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八章 攤牌
離凰秘殿中。
方圓上百畝的凰血洗髓池此刻已經回復了正常，明紅火焰般的靈液重新填滿了池子，裊裊霧氣帶著溫和的熱力，讓人渾身說不出地舒適愜意。
上次突破天仙境界時，秦烽一口氣消耗掉了這裡的大半靈液，星嬋仙子驚訝之餘倒也沒說什麼，只是吩咐將離凰秘殿關閉了一段時間，等到裡面的靈液數量恢復后才重新開放。
「秦師弟，拿來吧！」
龍瑤仙子笑吟吟地伸出玉手，她現在換過了一身華美的羽衣霓裳，如雲墨發盤在腦後，玉顏明媚嬌艷，顯然是精心打扮過。
秦烽明白她的意思，心念微動間，數十件不同品階的靈寶、法寶與儲物法器自體內飛出，悉數被她收走，然後手中的玉牌射出一道明光照在他身上，細細檢查一遍，確認身上再也沒有藏匿的法器。
和上次比起來，他現在的身家豐厚了不少，基本算是與丹殿殿主的身份般配了。
「那我就開始閉關了？」
見她還沒有離開的意思，秦烽委婉地提醒著。
龍瑤仙子猶豫了一下，嬌軀靠過來悄聲道：「秦師弟，斕曦聖女殿下對你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你究竟是怎麼打算的？」
秦烽心裡瞭然，這位是斕曦聖女的人，所以趁著這難得的機會替她傳話來了。
「這事情……我現在沒法給出答覆，」
他有些無奈地道：「不僅僅是斕曦聖女，那幾位也是，你應該明白我的難處，這根本不是我說了就能作數的，最終還得由掌教來決斷。」
龍瑤仙子定定地看著他：「可是，你只要願意親近斕曦聖女，甚至是和她提前確定了道侶關係，事情就算是大局已定。她們幾位再不甘心、都無計可施了。」
秦烽神色端正了幾分：「我答應過掌教留在璇華宮，終生為宗門效力，只是對於斕曦聖女殿下……可不可以給我一個必須這樣做的理由？」
有句話他沒說出來，如果自己確實需要選擇一位聖女的話，那肯定得選最出色的那位，斕曦聖女憑什麼覺得自己一定能夠勝出呢？那幾位根本不可能任由她如願以償吧？
龍瑤仙子站直了嬌軀，豐腴妖嬈的身段凸顯無遺，聲音輕柔：「你選擇了斕曦聖女，我們這些長老和弟子，你只要看上了誰，都可以納為側室，而且聖女殿下只要登上掌教大位，必會與你分享權柄，讓你擁有不遜色於她的權勢地位，這樣的條件，足夠誠意了吧？」
秦烽眸光微閃，斕曦聖女這算是豁出去了，為了得到他這個關鍵的籌碼，允諾她這一系的長老弟子可以由著自己挑，買一送十、甚至是買一送百？還真是……讓人不知該說什麼好。
最起碼，原鈞隆是不曾有過這樣待遇的，否則星嬋仙子會直接教他做人。
秦烽嘆了口氣：「我或許可以答應你，但是我敢保證，斕曦聖女不會有成功機會的，只要她與我單獨相處超過小半刻時間，那幾位就會及時出現攪局了。」
龍瑤仙子點點頭：「聖女殿下確實抽不開身，但只要肯花費心思，機會總是能有的，等閉關結束后，你……你可以先去人家的洞府里做客，如何？」
秦烽笑了笑：「這個沒有問題。」
心裡卻明白，這位同樣不會有機會的，只要自己敢踏入她的洞府，馬上就會有更多的長老尋著由頭找上門來，讓她什麼事情都做不成。
哪怕是現在，離凰秘殿外都有不少人在守著了吧？
龍瑤仙子又叮囑幾句，這才告退離開。
等她走出秘殿，還沒來得及重新封閉禁制，就看見外面站了一群長老，不少人都是自己的熟識故舊，個個盛裝打扮，神色嚴肅，目光炯炯地盯著她。
「你們……這是要做什麼？」龍瑤仙子疑惑地問著。
「秦殿主在裡面？」
人群中的巫月仙子沉聲說著：「等他出來了，我有事情要和他單獨談談。」
「哦。」
龍瑤仙子愣愣地點頭，再看周圍那些長老的表情，顯然都是同樣的目的。
饒是早有心理準備，她也不禁有些頭痛起來，看這架勢，斕曦聖女想得償所願笑到最後，恐怕這難度比想象中的還要誇張得多，真的是……讓人不知該說什麼好。
等到十天之後，秦烽結束閉關出來時，見到的就是這麼一幅場景，數以百計花枝招展的女仙守在外面，奼紫嫣紅，幽香陣陣，看的人眼花繚亂。
「秦殿主，請隨本宮來一下。」巫月仙子迫不及待地迎上來。
「秦殿主，本宮有重要事情和你談，能去我的道場小坐一會嗎？」絳月仙子急急地湊過來說著。
「秦師弟，你先前答應過人家的，可不許反悔。」龍瑤仙子不甘示弱。
「秦殿主……」
「秦殿主……」
眾多女仙你一言我一語，場面一度又有些失控起來。
「好了好了，大家別急，一個個來行不行？」
秦烽只好道：「我答應你們，每位都有一刻鐘時間，想談什麼都可以，至於場地么……就安排在我的道場里吧！」
「好、好的。」
眾女仙略有些失望，秦烽不去她們的地方，某些構思好的節目就沒法進行了，不過眼下這情勢，想要繼續堅持也不明智，反正只要能夠和他單獨相處，將某些事情商議妥當，總歸是個能接受的結果。
於是秦烽在眾女仙簇擁下返回自己的道場，安排侍女們好生款待這些尊貴的客人，自己則是與巫月仙子來到了一處單獨隔離的靜室里。
「好了，仙子有什麼事情想說的？」
兩人分賓主坐定，秦烽端起手邊的靈茶抿了一口，這才出言詢問著。
憑藉敏銳過人的靈覺，他已經感應到道場內外不止一道金仙的氣息，顯然都是原鈞隆安排的太上長老護衛，所以自己的安全是有保證的。
巫月仙子謹慎地在靜室裡布下了一圈隔音禁制，這才從懷裡珍而重之地取出一枚玉簡遞給他：「這是流影世家當今少主流影玄華給你的信函，如何決斷，還請秦殿主儘快給出答覆。」
秦烽臉色微變：「原來仙子是流影世家的人？看來我若是不答應的話，只怕當場就得被你格殺了？」
巫月仙子嫣然一笑，漂亮的眼眸中寒芒隱現：「你明白就好，而且你不會當場就死，我會把你控制住，綁迴流影世家。」
「真要是對我下手，你在璇華宮就待不下去了吧？」
「秦殿主，你還是對自己的價值有些低估了，只要能夠擄走你，流影世家就去了一個未來的隱患，多了一位天才丹師，所以在過來見你之前，我已經安排好了一切，抓住你之後直接迴流影世家。」
巫月仙子悠然說著，好整以暇地取出一枚超遠程虛空大挪移神符，屬於太乙金仙的磅礴氣息隱而不發。
秦烽臉上的笑容逐漸淡去：「你確定自己能夠控制住我？」
巫月仙子眼眸微眯：「我現在可是神仙巔峰的修為，而且曾經坐鎮天外妖域上萬年，斬殺的凶戾妖族不知凡幾，你一個不擅長廝殺征戰的天仙丹師，如何與我對抗？再者，我手中還有幾道少主賜下的金仙符篆，對付你足夠了！外面的那些金仙長老根本來不及施以援手的。」
秦烽沉默數息，察看過玉簡中的信函內容，才說著：「看來我別無選擇了？」
「沒錯，就是如此，」
巫月仙子理所當然地道：「如果你願意合作的話，我現在就不用立即暴露，那麼等你將來時機合適時、去了流影世家之後得到的好處會更多。少主是天命所歸之人，胸襟氣度遠非尋常英雄所能企及，你在那裡會有更好的發展空間，何必留在這裡看一群女人的臉色？」
她又取出一個黑漆漆、以不知名獸骨磨製成的瓶子遞過來：「這裡面的藥液，乃是家族中一位精擅巫蠱詛咒之道的太乙金仙老祖親手煉製，你將它喝下去，以後的生死就在少主的一念之間，這樣我們才會對你真正放心。」
秦烽心底勃然大怒，冷笑道：「流影世家這等做法，與魔道手段又有什麼區別？中央桫欏世界的第一道統，就是這樣的德行？」
巫月仙子神色坦然：「信任從來都不是無緣無故就有的，必須得是為家族立下足夠的功勞之後，少主才會給你應有的待遇，何況不僅僅是你，就連我也是如此。這種蠱毒平時並不會對你的修鍊造成影響，只要定期服下解藥就不會有事情。我離開家族到現在數萬年歲月，都是這樣過來的。」
秦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如果流影世家是這樣的行事風格，那還真是讓人感到失望，這樣的勢力居然都能佔據第一道統的位置長達近千萬年？」
巫月仙子眼中並無愧疚之色：「這個世界終究還是要憑實力說話的，此方世界的霸主為什麼是流影世家、而不是別的什麼勢力？我無意對你解釋太多，等你成了家族的人，以後會慢慢明白的。」
秦烽輕輕頷首：「既然如此，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談的了。」
周圍的空間悄然凝固，星艦虛影在頭頂浮現，道道九彩星虹垂落而下，禁錮住了巫月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