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7章 霧都惡魔（49）

  她夾了一片青椒給千澤爾，有點好奇，小變態會不會也被辣得到處找水。他這個人漫不經心，古怪難以琢磨，如果真的到處找水，想想有點可愛……


  千澤爾似乎對自己喜歡吃什麼沒有概念，見她給自己夾，沒有多想就吃掉了，咬了幾口后，他臉色忽然變了。


  惡魔楚忍著笑，看著少年白皙的臉頰忽然微紅，明明只是一片青椒而已，他卻狠狠蹙眉，純藍眼瞳里湧上幾分氤氳的霧氣，抿著唇茫然地拿水。


  喻楚努力掩蓋自己嘴角幸災樂禍的弧度，故作關心地問：「怎麼了？」


  千澤爾拿來了水，甚至來不及跟她說話，先喝了一杯，抿起唇。


  原本就殷紅唇瓣顯得更緋紅，他眸中的辣出的霧氣消散了一些，才古怪地盯著那盤青椒，「這是什麼東西？」


  喻楚忍笑，「這是一種蔬菜。你不喜歡的話，就不要吃了，吃點別的。」


  少年重新在她旁邊坐下來，眸光還是古怪地打量著那盤蔬菜。


  他果然乖乖地不去碰那盤菜。


  喻楚皮過之後很開心，也不再開什麼玩笑，溫馨地吃了飯之後，兩人決定去鐘樓看夜景，算是第一場約會。


  夜晚的霧都其實很美。


  遠處的鐘樓，復古的氛圍，夜色浪漫的星空，一切都是神秘優雅的模樣。


  沒有殺人恐怖氛圍的籠罩，街邊的路燈溫暖照耀，拉長兩個人的影子。


  喻楚牽著少年的手，示意他去看腳下的影子，「來，我們比個心。」


  千澤爾一臉迷茫。


  喻楚向他那邊靠了靠，歪著腦袋伸手，在頭頂比了半顆心，「你看我們的影子，按照我的姿勢做就好了。」


  少年低眸看向被拉長的影子。


  說實話，夜裡，他哪裡留意過什麼影子。他一向只穿梭在黑暗的街道，用銀刀收割恐懼、鮮血和生命而已。


  此時，看著地上黑色的兩個影子，旁邊的影子在頭頂比了半顆心，他有些陌生地慢慢抬手，配合地在頭頂形成另外半顆，指尖和她觸碰到一起。


  完整的一顆心。


  心裡似乎驀然燙了起來，滿足和幸福難以言喻，千澤爾盯著影子足足看了半晌，才眨了眨眼，略微古怪道：


  「比我送你的那顆心好一點。」


  喻楚愣了下，才忽然想起來，他送自己的心——難道他是指那個死狀可怖的貴族少年身旁，那顆鮮血畫的心？

  她一瞬間想踢他一腳。


  千澤爾很快也意識到，自己好像說錯話了。他一時還沒有徹底脫離原來的生活，總是不自覺想起鮮血和屍體。


  他又小心地看了女孩一眼。


  對方卻沒生氣，若無其事地牽住他的手，笑道：「好了，去鐘樓吧。」


  微微寬容的諒解，讓少年眸色頓時溫軟了些，沉默半晌之後，忽然道：


  「我會改的。不會殺人了，我保證，我想做一個正常人，和你一樣。」


  他的眼眸微微亮起來。


  這次，卻不是血腥和興奮引起的殘忍猩紅，而是溫暖的，純粹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