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成陽王可惜？
接著，孫玉軒走進來，比劃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在白淼的后脖頸處敲了一下。
只一下，這人瞬間昏了過去。
齊妙看著他，不解的問道：「這……為什麼啊？」
「受了那麼大的刺激，當然得讓她好好睡一覺。天兒不早了，你也得回去睡了。」孫玉軒說著，從外面說了聲「進來」，沒一會兒，進來一位姑娘。
「這是我家丫鬟，讓她在這兒陪著，我送你回家去。」
齊妙聽著這個安排點點頭，起身下地跟著離開了屋子。
天色不早，她的確是該回家了……
一晚上發生的事情太多，多的讓她有些腦子發昏。八字鬍被白淼用斧頭砍死了，當時那些村民都在，怎麼就沒有上前拉著的人呢？
八字鬍出去那會兒，她正好過去吃飯。那麼長時間才想著玩女人？
扭頭看著身旁的孫玉軒，想了一下，說：「哎，這位師爺……咱們吃了那麼久他才打算行兇作案，會不會有點兒反應慢？」
孫玉軒聞言，扭頭看了她一眼，輕嘆口氣，說：「你還小，等你長大了就長大了。有些時候……算了，不跟你說了。」
小？
她可是正兒八經的現代人。
況且還是個郎中。
不過既然他不打算說，肯定也是難以啟齒，識趣的沒有繼續追問，朝家的方向走去。
屋子裡已經黑了燈，想來爹娘已經睡了。跟孫玉軒道謝之後后把院門掛上，等他離開的腳步聲傳來，這才回了屋。
本以為父母已經睡了，沒想到推門進屋，夫妻倆都出了聲。曹氏把蠟燭點上，看著回來的只有閨女一人，不禁詫異的問道：
「你哥呢？」
「我哥還跟他們吃呢。世子爺挺喜歡我哥，一個勁兒拉著他說話。估計今晚，夠嗆能回來了。」齊妙隱瞞了梁漢森醉酒的事情。
主要是怕母親擔心。
梁安從被窩坐直身子，看著閨女點點頭，道：「趕緊洗洗，洗完睡覺，不早了。」
「知道了。」齊妙應完打水洗臉、洗腳。
自從分家之後，梁漢森睡板床，她跟曹氏、梁安睡在炕上，曹氏睡中間，她睡炕頭。梁安說小姑娘不能冷著，所以把炕頭留給了她。
洗漱完，小妮子躺進被窩，將剛才白淼家裡發生的事情，同他們夫妻倆說了一遍。說的時候很平靜，可說完之後——
曹氏驚訝，梁安憤慨。
一個官府衙門的人，居然能做出如此齷齪的事兒，簡直人神共憤、天理難容。
不過夫妻倆生氣歸生氣，倒是對獨孤寒的處理方式，紛紛表示贊同。
東陵朝律法很人性，出於防衛殺人的，基本都不會被償命，頂多就是流放幾年。如今這麼鳥悄的處理，而且還沒有給白淼任何處罰，的確很公允。
梁安重重嘆口氣，有些惋惜的說：「成陽王……可惜了。如果當時……唉，睡覺。」
齊妙聽得暈頭轉向。不知道父親為何不說了，難道是母親推了他。
成陽王可惜？
可惜什麼呢？
見父親沒有繼續要說的意思，便又把王大力一家去世的消息跟他們夫妻說了。其實主要就是告訴母親，白淼的身份沒有問題。
曹氏這個人雖說不是什麼爛好人，不過白淼最近經常過來，她對白淼的印象還不錯。如今又攤上這樣的事兒，不禁母愛泛濫了。
重重嘆口氣，伸手拍了拍齊妙，說：「閨女，日後白淼再來家裡，你好好對人家，別再那麼戒備了。」
齊妙「嗯」了一聲，翻個身說：「放心吧娘親，我知道的。」
「好了好了，不早了，睡吧，睡吧。」梁安說完也翻個身，不再說話。
曹氏也沒了音兒。齊妙閉上眼睛，總覺得今天這事兒發生的很蹊蹺。
過了今晚再有兩天梁漢森就該走了，想想都捨不得。自從穿越到此，他們哥倆就沒分開過，而且梁漢森特別疼她、寵她。
還有曹氏，身體好不容易有了好轉，這兒子一走，估計又要一場大病。
想想都覺得揪心！
「唉！」
梁安的一聲嘆息，讓齊妙微抿了唇。其實他們夫妻倆跟她一樣，完全睡不著。孩子眼瞅就要走了，不管是父親還是母親，沒有不惦記的道理……
翌日，徵兵繼續。
八字鬍的事情，好像就那麼地了，並沒有任何人提及。就連昨天看熱鬧的那幾個村民，也沒有提過。
彷彿沒有發生一般，特別平靜。
村頭記錄的仍舊是孫師爺，發錢的還是李朝陽。
據說這一次徵兵，給的銀子最多，足足給了十兩銀子。鐵蛋哥那次走，才給了二兩銀子。其實想想也差不多，上面給的金額跟到手的肯定不一樣。
一層一層扒，沒給你扒光都不錯了！
梁漢森是吃過早飯回來的。回來之後就被梁安帶走了，據說是最後抓緊一下訓練。一起走的還有趙睿達跟梁漢松。
曹氏坐在炕上，加緊給兒子縫製出中衣、裹褲等日常必需品。
齊妙也沒有閑著，把各種的上藥、藥膏，全都整理出來。
一個小箱子，大到解毒丹，小到燙傷膏，應有盡有。
因為知道東西太多他不好拿，所以特意去廣益齋買了不少小瓶子給他裝。
分量不多，足夠一人用。看著剩下的那些葯，齊妙多了個心眼，留著自己家裡人用。
這一天，娘倆就在家裡眯著，哪都沒有去。白淼那邊也沒過去，光忙著梁漢森的事情。
當然，齊妙也是放心的。孫玉軒沒有走，他的丫鬟肯定也會在那邊陪著，不用太過擔心。
老宅這些日子很消停。這個消停不是指他們過得消停，而是沒有過來找茬消停。
講道理梁漢松跟梁漢森去當兵，給了十兩銀子，以王氏的性格，不可能不來要。
但偏偏，這幾日還真的沒有來。
齊妙不相信她是良心發現，肯定是在憋得什麼壞，只是還沒有表現出來罷了。
當然，也有一個原因。可能是等徵兵完事兒再過來，也未可知。
徵兵持續到最後一天，所有選上的人，轉天辰時就要在村口集合，然後被帶走。
這一晚，註定是不眠夜了。
齊妙本來想在家好好囑咐一下哥哥，沒想到孫玉軒過來，把她喊走了。說是世子爺那邊需要些關於藥物的東西，問她一下。
理由很蹩腳，可梁安跟曹氏並沒有攔著。反而還囑咐她一定要好好幫世子排憂解難，舉止有些——
怪異！
齊妙很不想去，可又無法拒絕。
去也行，正好再拜託一下這位世子爺，好好照顧她哥哥。
跟著孫玉軒離開之後，曹氏拉著梁漢森開始了新的一輪囑咐。這兩日，只要母子二人相處，曹氏就會不停地說、不停地說。
兒行千里母擔憂。
如今梁漢森是要上戰場，曹氏不得不多多囑咐……
齊妙跟著孫玉軒來到祠堂，這一次沒有在大堂，而是去了偏房。
偏房門開著，獨孤寒正坐在那裡。今日的他，一身墨綠色的衣衫，頭髮仍舊一根白玉簪子。
不管他穿什麼、換什麼，那股與生俱來的氣場，都會讓人為之震撼。
齊妙縮了縮脖子，長舒口氣邁步進屋。當她進屋之後，孫玉軒把門關上，並沒有跟著進來。
這樣真的……太尷尬了！
不管怎麼說，他們倆是滾過床單的人，她這心裡……
「給世子爺請安。」恭敬地側身行禮，輕聲說著。
獨孤寒沒有看她，而是指了指身旁的位置，說：「坐吧。」
「謝世子爺。」齊妙規矩不會差，再次行禮，然後去到他對面的椅子上，坐了半個。
這些規矩，算是根深蒂固在了原主的意識里，經過這麼多日的融會貫通，齊妙也是心身合一，下意識的就做了出來。
「嘩……嘩……」
倒茶水的聲音。
獨孤寒給她倒茶。
齊妙咬著下唇，沒有敢吱聲。等茶杯推到自己跟前之後，點頭輕聲的道：「多謝世子爺。」
「你這規矩……」獨孤寒停頓一下，隨後端著茶杯，喝一口道，「挺好！」
齊妙有些無語，大喘氣這麼久，只是為了誇她規矩好，什麼毛病。
「本世子聽說……規矩是你娘教的？」
「嗯。」齊妙點頭，總覺得自己很被動。
思索一番，小妮子雙手攥拳，輕聲地說：「聽孫公子說世子爺找民女，是想問些關於葯的事情。不知……是什麼事兒。」
獨孤寒手指輕敲著桌面，仔細打量著眼前的丫頭，眉眼之間的細膩，讓他微微蹙眉。
「本世子聽李大人說，你這名字是那事兒之後你改的。能不能說說，為什麼叫齊妙。還有，到底是哪個齊。」
又是這個問題。
上一次救震天營的百里銀塵，那貨也這麼問過。
哪個齊很重要嗎？
端著茶杯喝了一口，並沒有立刻回答。
獨孤寒見她這般，上揚嘴角，雲淡風輕的繼續又說：「你……緊張了！」
人在緊張的時候都會喝水，而且狀態也不一樣。閱人無數的獨孤寒，自然能把眼前這個小小村姑看的透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