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4章 哥哥是精靈王（60）終

  【番外·伽瑟爾】


  妹妹這個詞，第一遍聽到時，精靈王陛下感覺微微有點詫異。


  精靈族沒有親緣，哪裡來的妹妹。


  他也沒有在意。雖然塞內恩說這是天大的緣分，其他人也都紛紛贊同，但精靈少年的內心，就像平靜無波的湖面一樣，泛不起丁點漣漪水花。


  一個人的生活夠了，何必兩個人。


  雖然是自己名義上的妹妹。


  如果不是塞內恩沒有經過允許，就把那個小女孩帶回來，他可能這輩子也不會想起去見她，去照顧她。


  但是他偏偏見到她了。


  小小的一隻，躺在那個花籃里，仰著頭對自己笑，翠綠的眼睛和自己一模一樣……這就是「妹妹」么？


  他心尖驀然軟了一下。


  當時，偉大高貴的精靈王陛下沒有想到，這一心軟，就一直心軟下去了。


  他再也沒有想過離開她。


  甚至，開始擔心妹妹會離開他。


  作為光明純凈的精靈王，擁有最璀璨的金髮，少年的內心純凈不染纖塵。


  但他後來卻有過數次動怒。


  他從未想過，一個隨便留下照顧的小女孩，名義上的妹妹而已，卻因為她而牽動情緒，甚至達到暴怒的程度。


  當他從正殿來到偏殿，卻沒有看到妹妹的身影時，純凈的內心第一次染上陰霾，少年暖翠的瞳色都變得晦暗。


  有人帶走了她。


  不管是誰，不管有什麼原因。滑過少年純凈心間的第一個念頭，居然就是殺戮——殺了對方，不管為什麼。


  他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成為這樣子。


  找到妹妹的時候，他在小巷旁，聽到那個人類正告訴她說：「說不定你哥哥根本不在乎你，不會來找你」。


  心裡驀然騰起灼燒般的怒意。


  ——你知道什麼？你敢這樣說？

  那是精靈王陛下第一次，沒有任何思考，就決定殺掉一個人。


  藤蔓纏繞住那個人的手腳，尖刺划進皮膚，鮮血流下來。


  伽瑟爾對精靈小女孩伸出手。


  可她——竟然回頭，看了一眼那個人類。


  即便只有一個瞬間，隨後，妹妹就轉身朝著自己走過來。


  但是少年原本就充斥著陰鬱情緒的內心，卻被什麼蹭的一下點燃。


  樹枝頃刻間形成尖刀，要貫穿那個人類的心臟。


  他的妹妹，怎麼會在乎別人？而且還是一個劫走她的骯髒人類。她為什麼會猶豫那一秒，而不是立刻走向他？


  隱隱有什麼東西不在掌控中。


  這種感覺不只是憤怒，還有無措，以及難以言喻的恐慌。


  來源於靈魂深處的慌亂。


  抱住妹妹小小的身體，少年的指尖冰涼，心尖都在微顫。


  你不準離開。永遠不能離開我。


  患得患失的情緒，是這個世間最折磨人的。這種折磨全因她而起。


  可如果讓伽瑟爾選擇，假若一切重來一次，他還會不會，任由這個栗色長發的小精靈，佔據自己全部的內心。


  答案清晰，毫不動搖。


  假如重來一次，他不僅希望遇見，還希望自己一開始就對她好。


  她就再也離不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