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淹死、可就怪自己嘍
李紫玫聽到這話,瞬間明白了齊妙的用意。故作緊張的搖頭,生怕她有怒氣的說:
「我……我去找姑娘,也是我父親允許、點頭的。我走的時候家裡並沒有請郎中,這秦先生……我真的不知道。娘,您找的嗎?」
李夫人看著閨女,茫然的搖搖頭。一旁吃飯的李子哲,頓時坐立不安。秦先生是他找來的,而且還一意孤行讓那人家給治病。
現在卻……
就在他想溜的時候,管家拿了兩張方子進來,眾人把方子對了一下之後,基本吻合。
李子哲咬著下唇,仔仔細細的瞅著,突然指著一處,說:
「大伯父你看,你看這兒。武先生寫的是『柳崖草』,可秦先生用的是『雲澗草』。這裡不一樣,這裡不一樣。」
齊妙看著李子哲驚喜的樣子,冷笑一下,幽幽的說:
「柳崖草跟雲澗草是一種草藥。只不過叫法不同罷了。就像方言,遼東府的土話跟南方的土話,還是有區別的。」
轟——
齊妙這話說完,李子哲一臉死灰。
李紫玫見他這般甚是得意,不過也沒有表現的太過明顯。
拿著兩張方子,故作不解的說:「奇怪了,秦先生知道武先生這個方子沒用,咋還能祖母用這個呢?」
「因為保險唄。」李子言神來一嘴,頓時讓李大善人眉頭微蹙。
一臉慍色的看著李子哲,翻了個白眼,說:
「哲兒,你祖母的病你別操心了,一切交給齊姑娘來做。」
「是,大伯父。」李子哲不敢有怨言,忙不迭的點頭,答允。
一頓飯的功夫,就把李子哲的銳氣消滅不少,齊妙跟李紫玫都很開心。同樣跟他們一樣開心的,還有李子言……
晚飯後,齊妙回到日月樓。丫鬟曉晨已經備好了洗澡水,直接帶她去了耳房。
浴桶內冒著熱氣的誰,水裡裡面放了花瓣。這樣的花瓣澡齊妙自打穿越過來就洗過兩回,第一回是在縣衙。
只不過兩次的心情不一樣。
那一次,她是丟了身子之後洗的。
這一次,她是作為貴賓心境洗的。
坐在浴桶內,小妮子緩緩閉上了眼睛,享受著曉晨揉捏帶來的舒服感。
眼睛閉上了可腦子卻沒有放鬆。李紫玫三個哥哥,居然一個都沒有去軍營,可是在農家,就必須三抽二,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齊姑娘,這個力道可以嗎?」曉晨柔聲的問著。
齊妙聽了舒服的「嗯」了一聲,仍舊閉上眼,開口說:「曉晨,問你個事兒。你們家三個少爺,沒有服兵役的嗎?」
丫鬟聽到這話手裡頓了一下,隨後輕笑著解釋道:「沒有。我們老爺每年都捐軍資,所以朝廷方面免除兵役。」
呃……
原來是這麼回事兒。
齊妙點點頭,算作知曉。
說白了,還是有錢好辦事兒。
沐浴完絞乾頭髮,齊妙回了我是。本該躺下休息,不過認炕的齊妙,居然在炕上輾轉反側,怎麼都睡不著。擔心家裡,想家。
不知道家裡的父母怎麼樣了;
也不知道他們晚上吃了什麼;
還擔心王氏去找茬,欺負她娘曹氏。
總之這就睡不著了。
最後無奈,齊妙決定不躺著。與其在炕上烙餅,倒不如出去在院子里溜達溜達。
打定主意穿衣服,小妮子從屋內出來,就在院子里來回的轉悠。
晚上天兒冷,不過她這會兒還真不怕。
就是……特別想家。
以前沒有也就算了,如今有家了,這心裡惦記的就不成樣子。
這一刻,她還真的是理解她的哥哥梁漢森。
他遠在南境,該是有多想家啊!
「喲,小村姑大晚上的不睡覺,在院子里溜達啥呢?」
一聲戲謔的話,讓齊妙蹙起了眉頭。
聲音很熟悉,是李紫玫的堂兄——李子哲。
不過他怎麼在二院,正常二院是女眷呆的地方,如今天色已晚,二院的門鎖應該落下了,他怎麼會……
還有一點很重要,他在這裡做什麼?
齊妙沒有聲張,站在原地看著門口的李子哲,沒有吱聲。
男人看著她,輕蔑的冷「哼」一聲,道:「看不出來啊小丫頭,一個小小村姑居然心思挺多,還真的打擊小爺我了?」
「嘁!」齊妙冷笑,沒有回答。
草包一個,跟他一般見識跌份兒。
李子哲見她這個態度,氣得不行,咬牙切齒的說:「想不到當日在梨香園哭哭啼啼,如今改名換姓就能在這李府下我臉,能耐啊!」
梨香園?
齊妙微微蹙眉,看著李子哲心裡「咯噔」一下。
他怎麼知道原主曾經進了梨香園?
想了一下,謹慎的開口否認道:「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哈哈……這還聽不懂?你騙誰呢!」李子哲雙手交叉置於胸前,微弱的月光襯托著他的臉,滿臉不屑。冷「哼」一聲繼續說,
「那日你被花媽媽帶進梨香園,你可是哭著、喊著抱小爺兒的腿,讓小爺兒救你啊。」
李子哲煞有其事的一番話,頓時讓齊妙有些緊張。
當然,這個緊張不是源於害怕,而是——興奮!
如果他在梨香園見到了自己,那麼媚毒的事情……他應該也知道的!
想了一下,冷笑說:「李公子怕是認錯了人吧。我叫齊妙,我從來沒去過梨香園這種地方。」
「放屁!」李子哲直接爆粗,一臉憤恨的看著她,道,「你就是化成灰我都認識。玄二爺選中的人,老子不會認錯的。」
玄二爺?
齊妙抿唇,故意翻了個白眼,輕蔑的繼續說:「李公子若是明日閑了,不妨找我看看病。你這眼疾……怕是要治治了。」
「滾犢子——」李子哲這會兒已經不要什麼風度了,惡狠狠地看著齊妙,不屑的說,「還以為自己是什麼好東西,媚……」
「堂弟,你在這兒做什麼呢?」
突然的一個聲音,打斷了李子哲的話。也讓齊妙心裡「咯噔」一下,覺得今晚是個不太平的夜晚。
李子哲扭頭,一看來人忙抱拳行禮,說:「大堂兄,您怎麼來了。」
來人是李大善人的大兒子——李子台。
瞅著李子哲恭順的樣子,齊妙微微蹙眉,總覺這事兒……不一般!
李子台走到跟前,看著齊妙抱拳行禮一下,揶揄的說:
「想不到齊姑娘好興緻,這麼晚不睡,在院子里散步?冷風可把自己吹清醒了?」
嘲諷的話語齊妙聽出來了。雖然心裡不爽,可小妮子還是保持風度的輕笑,側身還禮一下,說:
「二位公子也是好興緻呢!大晚上不回前院休息,在二院散步,好怪異的癖好哦。」
這會兒是門鎖落下的時辰,男丁除了李大善人會在二院歇息,其他的都去前院、不可以出現在二院。
李子台跟李子哲這個時候出現,怎麼都說不過去。
李子台看著眼前孩提裝扮的齊妙,微微蹙眉一下,道:「齊姑娘,伶牙俐齒雖然好,不過……有時也是殺人無形的刀。」
意有所指?
才不慣著你!
「嗯,大公子說的不錯,不過我這麼一個小小丫頭,好像不至於被人家斤斤計較。我都沒有及笄,說什麼都是——童言無忌。」
齊妙說完,挑眉輕笑,彷彿真的就是無心一般。李子台見她這般得意,笑呵呵的雙手背後,然後看著李子哲說:
「堂弟,今兒不是你主動要求跟為兄伺候祖母的?走吧,時辰不早了,咱們得去翠山閣了。」
不咸不淡的一句話,交代了他們倆為何這個時候出現在二院。
李子哲忙不迭的點頭,臨走的時候,還不忘瞪一眼齊妙。
李子台邁步欲走,突然停下腳步看著她,說:「齊姑娘,若是孩子、就做孩子該做的事兒。大人的世界很複雜,別妄想摻於。」
尼瑪,你才是孩子!
齊妙撇嘴,沒有應聲。
心知若是反駁,這事兒就沒頭了。有李子台在,她想問什麼都不會有答案,倒不如別浪費時間,跟他們周旋。正琢磨著,突然——
「水太深了,若是鋌而走險,淹死、可就怪自己嘍。」
李子台扔下這話,大踏步的離開了。李子哲顛顛的跟著,搖頭晃腦,一臉得意。
齊妙瞅著他們哥倆的樣子,憤恨的咬著后槽牙,沖著他們消失的方向,一頓揮拳。
該死的李子台,如果他不出現,李子哲那個草包肯定就撂了。
大爺的,關鍵時候他出來干毛!
不對,他是恰好出現,還是已經在了。然後等李子哲要撂的時候,突然出現打斷。
如果是後者,這傢伙的心思還真是夠縝密的啊!
「齊姑娘,您幹什麼呢?」
曉晨的聲音從後面傳來,讓齊妙忙不迭的收回手。
艾瑪,差點忘了,這日月樓不止有她一個人。
轉過身,暗暗地整理一下心情,然後輕嘆口氣,說:「沒……沒事兒。就是……有點兒睡不著,認炕。在院子里運動、運動。」
曉晨聽到這話有些疑惑,隨後恍然大悟的「啊」了一聲,笑著說:「您是不是因為換地方,睡不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