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4章 霧都惡魔（46）

  很討厭了。


  變態的漫不經心，心裡只剩下殺戮和殘忍的情緒，眼睛里除了獵物看不到其他，面對獵物極其專註。甚至會對殺人的工具滿心著迷，十分期待……


  這些都是他習以為常的東西。


  可出現在她身上，卻忽然讓他難以忍受起來。少年眸底隱藏克制著暴躁，十分不喜歡——她用漫不經心的態度對待自己，不在意的說殺就殺。


  當她選中獵物的時候，因為專註，就不再把一絲一毫的注意力給他。


  他不喜歡。


  千澤爾眸底的情緒微微詭異，惱怒而古怪地抱緊她，卻像是什麼也沒有抱住。因為她開始難以捉摸，他猜不到她的心情，就好像永遠也抓不住她。


  純藍瞳眸周圍越發猩紅。


  喻楚推了推他。


  但千澤爾抱得很緊，他微微閉上眼睛，睫毛像蝴蝶停棲在眼瞼上，暴躁和慌亂的感覺，讓他漂亮的唇線緊繃，大腦幾乎難以承受這種壓迫的瘋狂。


  「你不許這樣。」他最終只是咬牙慢慢道，聲音輕柔而繾綣，語氣詭異。


  喻楚微微挑眉，靜靜道：「是你讓我殺人的。殺人難道不好玩嗎？」


  「……一點也不好。」


  少年低聲回答，頭腦越發頭痛欲裂起來。慌張無措的感覺讓他心情煩躁暴怒，又因為本來就處於失控的狀態，這種暴怒，讓他更加難以控制自己。


  原本純藍的眼睛微微發紅，他有些擔心自己真的失控到發瘋。


  猩紅的殺戮本能和殘存的純藍不停掙扎，他緊緊咬牙，垂著睫毛抬起手，銀刀對準自己白皙的手背，準備要劃下去，好用疼痛暫時控制意識。


  但刀還沒有劃下去，他抱著的人忽然也抬起手，輕輕抱住了他。


  那雙手溫柔地拍了拍他的後背，女孩在他懷裡，聲音帶著幾分溫柔的笑，輕輕道：「好，不殺人了。」


  ……


  千澤爾的動作怔怔停住。


  因為擁抱的角度，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少年的刀停在自己的手背上，刀刃距離手背有些距離，沒有來得及劃出血痕，被這句溫柔的話輕輕阻止了。


  他眸中的失控都消散了一些，聲音微微暗啞：「不殺了？你不喜歡？」


  女孩在他懷裡點點頭，「不殺。」


  千澤爾微微睜大眼睛。


  他像是有些歡喜，又有些呆怔，失控的猩紅慢慢散去，被奇異安撫住的情緒，像個哭鬧的小孩慢慢平靜下來。


  溫軟重新從純藍色中顯現，他靜靜抱著女孩，軟軟低頭蹭了蹭她的肩。


  喻楚微愣了下，感覺少年金色的碎發劃過臉頰，像是小貓柔軟的輕蹭。


  兩人之間的氣氛靜謐下來。


  千澤爾閉上眼睛。脫離失控狀態的大腦回恢復理智，此時再次想起剛剛的事情，他頓了頓，語氣意味不明：

  「你是故意的？」


  喻楚眨了眨眼睛。


  聽到這靜靜的語氣，她就知道，他已經從失控脫離，恢復了理智。


  那也就意味著，他的情緒里不是只剩下殺戮本能，而是可以正常思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