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七回 吝封賞功臣怨懟
漢室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其原因是非常複雜的。世家、外戚、宦官、宗親還有皇帝,每個人都有責任!
現在又到了宦官作妖的時候了!中常侍趙忠,在黃巾起義當中被封為車騎將軍,可以說是皇恩浩蕩了。要知道皇甫嵩平定了黃巾起義,也不過是左車騎將軍,還沒有趙忠高呢!
趙忠主持封賞事宜,經過了十多天的研究,在初七的時候,將封賞名單拿了出來。
朱儁被封為右車騎將軍,拜光祿大夫。
曹操拜為濟南相。
孫堅拜為別部司馬。
劉備拜為居庸令。
張郃為河間國長史(相當於郡尉)。
這個名單一拿出來,立刻群情激奮。這是什麼任命?朱儁功勞這麼大,竟然只得到了一個光祿大夫的職位!光祿大夫是什麼職位?隸屬於光祿勛下,秩俸比兩千石的職位!和劉充的職位一樣高!劉充是一個新人,擔任五官中郎將可以理解,但是朱儁是什麼人?那可是多年的宿將,竟然只得到了一個秩俸比兩千石的職位?
曹操的濟南相很公正,因為曹操在只參加了打敗波才的戰役,他本身就是騎都尉,擔任國相算是正常升職,但是孫堅之前是下邳縣丞,在剿滅黃巾當中就已經立功眾多,竟然只是一個別部司馬?連個校尉都不是!
再說說劉備的居庸令!居庸位於上谷郡中部,緊靠著長城,是烏桓常年肆虐的地方。
張郃本身已經是河間北部都尉的假都尉了,成為河間國長史就相當於只升了半級。
這些人都是封賞的代表,其他的封賞,只要是和宦官好的,給了賄賂的,就會升高官。沒有給賄賂,和宦官關係差的,官職就是象徵性的提升一下。
這裡面要是沒有皇帝的意思根本不可能!所以任由公卿們反對,這道封賞還是被下達了下來。
那些有功之臣,面對這樣的封賞怎麼可能不怨懟呢?
皇帝雖然有心作為,但是能力的確不足!他缺少的是一個權臣!一個能夠讓所有勢力都平衡下去的權臣。這個人不是曹操,曹操只會讓漢室延長一些壽命而已,這個人應該是像荀彧那樣的品行高潔的絕對忠臣!
劉充手下的幾個人,王彥章和其他的幾個私兵,被任命為光祿勛的下屬員吏,還是劉充的下屬。宋全和單經責備任命為益陽縣尉和零陽縣尉,他們都嫌職務太低,路程太遠,不想赴任。
益陽和零陽是長沙郡和武陵郡的下屬縣,需要過江水,和家鄉的確很遠!要是當縣令、或者郡尉的話,走一遭還是很值的。但是一個縣尉,真的不值當!
張緒則被任命為了下博縣尉,因為要到劉充大哥的手下,而且下博距離河間很近,張緒就去赴任了。
劉充也不建議宋全和單經去,要是他們走了,自己身邊就沒有多少人了。而且他們留下來正好,他可以將他們兩個收為自己的家將。宋全和單經兩個沒有官職,也就順勢拜了劉充為主公,他們已經將自己的寶壓在劉充的身上了。
劉充輪流帶著兩個人到光祿勛報道,向韓說請教。
初九這天,他剛剛到光祿勛,就接到了皇帝的旨意,讓他去明光殿議事。劉充對於這件事有一點奇怪,光祿勛雖然是皇帝智囊,但是議事這種事情一般都是由四大夫和議郎來完成的,自己這個五官中郎將只負責宮中安全的。
不過皇帝讓去就去吧!
明光殿在南宮西側,是尚書台奏事的地方,尚書令以及尚書僕射、尚書丞以及六尚書都在這裡辦公。劉充到了明光殿之後,發現尚書台的人都沒有,反而太常劉郃、宗正劉焉兩人在。
「拜見陛下!」劉充行禮之後,站在了劉郃和劉焉身後。
今天皇帝沒有帶宦官,整個明光殿當中四個人。皇帝有一些感慨的說道:「前日封賞下去之後,朝臣大有不滿,三位都是朕的自己人,可有什麼辦法平息一下朝臣的不滿?」
劉郃面上略有不忿的說道:「公卿多為自家利益,稍有缺失就打抱不平,陛下何須理會?」
劉焉則有不同意見,「公卿乃是國之支柱,若是離心離德,則國朝不穩。」
「郎君兄言之太過!公卿之中,沽名釣譽之徒太多,身居高位卻不為國分憂,與盜國者無異!」劉郃冷冷的說道。
劉焉說道:「季承所言過於狹隘,公卿現在實權不多,主政皆在尚書台,公卿如何為國分憂。」
「行了!」皇帝看著兩人爭吵,不由得一陣心煩。他突然看向劉充,「長恭皇帝,為何一言不發呢?」
「充才疏學淺,對國事不懂,不敢置喙。」劉充連忙說道。
「沒事,這裡都是自家人,你可以暢所欲言。有兩位皇叔在這裡,就算你說錯了,也可以幫助你指出來。」
聽到皇帝這麼說,劉充知道今天要是不說點什麼,肯定是不行了。他想了想,才拱手說道:「公卿不滿封賞,是因為封賞的確有不足之處!」
劉郃和劉焉不由得看了劉充一眼,他們以為劉充是一個很聰明的人,怎麼突然開始犯傻了?
皇帝則好奇了起來,前傾著身子,饒有興趣的看著劉充。
劉充繼續說道:「別人我不知道,曾經在我麾下效命的軍侯,隨我轉戰數郡,斬敵首數十,才被封為縣尉,而且還要遠走江南!他們都是河北人,離家數千里,這不是在逼迫他們自己辭職嗎?」
「所以,主持封賞的人,應該受到處罰!陛下應該罰起俸祿以示懲戒,以防下次再犯!」
皇帝聽了之後,滿意的點點頭。罰趙忠的俸祿很合他的心意,他養著這幫宦官,也有聚攏錢財的意思。給這些宦官陞官,做官費可都是給足了萬倍的,趙總的車騎將軍就是這樣得來的。
劉郃和劉焉不由得一挑眉頭,這小子拍馬屁的功夫好像見長了!
劉充看到皇帝和兩個叔伯都沒有說話,就知道自己的話算是矇混過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