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不言而喻的魅力
「你給我下藥,如今藥效上來,你說我要幹什麼?」獨孤寒一臉沉穩,好像在問「你晚上吃什麼了」一般。
齊妙蹙眉,突然對眼前這位老祖宗有點兒忌憚。
那葯她看過,無色無味才對,為什麼他能聞出來。
眉頭深鎖,一臉深思。
獨孤寒見狀,鬆開對她的鉗制,大步來到椅子前坐好,道:
「習武之人,聽力、眼力、嗅覺都比常人敏感。你用的是德濟堂的東西,本世子自然聞得到。」
呃……
齊妙語塞,突然懷疑他會讀心術。
明明她沒有說話,竟然他能……
「問你幾個問題,回答好了,本世子不追究你下藥的責任。」
獨孤寒囂張的一席話,讓齊妙頓時惱怒。
還追究?
分明一點事兒都沒有,居然在這兒大言不慚!
快步走到他跟前,伸手薅住他的脖領,惱火的低吼:
「你不追究?你不追究姑奶奶要追究。當日你憑什麼占我清白,你死就死,憑什麼……」
生氣的女子,多多少少都有些不言而喻的魅力。
獨孤寒雖然欣賞,不過也沒有自虐的傾向。
扣住她的手腕兒,齊妙頓感酥麻,接著狠狠一甩,將那手臂甩開之後,厲聲呵斥道:
「放肆!本世子雖然要了你的身子,可也至於讓你如此任性妄為。」
「放屁!」
齊妙失去了理智。
她是現代人,現代講究人人平等。
她穿越到此,莫名其妙的在野外被菜雞上了,心情怎能舒爽!
獨孤寒重重嘆氣,瞅著一臉猙獰的女人,微微蹙眉。
半晌,才緩緩開口道:
「你忘了本世子說的話了?當日,本世子中的是媚毒,你替本世子解毒,你還活著,你可想過為什麼?」
為什麼?
舊話重提,再次讓齊妙陷入了沉思。
是了,如果她作為解藥解除他的媚毒,那讓日她就命喪黃泉,絕不可能此刻在這兒跟他找后賬。
春藥下了,可他跟沒事兒人一般,想來經過那件事情之後,他也學乖了。
不會再給任何人有可乘之機。
堆坐在椅子上,眼神放空。好一會兒才開口問道:
「你……是在哪兒被下的葯。」
獨孤寒嘆口氣,並沒有回答她。
雖然只是個村姑,可那事兒絕對不能對第三個人提及,父王明面沒有任何動作,實則已經開始著手,斷不能讓任何人壞了計劃。
齊妙等了一會兒,見他沒有要說話的意思,心中明了。
他們這些人,基本上都是各種套路,不說只能證明她不配知道。
不知道就不知道,她可以一點一點的捋明白。
想到這兒,輕聲的道:「那日……我被祖母賣去了太和鎮上的梨香園。因為不堪受辱,所以上吊自盡,沒想到……」
「梨香園?」獨孤寒重複。見她點頭,隨後又說,「你從家裡去了梨香園,接觸過誰,吃過什麼東西嗎?」
齊妙沒有說話,只是搖頭。好一會兒,扭頭看著他,道,「我就換了身衣服,然後……沒有其他。」
不是她不想說,而是原主當時的記憶很混亂,好像好抱了誰的腿,跟誰說了「救命」。
但是不清晰,她不能這會兒說。
獨孤寒聽了沉思,沒有繼續追問。不是什麼好事兒,追問下去只會徒增她的煩惱。
齊妙不傻,自然明白她不可能在穿越之後行了房事、解媚毒不死,是她天賦異稟。
一個梨香園居然會有媚毒,看起來……
扭頭瞅著藥箱,起身把它背在身上。看了一眼端坐在那的古代型男,沉穩平靜的說:
「這事兒……就這樣吧。我今日對你下藥,不管成功不成功,都算過去了。你我……各不相欠,我有事兒先走了。日後怕是沒什麼機會再見,所以……做陌生人吧。」
獨孤寒聽到這話愣住了。本以為她會死纏爛打,讓他帶她去京城、給個名分。
沒想到她竟然……
「猛」地站起身,擋住她的去路,蹙眉看著她,說:「你就這麼算了?不要點兒什麼嗎?」
「哦對。你不說我都忘了。李大人說你要給我五百兩銀子,作為這次疫情的嘉獎,銀子呢?給我吧!」
齊妙說完,手心衝上,一副要錢的架勢。
只提了五百兩,其他的並沒有說。
獨孤寒眉頭擰成了「川」字,再次仔細打量著眼前的姑娘。
雖然沒有留頭,不過長得的確出眾。怎麼看,怎麼不像農家出身的孩子。
換上一身衣服扔到京城,都可以以假亂真說是官家小姐。
思前想後一番,看著她,開口道:「你除了這五百兩,就沒別的?」
「應該有什麼嗎?」齊妙坦然,把肩上的藥箱放在地上,覺得藥箱重了點兒。
獨孤寒上揚嘴角,臉上漾出一抹輕鬆地笑容。
艾瑪,啥情況!?
齊妙看傻了。本來這人長得就不錯,從一開始進來的溫文儒雅到後來的霸道蠻橫。
如今又沖著她笑,這……
天要下紅雨了?
手腕兒突然被扣住,原本應該推門出去的齊妙,就那麼被生生的拽回了桌前坐下。
一系列的動作,把她徹底弄懵逼。
看著眼前倒水的男子,抿唇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她倒是不擔心他會胡亂,畢竟一個沒有留頭的丫頭,這會兒他也清醒,並沒有被藥物支配。
只是這什麼話都不說,搞什麼飛機?
獨孤寒推了一杯茶到她面前,緩緩開口道:
「你醫術不錯,做的藥膏我帶的軍醫也看了,說是很好。這麼好的本事如果就在這農家,會不會委屈了點兒?」
喲,這是有想法啊!
齊妙端著茶杯喝了一口,聳肩、搖搖頭說:
「世子爺謬讚了。我這醫術……無非就是三腳貓罷了。您這話太大,我可撐不起。再說了,父母在不遠遊,我沒那個想法。」
「我要是命人帶你去京城,包括你的家人,你怎麼想?」
一個「要是」說明這個問題有轉圜。
齊妙看著眼前的獨孤寒,對他印象好了許多。
至少不像電視里的霸道總裁,更不像小說里蠻橫不講理、冷若冰霜的刁蠻王爺。
上來就這個「不許」、那個「不行」。
即便剛才對他下了春藥,他也沒說要追究她的責任。
如今又徵求她的意見……
齊妙放下茶杯,看著他認真的說:「我家就我跟我哥。聽說你們南境要徵兵,我哥一心都想去。如果我哥走了,我再走,我爹娘會不會慘了點?」
沒有正面拒絕,但話里的意思十分明顯。
獨孤寒手裡把玩著茶杯,輕嘆口氣,道:「也罷。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本世子也不能再說什麼。白潤,進來。」
話落,房門推開,一席品竹色衣服的男子進屋。齊妙特意偷摸打量了一下,略挑眉頭。
哎喲,這古代美男子還真不少啊!
世子爺身邊的隨從,都這麼好看,嘖嘖嘖……
習武之人,眼觀六路。
齊妙如此赤裸裸的看著白潤,不僅當事人有些局促,就是獨孤寒也眉頭深鎖。
白潤把銀票放在桌上,獨孤寒嫌棄的開口攆人:「出去——」
「是。」白潤被嫌棄的有些冤枉,畢竟他管不了這丫頭的目光。
房門再次關上,獨孤寒看著齊妙,敲了敲桌子,道:「你總這麼直勾勾的看人?」
呃……
齊妙語塞,有些不願意的糾正他的說辭,道:「世子爺慎言,什麼叫我總這麼直勾勾?」
「你剛才不就是嗎?」獨孤寒挑眉質問。
齊妙好笑,抿唇一下,故作淡定的說: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世子爺的隨從還挺帥,我多看幾眼,正常現象。」
「帥?什麼意思?你們遼東的土話嗎?」
獨孤寒問的認真,齊妙卻憋得難受。
她想笑,她好想笑啊有木有!
「帥就是好看,英俊,瀟洒的意思。」齊妙說完,諂媚的看著他笑眯了眼睛又道,「世子爺高高在上,我們小老百姓肯定不敢那麼直勾勾的瞅著。您這下人……我倒是敢。」
「你倒是挺誠實!」獨孤寒冷言冷語的譏諷。
齊妙不在意,反正屋裡就他們倆,被挖苦又不會丟人。抿唇一下,大言不慚的道:
「沒法子,農村人嘛,實誠。有什麼說什麼,誠實是本能。」
好一個本能。
「哈哈……哈哈哈……」
獨孤寒爆笑出聲。門外守著的白潤,嘴角狠狠抽了兩下。
老天,世子爺是在笑嗎?
會不會太……
笑過之後的獨孤寒,盯盯的瞅著齊妙,想了一下,說:
「梨香園那邊,你別輕舉妄動。這件事兒,我會給你一個交代。既然你不想離開,那本世子也不勉強。」
「有什麼事兒就去找高威林或者孫玉軒,他們都會幫你辦,已經跟他們打過招呼了。還有……」
齊妙越聽這話越覺得不對勁兒,最後恍然大悟,沒那個從袖口將那枚紅色玉髓拿出來,放在桌上,說:
「世子爺,這是當日您留下來的。那個大氅……我已經扔了。但這個一看就價格不菲,沒敢扔。如今……物歸原主、完璧歸趙,你我各不相欠。」
齊妙說的洒脫,獨孤寒看著玉髓沒有伸手。
當日為什麼掛在她脖子上,不是很懂。
可現在,東西被退回來,又不是很想收。
沉思片刻,外面傳來白潤的聲音——
「世子,白鑫他們到了。」
獨孤寒聞言起身,伸手在齊妙肩頭握了一下,說:「本世子需要連夜返回南境,這東西……你暫且留著吧。日後……會回來取。你叫齊妙,記住守好。」
扔下這話,大踏步離開了屋子。
齊妙,奇妙。
他用的是哪個「qi」呢?
齊妙坐在那裡,桌上的銀票、墜子都安靜的躺在那,半晌都沒有動。
守好。
是守東西,還是守人,亦或者……守心?
獨孤寒翻身上馬,想了一下,看著白潤吩咐說:「讓白淼去七家屯,什麼都不做,就看著齊妙。」
「是,世子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