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鬱悶的石頭
既然秦烽決定了繼續，解石師傅也就不再勸說，畢竟顧客為大。
砂輪機再度動起來，沒過多久，周圍圍觀的人群就再度發出了驚呼：
「……漲了，又漲了！」
「運氣太好了吧？這一刀的效果和上一刀一樣，說明玉料分佈均勻。」
「嘖嘖，這塊頭不小，價格至少可以再加一倍不止吧！」
「加錢人家也不見得肯賣，這麼好的料子，如今可是越來越少見嘍，拿回去隨便放幾年，肯定還會漲！」
「……」
解石師傅怔怔地看著切面，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好，那個年輕人看似隨意的兩條劃線，簡直是恰到好處，挨著紅翡翠的邊切下去的。他從事這行當幾十年，這樣湊巧的事情還真是屈指可數。
喜出望外的玉星瀾擠過來，用清水沖洗掉上面殘留的石屑，濃烈亮麗的明紅色澤，幾乎晃花了眾人的眼睛。
「美女，九百萬賣不？」一個胖胖的中年漢子湊過來期待地問道。
「你可拉倒吧！這麼大一塊極品紅翡翠，一千萬我要了！」一個老頭立刻出聲道。
「一千二百萬，我出一千二百萬！你們都別和我爭。」又一個戴著墨鏡的時尚女子加價。
圍過來的眾人紛紛報價，高冰種的紅翡翠並不容易見到，遇到了自然沒有輕易放過的道理。錯過這次，以後不知得等到什麼時候了。
「各位對不住了，這翡翠不賣，我們自家用的。」
玉星瀾乾脆利落地拒絕了眾人的報價。
玉氏集團的幾名顧問仔細看過一遍，紛紛點頭，這是高冰種紅翡翠，看這體積大小，如果讓資深的琢玉匠師出手，加工出十對手鐲都不難，剩下的部分還可以做出不少掛件和耳環戒面之類，總價值保守估計都不會低於兩千萬了。
「秦烽，真有你的。」
玉星瀾笑得眉眼彎彎，能夠將秦烽拉來這裡幫忙，應該是自己有史以來做出的最為英明的決定了。
「這走了狗屎運的混蛋……」
李仲寧身邊的那少女心裡暗恨，不過眾目睽睽之下也不好說什麼，自始至終，秦烽根本就沒拿正眼瞧她。
「還有三塊毛料，都切開看看吧。」秦烽雲淡風輕地道。
「好的。」
玉星瀾忙不迭地點頭，讓解石師傅繼續開工。
每一塊毛料放上去，秦烽就會在上面隨手劃下一道或幾道線，然後讓解石師傅照著切。
三塊毛料中有兩塊比較小，和籃球體積差不多，最後一塊則是重達兩百餘公斤。都是那種賣相極差，裡面卻有真貨的毛料，更重要的是價格很便宜。
大廳里那種品相不錯，但價格昂貴的毛料也有一些，秦烽只是看看就放棄了，感覺不值得。
時間不長，三塊毛料均被解開，其中兩塊干青種陽綠，屬於中檔翡翠，加工成首飾后大概值個幾百萬的樣子，最後那塊大的，切開之後裡面是一塊碩大的冰種藍水翡翠，比起先前那塊極品紅翡翠還要大出兩倍有餘。
圍觀的眾人已經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的感受，以2025年的市場行情，這幾塊解出來的明料總價值，往少了說都不下於八千萬了。如果是公開拍賣，上億的價位也不算誇張。想想緬甸那些老礦坑的現狀，優質翡翠毛料越來越少，這東西的長線走勢始終是趨漲的。
「回去后就給你轉賬，姐姐說話算話。」
玉星瀾看向他的眼神除了崇拜還是崇拜，其實比這數額更大的生意她都經手過，不過能夠用如此低的成本就拿到兩塊優質翡翠，這樣的好事家族中已經有好多年不曾遇到過了。
對於絕大多數人而言，撿漏這種事情是可遇不可求的。
「你轉給瀾姐吧，一樣的。」
秦烽的神色始終沒有波動，星艦的次元空間里，同級別的毛料不說堆積如山，隨便拿個百八十塊出來是不成問題的，比這更好的都有不少，他才不會將這點小錢放在心上。
「瀾姐？哪個瀾姐啊？」
玉星瀾眨了眨美眸，笑語盈盈地問道，這位美女的名字中同樣有個瀾字，而且她比秦烽要大一歲，叫她一聲姐也是應該的。
「當然是我老婆啦，總不至於是別人吧？」
面對她的調侃，秦烽絲毫不為所動。
「其實……」
玉星瀾嬌媚地白了他一眼，沒有再說下去。
「……這傢伙怎麼這麼好的運氣？該不會是有什麼暗箱操作吧？」
少女心裡已經罵翻了天，李仲寧眼中同樣是滿滿的不可思議，賭中了一塊毛料還可以歸咎於運氣好，但是連續四塊毛料裡面都有好東西，這就太可怕了。
所謂暗箱操作當然是不可能的，賭石的規矩大家都知道，況且這都是賣相極差的全賭毛料，不完全開出來，誰也不可能知道裡面是什麼。
這個秦烽……果真是有幾分不簡單。
李仲寧想了想，出言道：「果然有兩把刷子，正好我這裡也有四塊毛料，不如就一起解開看看吧。」
秦烽無可無不可地點頭，沒有說什麼。
倒是玉星瀾有幾分好奇：「你這四塊半賭毛料看起來都很不錯呢，應該花了不少錢吧？」
「一般般，接近三千萬而已。」
李仲寧說道，他希望開出玻璃種的極品翡翠來，因此買的都是品相相當不錯的毛料，價格自然不可能便宜到哪裡去。
解石師傅將第一塊人頭大小的毛料放上去，李家公子身邊的兩位老者過來，摸索觀察了一陣，用炭筆在上面小心地劃了三條線，然後其中一人決定親自動手解石。
隨著砂輪機的飛速旋動，四散紛飛的石屑中，第一塊毛料逐漸被切開，現出了裡面的真容。
「豆青種？可惜了……」
周圍的人不約而同地搖頭嘆息，相較於李家公子為這塊毛料付出的數百萬成本，確實是虧大發了。
「沒關係，繼續解下一塊吧。」
李仲寧神色如常，他的妹妹臉色發黑，抿著嘴唇不出聲。
第二塊毛料切開后，裡面是不錯的冰種陽綠，雖然體積只有拳頭大小，依舊引來眾人一片喝彩聲。第三塊毛料則是罕見的飄花翡翠，體積也不小，算是賺了一筆。
至於最後一塊，卻是徹底的廢料，除了擦開的窗口處有薄薄的一層綠之外，裡面全是實心的石頭。
李仲寧身邊的兩位老者一核計，四塊毛料的總價值加起來，大概虧了兩百多萬的樣子。
其實這樣的結果已經稱得上相當不錯了，好多富豪因為沉迷於賭石，虧了血本、直接傾家蕩產的都有不少。所謂「一刀窮，一刀富，一刀穿麻布」的說法就是這樣來的。
不過和秦烽的收穫比起來，他今天的表現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笑話。
「玻璃種帝王綠，就這麼難得嗎？」
李仲寧無奈地嘆了口氣，神色頗為失落，他已經不是頭一回來賭石，冤枉錢花了不少，可惜始終未能得償所願。
他開始時是打算直接去買成品，問題是成品首飾也是極其罕見的，好多珠寶玉器商人二十多年都難得見到一回真正的玻璃種帝王綠。
在獲悉玉星瀾曾經在拍賣會上淘到一對玻璃種手鐲的時候，他不是沒有找她開過口，結果對方直接一句「這是我給自己準備的嫁妝，你就別打主意了」。堵死了他的一切說辭。
家裡的關係網在這種事情上也不好使，所以悲催的李家公子只能自己去玩賭石，過去大半年花了不少冤枉錢，巴望著運氣好能夠得償所願。
「秦烽，等下拍賣會就要開始了，我們要參加嗎？」玉星瀾問道。
「去看看也好。」他淡淡地道。
需要拍賣的毛料集中放在一塊區域，有眾多保安嚴密看守，數量看起來並不多，不過百多塊的樣子。但是品相無一例外都相當好，價格同樣非常驚人。
講真，買家基本上不可能比賣家還精明，貨物的質量究竟如何，只有賣家心裡才是最清楚的。所以這些一看就有可能出綠的優質毛料，幾乎每塊的標價都非常誇張，而且不擔心沒有人願意接手。
玉星瀾拉著秦烽在前排坐下，李家公子和他妹妹坐在不遠處，和他一起的還有幾個朋友，都是一個圈子裡的。
秦烽盯著那堆毛料細細察探了一遍，將裡面的情形盡數洞悉，不禁微微搖頭，上百塊毛料，其中約有四成的質地確實不錯，但是價格太誇張了。即便最後勉強拍到手，收支相抵也只能保證不虧本而已，賺頭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計。
不過還是有幾塊毛料引起了他的興趣，打算等會出手試試看。
「你覺得怎樣？」
玉星瀾湊過來悄聲道，淡淡的清香縈繞。
「感覺沒有太好的目標，」
秦烽蹙眉道：「這種離譜的價位，買回去也只能賺個人工費，你覺得有必要費這個勁嗎？」
玉星瀾無奈地道：「沒辦法啊，全國那麼多家分店都等著貨源呢，你總不能讓店子里無貨可賣吧？別說不賺錢了，有時候就是虧錢也得咬牙堅持的。」
猶豫了一下，她又小聲道：「本來人家曾經有一條非常不錯的供貨渠道，可惜只交易了幾回，那傢伙就再也不肯合作了，真是氣死人。」
秦烽呵呵一笑，沒有說什麼。
一刻鐘后，會場的氣氛逐漸變得嚴肅起來。
臨時搭建的高台上，紅光滿面的拍賣師用手中的鎚子敲了敲桌面，開始發表簡短的開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