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六章 放逐
對於南慕辰的命令,疾風只有服從的份。可是,一旦想到纏人的百里茹月,十分撓頭的疾風圍著棺槨轉了幾圈,也還是沒有下定決心打開。「疾風,你在這裡做什麼呢?」伺候南慕辰與蘇沐沐用過晚膳出來的連翹,做好了飯菜只等著疾風回來。等候多時,已經沒見到疾風的影。只好出來尋找的連翹,從隊中一直走到隊尾,這才在『棺押』百里茹月
的棺槨前找到了轉起圈來沒完的疾風。
聽到連翹呼喚,愁眉不展的疾風,忙抬起頭堆起了笑臉。
「連翹,你怎麼來了?」明眼便看出來疾風是有心事。
示意疾風別出聲,連翹拉著疾風來到距離百里茹月棺槨較遠的地方站了。
「你是不是有什麼問題?」心虛地左顧右盼,眼光始終不敢與面前的連翹有所交流。
「沒,我能有什麼事呀。」竟然敢搞鬼,連翹發覺不對地斜著眼瞪著額上冒汗的疾風。
「說……」如何才能逃過盤問,疾風的腦子裡展開了旋風般的思考。電閃雷鳴間靈機一動。「是這樣的,皇上命令我要不著痕迹地把百里入夜給放了。可是,百里茹月關在棺槨里,如何才能不著痕迹才能放出來,我是真的想不出來。」疾風說完,肚子里一片咕嚕聲響起。捂著抗議的肚子,疾風委
屈地看著連翹,一臉求助的模樣。
連翹聽了,也歪著頭想了許久。
忽然,棺槨里又開始響起了百里茹月手蹬腳刨的撞擊聲,因為嗓子已經喊啞,所以,這次百里茹月並沒隨之叫罵。
「有了!」聽到棺槨里傳來的聲音,連翹立時來了精神。
湊到在棺槨上打出的一個碗口大的洞,連翹向內看了看。一股惡臭隨之撲面而來,熏得連翹只湊上去看了一眼,便連連後退。
這一次,疾風心疼地拉了連翹離得棺槨遠遠的才停了下來。
「連翹,這事還是由我自己來解決吧。累了一天了,你先回去吃了飯趁早休息,等我把這事處理好就回去。」並沒有按照疾風的安排立刻回去,而是一併拉了疾風一起往回走。
「先跟我回去吃飯,吃飽了,我告訴你怎麼解決。」被連翹一路拉著走回二人棲身的帳篷內,疾風坐到臨時由幾塊木板搭起來的桌子前坐了。
連翹則忙活這把飯菜重新熱了,二人一同用過晚飯,疾風這才把憋在肚子里的話吐了出來。
「連翹,快告訴我,你有什麼辦法,能將那百里茹月不著痕迹的放出來。」拿出油瓶來,遞與討要辦法的疾風,連翹笑著手指帳外道。
「快去吧。」教授了疾風方法,連翹目送疾風出了帳篷,自己著打了清水清洗碗筷。
重新來到棺槨前屏住呼吸,疾風將每個釘死棺蓋的釘子上都澆了油。
有了油的潤滑,百里茹月的每一次撞擊都能讓釘在棺蓋上的釘子鬆動一分。
觀察了一會兒,發現連翹告知的辦法確實行得通,疾風高興地拎著油瓶子回去了帳篷。
撞擊的次數多了,百里茹月也有了經驗,發現被釘死的棺蓋似乎有所鬆動。更是卯足了力氣狠命踢打。
終於在第二日的凌晨時分,棺蓋被百里茹月一腳踹開了。
得了疾風的囑咐,護衛百里茹月馬車的幾名士兵早已歸隊。而車夫則是裝聾到底,就連棺蓋落地的巨大響動,也沒有吵醒裝睡的車夫。
聞著山野間的清新空氣,百里茹月幾乎要哭了出來。
渾身赤條條的從棺槨里出來,百里茹月一眼便瞧見棺槨旁放著的衣物。
拿起衣物看了看,是被疾風扔到水塘時的那身衣服,稍一靠近,一股濃濃的酸臭味便隨之而來。
為了方便逃跑,百里茹月只好咬牙,將衣服套在了身上。
將打開的棺蓋再度蓋好,百里茹月慌慌張張地跑到路旁的樹叢中躲好,直等隊伍再次啟程出發。
馬上就要到達東都,沿途風景變得越來越熟悉。想起許久未曾去過的萬春堂,蘇沐沐頓覺心癢難耐。
「夫君,妾身有一事相求,不知夫君可否答允。」哎呦,怪得很!南慕辰抱住嬌聲相求的蘇沐沐嘬了口。
「娘子何事,儘管說。」眼珠轉動間,蘇沐沐還是決定不招供萬春堂的好。
「妾身只是許久未曾回到東都,如今見了歡喜得很,想要下車去望望風景,不知夫君可否同意?」說得好聽,不知道又在打些什麼鬼主意。颳了下蘇沐沐的鼻子,南慕辰堅決地搖搖頭。
「娘子懷有身孕,行動極為不便,還是等娘子生產以後,為夫再陪著娘子逛街散心如何?」說得好聽,怎麼聽怎麼像是看守給囚犯講道理。
「哼,就是找理由不讓我出去,等到生產以後,又要坐月子,帶孩子,哪裡還來得時間逛街……」被蘇沐沐指責得體無完膚,冤枉的南慕辰拉住蘇沐沐的柔荑儘力勸說。
「娘子難道忘了,咱們是有乳娘的。麟兒出世后,自然是有乳娘照顧。哪裡還需要娘子受累照顧。」聽了南慕辰的話,蘇沐沐頓時不悅地立起了眼睛。
「自己的孩子自己不帶,卻要送與人去養,既然這樣我生他作甚,這就打掉算了。」怎麼話題越扯越遠,有些撓頭地想了想,似乎蘇沐沐說的也有些道理。「不管娘子說得如何有道理,現在時局不穩,娘子又懷有身孕,為夫是斷不能讓娘子隨便亂走的。就算是娘子生為夫的氣,為夫也還是要為娘子考慮才是。」總不好胡攪蠻纏,蘇沐沐賭氣扭過頭去,撩開車
簾向外望景,算是聊以慰藉一下自己那顆備受煎熬的心。
猛然間,蘇沐沐似乎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晃過,待要定睛細瞧,卻又一閃不見了。
「夫君,百里茹月現下還在『棺押」中嗎?」正在搜腸刮肚如何哄好蘇沐沐的南慕辰聽了,頓了頓問道。
「娘子如何忽然想到問起她來。」極目在街面上掃視,一張張面孔,陌生而匆忙。「剛才我似乎看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