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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神土息壤

  伏羲,總有一天我會找你算會總賬的。


  蚩尤冷哼了一聲,翹著二郎腿及其悠閑地坐在了床沿上,等著那幾個不自量力的家夥的到來,本來想要下手殺了眼前的小老頭的,不過……看在他給自己帶來這麽有趣的玩具的份上就先讓他在活一回兒吧,反正在蚩尤的眼中青丘已經與死人無異了,早一會兒晚一會兒都沒有多大的差別。


  蚩尤能感覺到對麵的那個小老頭一直在打量他,或者也可以說是在打量著他的新的身體。


  一個小孩子的身體,還不急他原來身體的膝蓋高,又瘦又幹巴,除了一張能看的臉,真是配不上他高貴的身份,不過現在他還並沒有什麽不滿意的,至少目前沒有,不說別的就單單是這個叫做蘇弦歌小子的血脈就已經令他滿意的了,女媧後人,若是伏羲還活著恐怕也足夠讓他的老臉變色了,再去死一次的了。


  “果然.……還是這人間更加美好。”


  蘇弦歌稚嫩的臉龐被蚩尤扯出一抹冷冽的微笑,隻是有些生硬,那雙紅色的眼球微微的動了一下,望向了窗口那被風吹起的薄紗,似有所波動,白色的紗浪打過,薄薄的尾簾卷出一個好看的弧度,似乎和之前並沒有什麽不同。


  一直盯著蚩尤或者說是蘇弦歌臉的青丘第一時間察覺到了他臉上的變化,臉色也跟著微變,目光順著他的也望向了窗子。


  那裏什麽也沒有,空蕩蕩的,唯有窗簾被風卷動著上下飛舞,往外的淡紫分外妖嬈。


  蚩尤坐那等了半天也沒看見那幾個人現身,便撤回了目光,不耐的說:“既然來了又何必這樣藏頭露尾呢,隱身術對本座沒用,本座最不相信的就是自己的眼睛。”


  “你……你發現了?”


  隨著蚩尤一揚手飛出的一道光,正好打在剛才他目光停頓過得地方,空蕩蕩的屋子中跌跌撞撞的出現了第三、四、五……八個身影,本來就狹窄的小竹屋此刻顯得有些擁擠。


  後出現的這幾個人很明顯都是昆侖山現任的長老,身上穿著清一色的道服,臉色都不怎麽好看。


  “師弟,這是怎麽回事?”


  “他不是流光帶回來的那個小子麽?”


  “女媧一族的蘇弦歌,沒想到剛才因為我的一時不察,觸動了他體內的封印,放出了棲鳳琴的琴靈。”


  既然已經被發現了,突然出現的那六個人也就沒在打算隱藏自己,自然而然的站到了青丘的旁邊,一個人用身體架住青丘,給他治療,而其他的人則戒備的盯著床邊輕笑的蚩尤同時,低聲詢問一邊顯然知道原委的青丘,剛才被青丘的靈鶴緊急召喚都是匆匆過來的,不明所以,聽道青丘的回答後,看著危險的蚩尤眼中都混雜著愕然與震驚。


  “他就是被棲鳳琴封印了萬年的阿修羅王?”


  “還不錯,難得過了這麽些年還沒墜去威名。”


  “看來人都到齊了?不是說昆侖是靈界第一大派麽,除了一個元嬰的,全都是拿不出手的金丹期,真是沒想到才一萬年的時間就足以讓靈界的修仙道墜落到這種程度了。”


  蚩尤明顯對眼前就出現的這麽幾個人很不滿意,在他看來金丹期,連做他對手的資格都沒有,太弱了。


  虧他遠遠地感覺到靈力的波動還以為是有點看頭的對手,雖然靈力都弱了一點,蝦兵蟹將什麽的給他殺了吸收掉對方少的可憐的靈力還是可以的,結果這麽幾個貨到了眼前瞬間倒了他殺人的胃口,六個金丹期的修士還不敢剛才的那一個小老頭所能給他補充的多,而且一個個長得.……真是慘不忍睹。


  起碼人家最開始的小老頭還是鶴發童顏什麽的,長得也俊俏,就是年歲老了點,頭發都白了。


  可是後來的那幾個.……嘖嘖嘖,蚩尤沒有任何理由的就將那幾個突然冒頭的家夥給狠狠鄙視加嫌棄了,難得升起的好奇心都消失了,開始覺得乏味的心情也讓她再沒什麽心情跟他們周旋下去了,陰厲的殺氣轉化為實質,空氣中肉眼可見的淡紅色再一次的凝集在一起,濃厚的血腥氣,讓整個屋子的溫度都降至了零點。


  此次青丘的瞳孔猝然緊縮,看來蚩尤已經下了殺心了,不能再等了。


  不過,好不容易拖延的一點時間對於他來說已經足夠了,青丘一隻手握緊身旁紫藤長老的手,背靠在身後的竹板上,冰涼的帶著一種沁骨的清香,另外一隻藏在身後的手,伸出了袖子,手中死死的捏著一樣東西。


  借由著剛剛占據著蘇弦歌身體的蚩尤,轉移注意力的那一會兒功夫,青丘體內源自靈魂的大部分傷都已經被控製住了,紫藤還將自己的靈力悄悄地過渡給了青丘,使他整個人狀況看上去好了不少,起碼臉沒在白的像個鬼一樣,唇邊的血跡已經幹涸成了暗紅的顏色,在空氣中散發著鐵鏽味。


  “得了,遊戲該結束了。”


  蚩尤根本就沒有把這幾個修為入不了他眼的家夥當做一會兒,好不容易從黑色的深淵中被放了出來,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剛才跟他們小小的玩耍一下也不過就是因為他的心情真的不錯而已。


  但他向來喜怒無常慣了,一炷香的功夫已經過了,時間到了。


  蚩尤控製著蘇弦歌那雙白嫩的小手輕揚,修長的指節在空中優雅而緩慢的漸漸握緊,凝時在屋子內的煞氣突然聚攏沒有任何征兆的像屋內的其他七個人發起了攻擊,狠毒刁鑽,一擊即中,一如他的風格,心狠手辣,不留後患。


  一擊出手後,他就已經一躍出了窗子,準備離開了。


  他不覺得在自己出手後,屋子裏麵那些在他眼中弱的隨手就可以捏死的人,還能夠活下來,所以根本就不介意的將後背留給了身後的敵人,隻有死人能讓他放心。


  一如蚩尤的高傲看著浮世掙紮的人如縷蟻,萬年不變,他必將為他高傲所帶來的大意而付出代價。


  由於他全力的一擊,巨大的能量被煞氣形成的利劍卷了起來,狠狠地將竹屋的屋頂給卷了起來,屋子裏麵的東西就更不用說了,全都碎成了草屑,灰撲撲的合著塵埃蓋住了所有,蚩尤走的大意,根本就沒看到下落的塵埃中隱隱露出的一個巨大的黑色影子。


  隻是一個呼吸間的功夫,蚩尤多年的未曾響過預警,突然預感覺到了來自他身後的危險。


  連回身的機會都沒有,一個鋪天蓋地的黑影將他包裹其間,鋪麵而來的混沌之氣讓他頓時變了臉色,開始揮舞著自己剛剛能夠控製住的小拳頭拚命地掙紮了起來,包圍在他周身濃烈的煞氣,化作一道一道有形的利刃,狠狠地往那層黑影中撞去,企圖能夠繳出一道口子來讓他逃出去。


  然而,一切都是徒勞,黑色的巨影帶著泥土的氣息慢慢的在他的眼前顯示出了自己並不猙獰容貌,厚重而不起眼的土壤形成了一道堅實的土牆,將他整個人都圈在其裏麵,黑色的一如多年來的絕望,沒有一絲光亮,蚩尤目呲欲裂,卻又無可奈何,他隻手可通天,唯獨對著土壤沒有辦法,任何人都對它沒有辦法。


  因為這並不是普通的土壤,而是取自神界的息壤,聖土息壤,可以阻隔住世間的一切東西。


  相傳數萬年前,神界神君盤古一斧劈開天地後,用一隻眼睛化為日,一隻眼睛化為月,身軀化作了時間的山川,身上的血脈化作了河流,唯有耳覺世間寂靜,帶著他最後的心願化作了具有生命靈氣息壤。


  後又有神以息壤為胚,澆以忘川之水,烘烤於日月,七日後造出為人。


  息壤重如山巒,生於九重神界,極為難得,所以,蚩尤怎麽也沒有想到,昆侖竟然會有這種幾近絕跡的東西,還被用在了他的身上,此刻他連生氣都覺得多餘了,隻是心裏真是說不出的憋屈。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被外力減去了上古神族咒印的威力,他掙出了條裂縫跑了出來,才屁大一會兒功夫,就又被封了回去。


  他猜得沒錯的話,恐怕昆侖的人並沒有想要隻是用息壤困住他這麽簡單,息壤真正的作用是將他逼回琴內,並且.……補上封印的裂痕,想到此他的臉色陰森可怖,猩紅的眼仿若滴血。


  被隔絕在息壤外麵的世界,其實也沒好到哪去,青丘麵色蒼白已經耗盡了靈力,看看能夠支撐住息壤的靈力開始身後七位長老合力給他輸出的靈力,情況糟透了。


  身為昆侖掌門,青丘忍不出唇邊一扯露出了一陣苦笑,這事趕得還真不是時候。


  沒錯真不是時候,昆侖身為靈界第一大派,怎麽可能就這麽幾個有生力量,可就是這麽巧,現在能夠伸出手的就他們幾個人,元嬰期修士更是隻有他一個,細數昆侖的元嬰大能,沒有十個也有五個,可偏偏一個外出遊曆訪寶十年未歸,一個外出訪友下落不明,還有兩個閉死關衝擊元嬰後期,算來算去就他一個能頂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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