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27,我不會丟下你
走了整整一天,天色漸暗,他們在臨近公路的的林子裏找了塊相對平整的地方,搭起了帳篷。
趙遐然和朱熙兮都沒有野外生活的經驗,但他們至少知道要生活,防止夜裏有野獸靠近。兩人弄了半天才把火生起來,看著那跳躍的明亮火焰,兩人的心裏都有種成就感。
吃完東西,也沒什麽事,兩人就圍著篝火……沉默著,隻聽見鳥鳴和火焰劈劈啪啪的聲音。
朱熙兮抬頭,一下子屏住了呼吸。郊區不像城市的空氣那麽汙濁,汙染物也少了很多,天空一片純淨,漫天的星鬥閃灼著,比鑽石要美麗得多。
朱熙兮不認識什麽星座,她隻是覺得美麗,這天空無與倫比的美麗。看著天空,她好像忘記了世間的一切,心情無比寧靜。
趙遐然也被這星光璀璨的天空感染了,他平時都在工作,也沒時間出來玩。他已經不記得有多久沒仰望過星空了。
在這個安靜的夜晚,兩人隔著一團暖暖的篝火,就那樣靜靜地凝視天際。
不知過了多久,趙遐然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脖子,發現對麵的朱熙兮已經抱著膝蓋睡著了。他輕輕地微笑,抱起朱熙兮走進帳篷,把她放進睡袋。
凝視著她的睡顏,趙遐然覺得心裏流過陣陣暖流。
朱熙兮醒來,發現天還黑著,看看手表,發現已經淩晨三點了。朱熙兮想昨天她好像睡著了,她看看旁邊的睡袋,趙遐然不在那裏。
朱熙兮走出帳篷,篝火已經小了很多。趙遐然就坐在一邊睡著了。朱熙兮心裏酸澀,看來他是一夜沒睡,一直在這裏守夜吧。
朱熙兮明白,趙遐然看起來好像冷冰冰的,但相處得久了就會發現,他是個溫柔的人,雖然他嘴上什麽也不說,但是他卻一直都在照顧著她。
讓她去他家做鍾點工,是怕她沒錢吃飯;讓她去做他家的廚娘,是怕她不按時吃飯弄壞身體;她以為自己懷孕的時候,他還毅然決然地說要娶她……
摸摸趙遐然有些冰冷手臂,淚水滑過臉龐,朱熙兮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哭。她從來沒有遇到過哪個人像趙遐然那樣細心地對待她,但是他卻不愛她……
朱熙兮早就明白自己已經愛上趙遐然,早已無法自拔。她故意不去想以後的事,不去想她總有一天會離開。
朱熙兮坐在他身邊,靜靜地看著他。然後,不知不覺間又睡著了。
清晨來臨,趙遐然一睜開眼睛就看見近在咫尺的朱熙兮的睡顏。這是在做夢嗎?
等趙遐然完全清醒了,才發現朱熙兮真的坐在他身邊。他摸摸朱熙兮的手臂,冰涼 。
她什麽時候出來的?趙遐然趕緊給她披上衣服,抱進帳篷裏。
在趙遐然抱起她的時候,朱熙兮就醒了,但還沒弄清楚是怎麽回事就被蒙住了。她啞著嗓子,用剛剛睡醒的人特有的慵懶聲音囁嚅著說,“怎麽了?”
趙遐然被朱熙兮甜軟的聲音弄得喉嚨一緊,微微咳了咳才說,“你怎麽睡在外麵?”
朱熙兮還沒完全清醒,下意識地說,“因為你睡在外麵啊……”
趙遐然聽到之後一愣,繼而心跳如雷。
蒙在衣服裏的朱熙兮也清醒了些,她剛剛說了什麽?她剛剛說了什麽?雖然確實是這樣沒錯,可是這話說出來很曖昧啊!
朱熙兮小心地露出一隻眼睛看看趙遐然,發現他臉色如常,稍稍放心了。可是如果朱熙兮再仔細看看的話,就會發現趙遐然的耳垂紅得像是要滴血。
兩人就這麽持續著沉默,卻又感覺氣氛有些曖昧的收拾著行李,繼續行走在林蔭路上。
早上的清風很涼爽,溫柔地吹拂著臉頰。但朱熙兮卻覺得一陣風刮過,弄得她渾身發冷,頭也暈暈的。
趙遐然走在前麵,卻沒聽到朱熙兮跟在他後麵的腳步聲。他回頭一看,朱熙兮正麵色通紅地站在原地。
他趕快走到朱熙兮身邊,摸摸她的頭,“你發燒了?!你定是昨晚著涼了!”
朱熙兮隻覺得趙遐然放在她額頭的手冰冰的,弄得她舒服了些,她不自覺地蹭蹭趙遐然的掌心。
趙遐然一愣,剛才朱熙兮的動作讓他想起以前養的那隻兔子。那隻小兔子吃飽了以後,就會眯著眼睛蹭他的手掌心,弄得他癢癢的,很舒服。
趙遐然會過神,眼看著朱熙兮就要倒在地上,連忙扶住她。
朱熙兮暈乎乎的,因為發燒而控製不住淚水的流淌。她半睜著濕漉漉的眼睛,因為虛弱而顯得軟軟的聲音說,“對不起,我又要拖累你了……你把我放在這裏,先走吧……”
朱熙兮此時已經有些神誌不清了,這完全是沒經過考慮而說出的心裏話。
趙遐然有些生氣,他從來不是會不顧別人隻考慮自己的人,別人怎麽想他都無所謂,隻是朱熙兮不一樣。他想要讓朱熙兮毫無保留地接受他,全心全意地依靠他,而不是讓她……處處為他著想,完全不顧自己。
這樣的朱熙兮讓他疼惜,讓他無法放手。
“我不會丟下你的,絕對不會。”
這是朱熙兮陷入昏迷之前,最後聽到的話。
趙遐然背著朱熙兮緩緩地走著。雖然朱熙兮很輕,但長時間地背著一個人,還是很累。
昨晚他根本沒怎麽睡,昨天的勞累還沒退下,他的體力已經有些透支了。
朱熙兮一直昏迷著,體溫也越來越熱,他的心裏很焦急,他不要她有事!
憑借著超強的毅力,在中午之前,他們終於走到了一個丁字路口,公車站就在路口。
趙遐然小心地放下朱熙兮,讓她坐在背包上,而他站在一邊扶著她。
趙遐然用礦泉水展示毛巾,給朱熙兮冷敷降溫。心裏一遍遍地祈禱,公車快點到。
隨著時間流逝,趙遐然越來越焦急。其實根本沒過多長時間,隻不過等待的時間總是最漫長的。
當白色的公交車從小小的一點變得越來越龐大時,趙遐然總算鬆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