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開一間房
上官珒臨時被家族的兩個長輩拖住了,平時大家太忙都沒機會碰上,好不容易趁著這個聚會見一面,話題源源沒有了斷頭,而他是晚輩,長輩要問話,也不好不給面子。
只是,他的人坐著與大家侃侃而談,心裡卻始終記掛著佟冉,他不太放心她一個人。約莫十來分鐘之後,話題終於結束了,上官珒鬆了一口氣,他起身告別,轉頭去找佟冉。
佟冉還坐在老位置,正專註地嘬著面前的果汁,乖得很。
也是,有吃的陪她,她又怎麼會無聊。
他微揚起唇,朝她的方向走過去,忽然,佟冉抬起了頭。
上官珒順著佟冉的視線望過去,看到上官芷正微笑著朝佟冉招手,示意她過去。這兩人,剛才還劍拔弩張,分分鐘要打起來的樣子,怎麼這會兒看著已經冰釋前嫌了?
視線之內,佟冉已經在上官芷的召喚下站了起來。
上官珒正想看這兩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忽地瞥見了佟冉的白裙上殷紅一片,而佟冉似乎渾然不覺的樣子。
他沉了口氣,快步朝她走過去。
佟冉起身,朝上官芷的方向過去,一邊走一邊心裡念叨著,這女人要和解也和解了,怎麼還那麼多事,也不知道叫她過去又想搞什麼花樣。
她剛走了兩步,雙肩忽然一沉,呼吸被熟悉的木香掌控。她回頭,看到上官珒正站在她的身後,而剛才落在她肩頭的,是他的大衣。
「你幹什麼?」佟冉動了動肩膀,想將身上的大衣摘下來,「我不冷。」
「我知道你不冷。」上官珒看著她,一時不知該怎麼表述。他直接牽起她的手,帶著她往酒店大廳的方向走。
「怎麼啦?」佟冉不明所以,「你妹妹還在等我呢。」
「先管好你自己。」
什麼叫先管好她自己?
佟冉一頭霧水,但看著上官珒莫名正經的表情,她一時又不敢說什麼,只能披著有點礙事的大衣,緊緊地跟著他。
兩人一路走進酒店大廳。
「你在這裡等我。」上官珒鬆開了佟冉,走向前台。
佟冉還是暈暈乎乎的,不知道這個男人到底想幹嘛,直到,她聽到上官珒對酒店前台的工作人員說:「麻煩開一間房。」
開……房?
大白天的開fang?
她還沒反應過來,又見上官珒手肘往前台上一支,壓低了聲音向工作人員詢問道:「你們酒店提供XXX嗎?」
提供後面那三個字,上官珒調低了音量,自動打了碼,佟冉聽不清,可她看到,年輕的前台小姑娘聽完上官珒的話就紅了臉,表情略顯局促。
那三個字是什麼,昭然若揭。
佟冉真沒想到,這個上官珒平時看著挺正經的,骨子裡竟然是這種人。
「喂!」佟冉小跑到上官珒的身後,使勁扯了扯他的衣擺,壓低了聲音道:「上官珒,你吃錯什麼葯了?」
上官珒愣了愣。
佟冉瞪著他:「你休想對我圖謀不軌!」
他覺得好笑:「你哪裡看出來我要對你圖謀不軌?」
「你不是在開fang嘛,還問人家有沒有……有沒有那什麼!」
「什麼?」
「避……」
佟冉剛張口吐出一個字,就見小姑娘掛下內線電話,對上官珒說:「不好意思先生,我們酒店不提供衛生棉,但我們後勤部的同事已經去隔壁便利店購買了,稍後,我們會送去您的房間。」
——
?——
衛生棉?
佟冉徹底愣住了。
怎麼是衛生棉?不是那什麼嗎?
「很失望?」上官珒挑眉。
「不是……」
「放心,我還沒有饑渴到會對生理期的女人圖謀不軌。」
佟冉風中凌亂,覺得自己實在自作多情,可轉念一想,誰生理期,她沒有啊,她的親戚才走一周,不可能串門這麼勤吧。
「什麼生理期?」她問。
上官珒指了指她的裙子。
佟冉掀開大衣的衣角,往大廳的鏡子里一照,頓時呆住了。她雪白的裙子上,不知何時盛開了一朵「大紅花」,紅得讓人咋舌。
上官芷!
一定是她!
難怪假惺惺地過來握手言和,原來背後打得是這個主意,如果上官珒沒有及時看到她裙子上的污穢,那麼,她穿著這朵「大紅花」酒會上走一圈,得有多丟人!
太可惡了!
使壞也該有個度,身為女人,竟然還拿女人那點事兒做文章。
佟冉一口氣憋在胸腔里,恨不得立馬殺回去和那上官芷撕破臉皮,可看到替她著急的上官珒,又覺得為了這男人的面子也得再忍忍。
「我沒生理期。」佟冉撇了下嘴,「是你那好妹妹,大約覺得我的裙子單調,所以給我上面添了一點圖案。」
上官珒聞言,一蹙眉:「她真是……」
「算了,幸好你發現得及時。」佟冉說。
「算了?」上官珒看著佟冉,這一點都不是她的風格。
她這人,就是典型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加倍還之」的類型,怕是嘴上說著算了,心裡已經打起了報復的小九九。
不過,上官珒並不打算過多干涉這兩個女人的事情,雖然上官芷跋扈,但若真鬥起來,佟冉也未必會輸。他甚至還希望,能借佟冉之手好好管教一下上官家這位無人可治的五公主,讓她也知道,不可能全世界都圍著她轉順著她的心意來。
「不管怎麼樣,你得先換身衣服。」上官珒從前台工作人員手裡接過房卡,「上去吧,衣服我已經派人去Young那裡取了,她知道你的尺寸。」
佟冉點點頭,可一想到剛才鬧得烏龍,心裡又著實尷尬。
上官珒看到佟冉表情扭捏,笑道:「怎麼?還在擔心我對你圖謀不軌?」
佟冉垂頭,因著這句打趣,尷尬更添尷尬。她嘴硬,努力給自己挽尊:「可能是我小人之心了,但誰又知道你心裡怎麼想的?」
這招自損式傷敵,倒是上官珒沒想到的。
他想了想,問:「你見過有人下雨天澆地的嗎?」
「什……什麼意思?」
「多此一舉的意思。」他唇角微勾,「阿冉,你我同處一個屋檐,日日朝夕相對,我若有心睡你,何必跑到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