氣,真的懷疑自己剛剛是不是眼睛花了,出現幻覺。
慢慢放下胳膊,燈籠已經滅了,剛才因為害怕扔了它,被雨澆滅了。
啥都沒有,沒有黑影,除了樹就是樹。
素手拍拍胸口,不敢逗留,轉身欲走。
可就那麼突然的被誰給抱了個滿懷——
「啊——唔——唔唔——」
齊妙連嚇帶掙扎,嘴也被捂住了。
身體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
「噓,是我,是我,別怕。」
聽到熟悉的聲音,齊妙直接哭了。
在那樣一番驚嚇刺激下,她真的是熬不住了。
反手抱著他,不依在他肩上咬了一下,哭哭啼啼的說:
「嗚嗚……你怎麼可以嚇唬我嘛,嗚嗚……嗚嗚嗚……嚇死我了……嗚嗚嗚嗚……」
獨孤寒本意就是嚇她,想讓她學乖一些。
可沒想到她反應這麼大,尤其是剛才的那個激靈。
心下不忍,趕緊出聲告知她是他。
聽著略帶撒嬌的話語,什麼都氣都散了。看著她後背背著的東西,無語的搖搖頭。用匕首把筐割下,放在一旁,他這才把她緊緊擁著。
深吸一口氣,摩挲著她的後背,道:
「尋思給你點兒教訓啊。總這麼任性妄為,一個人行動,萬一出事怎麼辦?不是故意下你的,不是,啊!」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回應他的是哭泣聲,委屈的哭泣聲。
獨孤寒礙於面子,本不想多哄,可她這般,真是心疼。
在她耳畔親了一下,柔聲的繼續說:
「好了好了,別哭了。以後別犯就行了。萬一這樹林里有猛獸,你該怎麼辦?我救不了你,你又該怎麼辦?」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齊妙不管那個,只管自己哭。
現在,她除了哭,好像找不到別的發泄途徑。
恐慌之後的重生感,特彆強烈。
獨孤寒單手揮了幾下,「嗖嗖嗖——」幾聲,暗處的人都散了。
再不給指令,那些人都想自戳雙目。
剛剛哄齊姑娘的那個還是世子爺嗎?
那麼好說話,那麼溫柔,那麼體貼!
老天,這不該下雨,應該下紅雨!
齊妙渾身上下都澆濕了,背上的小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被獨孤寒給卸下去了。
等她緩過來時,人已經坐在炕上,獨孤寒正在點蠟燭。
焦慮的找筐,好在就放在地上。
那三株粉白色的子夜花,已經有點兒衰敗的跡象。
齊妙沒敢耽誤,起身來到筐前,把花拿出來,去梗、去蔓。
獨孤寒看著蹲在地上,渾身濕漉漉的小妮子,嘆口氣走過去,蹲在她身邊,說:
「起來吧,換身衣服再弄。」
「不行,那樣就濕藥效了。」齊妙鼻音濃重的說著。
獨孤寒見她這般,心裡多少有些打鼓。
這是沒倒出功夫呢,一旦一會兒忙完,肯定跟他算賬。
世子爺無語,看著忙碌的小丫頭,腦子裡想著一會兒該如何先發制人。
粘合膏只要熬起來,就得不眠不休的看著。
尤其是加了子夜花的粘合膏,更是如此。
齊妙把所有的東西都放在陶罐里,然後用扇子扇火。
全程,沒有理會獨孤寒。
受了冷落的世子爺,自然不會甘心。
走到身邊,扣住她的脖子,直接吻了上去。
這麼長時間沒見,這丫頭眼裡除了藥膏還是藥膏。
高威林那小子還說什麼她想他,全都假的,都是假的。
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纏著她的舌與之共舞。
大手不忘接替她的活兒,拿過扇子,慢慢的扇火。
一心二用,應付自如。
齊妙無力的靠在他臂彎中,任其予取予求。
腦子一片空白,跟剛才她在樹林里一個樣子。
好一會兒,獨孤寒鬆開她,齊妙紅著眼眶看著眼前的人,沒有吱聲。
獨孤寒仍舊不忘扇火,無辜的看著齊妙,剛要開口,小妮子「猛」地起身。
見她要走,獨孤寒一把拽住,蹙眉看著她問:
「去哪兒?」
「……」
回答他的是一陣沉默,不過掙脫的舉動很明顯。
獨孤寒有些慍火,可是念在她剛剛受驚嚇的份上,輕舒口氣,道:
「就是想給你個教訓,沒有別的意思。我不能總跟在你身邊,在你身邊安排人也不那麼容易,更不可能時時跟著你,所以……」
齊妙停止掙扎,看著他有些委屈的說:
「我去方便。剛才摘花的時候就想去了。」
獨孤寒聞言鬆手,好笑的搖搖頭。
齊妙趕緊轉身出去、沒敢耽誤。
屋子裡,世子爺仍舊扇火,陶罐里的東西還沒有開,不知道那丫頭又要做什麼。
這些日子他抓緊安排南境,就像多騰出些日子過來陪她。
以前也沒這麼強烈,自打上次在月閣他們決定「戀愛」之後,就時不常的想她。
今兒過來,按照高威林指的屋子找來,竟然沒有人,真是讓他慌了。
後來叫小嬋的那個丫頭過來,說是可能去樹林里找什麼東西,這才讓他又沉穩下來。
不過,教訓得給一些,不然這丫頭不學乖。
只是效果有點兒大。
他,心疼了!
齊妙方便完回來,看著仍舊幫她扇火的獨孤寒,嘴角上揚。
拿了身乾爽的衣服去到外屋地,快速的換上。
走回屋,把陶罐蓋子掀開,花跟葯已經開始慢慢融合。
拿著事先準備的勺子,一點一點攪合。
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唯有陶罐發出「咕嘟……咕嘟……」的聲音。
等花瓣完全看不到之後,齊妙把勺子放在一旁,坐回小板凳上,淡淡的說:
「你什麼時候到的?高威林不是說還得等幾天嗎?」
獨孤寒放下扇子,冷著一張臉看她,嚴肅的道:
「齊妙,我們是不是該好好談談?」
呃……
齊小妙有些慌亂,眼睛四處亂瞟,就是不敢直視他。
他怕她算賬,她更怕他算賬。
他們倆,都想著先發制人!
「談……談什麼啊?你要分開嗎?唔——」
齊妙話音剛落,小臉兒被他雙手捧住,然後嘴唇就被咬了。
跟上次一樣,火辣辣的疼。
獨孤寒滿意的看著嬌艷欲滴的小嘴,狠戾的又說:
「以後,再敢說這些有的沒的,我就不管什麼三年不三年,直接把你圈在王府,讓你哪兒都不能去!」
「……」
齊妙撇嘴,乖順的點點頭,不敢吱聲。
她是故意那麼說的。
畢竟私自獨自一人出去,還被人家抓了典型,不訓她都對不起這事兒。
獨孤寒目不轉睛的看著她,好一會兒才伸手,把人摟在懷裡,無奈的道:
「你到底讓我拿你怎麼辦。你怎麼就不能……讓人省點兒心!大晚上過來你不在,這樣的心驚肉跳,你懂是什麼滋味嗎?」
齊妙抿唇,乖順的伸手環住他腰,看著陶罐里的東西,淡淡的說:
「我沒想到你能這麼早過來。子夜花開了,上好的藥材我不能不要啊!小嬋姐還不讓我單獨行動,我就只能偷偷摸摸唄。」
「那你不會喊她一起?」獨孤寒反問。
明顯都是借口,這丫頭就是不知道學乖!
齊妙吸了吸鼻子,撒嬌的又說:
「人家忙活一天了,我讓她大半夜跟我出去,多不好啊!」
「那你就沒想過萬一出事兒呢?今日那人如果不是黑炎,是真正的猛獸,你該怎麼辦?」
「我……」
齊妙語塞,再也不敢狡辯,柔柔的往他懷裡蹭了蹭,說:
「我錯了嘛,以後不的了。」
認錯態度不錯,獨孤寒心裡還算熨帖。緊緊地摟著她,滿足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