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9章 暗流
絕密通訊室里。
面色陰沉的康華利站在超遠程空間通訊塔前，四維立體投影勾勒出一道身披金紅法袍、頭戴三重高冠、氣場威嚴如神祗的魁梧白眉老者影像，手中握著一柄超過兩米的華麗權杖，法袍與高冠上的紋飾都繁複精美到了極致，透著沉凝肅殺的氣息，顯然都是威能奇大的神器。
即便是以聖子的權柄，面對影像中的這位老者時都畢恭畢敬，不敢有絲毫失禮怠慢，因為對方是神聖教廷的教皇。
「……如此說來，應家的那位小公主，是決意要選擇那個出身寒微的年輕人了？」
聽完聖子的講述，這位神聖教廷的最高統治者慢慢地說道。
康華利恭謹地道：「老師，就目前的情勢而言，這基本已可以確定，只是不清楚她身後的家族高層是否支持她的想法。」
按照神聖教廷數萬星際年來的慣例，教皇是所有受冊封的聖子名義上的老師兼引路人，因此不管實際關係如何，這些聖子見了教皇都得這樣稱呼。
教皇略微沉吟：「教廷的情報力量亦對此有特別關注，我也和應家的幾位實權人物交流過，可以確定的是，此事在應家高層其實仍存在較大的爭議，很多長老都不贊同在現階段對那個秦嵐給予如此大的支持，畢竟他現在太年輕了，也過於弱小，將來能夠成長到何等程度尚未可知。」
「如果他因為某種原因提前夭折，那就意味著家族在他身上的所有前期投入化為烏有，未免得不償失。就算要選擇他，也得等到他達到天星境甚至是聖星境，並且仍有希望更進一步的時候，再考慮此事不遲。」
教皇的說辭，其實就是眾多大勢力、頂級豪門的通常做法：只有真正成長起來的天才，才具備招攬與投資的價值。如果要選擇那些所謂的潛力股，未來的不確定風險太大。
和那些身處第二集團、乃至第三集團的勢力比起來，如應家、神聖教廷這樣已處於人類文明陣營金字塔巔峰的超級勢力，想要依附、想要賣-身投靠過來的天才強者不要太多，絕大多數人甚至根本沒這機會。
以神聖教廷的情報力量，查清楚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並不難，應家這一代的族人子弟中就屬應雪晴最為出色，是得到應家老祖宗首肯的可造之材。
至於其他的族人裡面，雖有些不錯的苗子，但也僅限於當個實權長老的水平，真正能夠接過家主權柄、扛起家族重擔的人選卻是一個都沒有。
所以前段時間根據應家的意思，群星之巔、以及極星聯盟高層都推薦了一些人選，列成名單供現在的應家決策層過目，打算從裡面挑選出一位合適的青年俊彥和應雪晴婚配。
這個秦嵐，就是群星之巔的實權長老摩遠宏提名的人選，準確地說，是備用人選。畢竟和聖子康華利、以及其他那些超級帝國的皇族嫡系成員比起來，他現在的條件實在是不具備多少亮點。
僅僅一個天賦卓越、潛力驚人、氣運濃厚的評價，並不足以讓那些大人物心動，話說能夠讓他們正眼相看的後生晚輩，又有哪個不是天資橫溢、才華過人、大運加身之輩呢？
因此最後擺到應家決策層面前的名單，真正的入圍人選共計一百三十五人，備用考慮人選超過四千人。每一個在人類文明陣營中都是有名有姓的翹楚人物。
排在正式名單前列的，有超級帝國的皇儲、有隱世豪門的繼承人、有絕世名將、有其他至高星尊的傑出後人、有超級財閥的當家人，聖子康華利亦位列其中，並且屬於神聖教廷的重點推薦人選。
這些競爭者們都嚮應家許出了豐厚得難以想象的利益，可以說只要應雪晴願意，就算想去某個超級帝國當正宮皇后都是毫無問題的，身為至高星尊欽定的衣缽傳人，她有這個資本任性。
由於合適的人選實在太多，應家的高層長老們久議不決，最後只好將所有名單送到應家老祖宗面前，讓他親自過目。
接下來的細節，由於涉及到至高星尊，神聖教廷的情報力量也無從得知詳情。只知道沒過多久，陣營戰爭爆發，應雪晴就來到聯盟最高統帥部伯倫希爾元帥身邊掛了個臨時職務。
再後來，這位天之驕女就到了秦嵐身邊當了貼身副官兼機要秘書，並且看起來相處得不錯的樣子。
由於這是應家老祖宗的意志，應家的高層長老們縱然多有爭議，倒也不敢明著反對，只能選擇靜觀其變。
「……老師，您的意思是說，這個秦嵐身上另有不為人知的秘密？所以才讓那位應家老祖宗如此看重，甚至為他放棄了名單上的所有入圍人選？」
康華利臉色有些難看：「而且我聽說，星霆帝國的那位四皇女同樣對他有想法，為此不惜與應雪晴正面針對，這……這究竟是因為什麼緣故？」
教皇面無表情地盯著他：「此事當然是另有隱情，但以你的許可權，目前還不夠格知曉！順便告訴你，我已經決定讓洛芙蕾婭過來看看秦嵐！」
「什麼？」
康華利失聲叫道，洛芙蕾婭可是神聖教廷的第一聖女，雖然按照傳統，聖女和聖子的權責並不同，歷來不會參與教皇之位的角逐，但在教廷內部的權力體系中，聖女依舊是僅次於教皇的尊貴存在。
如果這是教皇的意志，那麼自己想要藉助神聖教廷的力量剷除秦嵐的打算、必然因此落空，這如何能夠容忍？
那個秦嵐身上究竟有什麼了不得的秘密？以至於自己都不夠格獲悉？康華利眸底隱有猙獰之色倏忽即逝。
教皇冷漠地盯了他一眼：「似這等深受命運眷顧的人物，理應歸屬我神聖教廷，而不應投入那些異端的懷抱。記住，不要做蠢事，否則誰都救不了你！」
「……」
康華利張了張嘴，忍不住質問道：「如果洛芙蕾婭失敗了呢？」
教皇的語氣波瀾不驚：「那他就是教廷需要拼盡全力剷除的敵人，人類文明陣營未來的至高星尊，只能是出自我神聖教廷，不信仰吾主的至高星尊，對教廷沒有任何價值！」
……
通訊結束后，康華利站在原地怔怔地出神許久，才逐漸恢復了思緒。
直到現在，他才發自己的身份地位遠不如想象中的那樣高，教廷真正的核心機密，根本就不曾對自己開啟過。
對於一個龐大的帝國而言，皇子可以有很多，但皇帝始終只會有一個。同理，神聖教廷每一代都會冊封多位聖子，然而最後能夠登上大位的、永遠只能有一個。
關於秦嵐身上的隱秘，或許只有幾位至高星尊才能真正知曉，教皇作為半步星尊、教廷的當代掌舵人，也可以參與此等絕密，但區區一個聖子，那肯定是沒資格了。
……
與此同時，秦烽也在和群星之巔的摩遠宏聯絡，言明自己已順利突破控星境，請求進一步提升在組織內部的許可權。
這顯然大大出乎摩遠宏的意料之外，原本根據他自己的估計，秦烽至少還得再等幾年才有可能踏出這一步的。
問清了事情緣由之後，摩遠宏同樣驚得半晌無語，最後言明事關重大，他要親自過來驗證一下。
秦烽自然沒有異議，自己剛剛晉陞，還需要幾天時間靜養，以穩固熟悉新境界的強大力量，所以不會立即出門。
數天之後，這位群星之巔大佬的專屬座駕抵達寒霜岩星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