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楚轉過頭,對他微笑,牽起他的手,拉著人繼續向船頭走去。
身後的琳琅公主被氣得跳腳,但侍衛們不知道怎麼回事,個個如同僵住了一般不敢移動,直到那兩個人的背影消失,他們才鬆了口氣。
侍衛們對視一眼,心裡明白,那女子恐怕是修為極高的修仙者。
修仙者,人間的權勢並不好管。尤其是修為極高的仙門弟子,哪怕是人間的皇帝,也得以禮相待。
這些話又不能說給嬌蠻的公主聽,這位公主肯定不會在意,大概只會更生氣。侍衛們只得告罪,卻說什麼也不敢聽她的,真的去把人抓回來。
琳琅公主不由氣炸了。
她這麼多年來,第一次見到那樣的清絕美色,而且那人還戴著面具,僅僅一個白皙下顎就足夠精緻,面具下纖長的睫毛遮住半眸星光,更添美色。
就這麼放人離開,她實在不甘。
那個女的居然是他妻子……
但是,已經成婚又如何?她看上的人,早晚是她的!
琳琅公主氣哼哼地離開。
而已經走到船頭的兩個人,卻是一個悠然自得,一個呆怔茫然。
「師……師父?」軒零小聲叫。
少年白皙臉頰上微微緋紅,因為面具的遮蓋,才沒有顯露出來。
但他垂著長長睫毛,胡亂地不敢正視仙尊的眼睛,顯然無措極了。
喻楚不由笑意吟吟。
她也怕把人嚇到,所以剛剛順勢說出夫君兩個字,看他的反應。
如果反感這個稱呼,她就解釋是為了解圍才叫的,沒有別的意思。
如果不反感……
流氓楚心裡邪惡地笑笑。
她臉上卻是一副端正的神色,鬆開少年修長的手,淡淡道:「不必在意,為師不過隨口一說罷了。」
少年一愣。
他抿唇垂下眼睫,情緒顯而易見地低落下來,卻乖乖嗯了一聲。
也是,師父怎麼可能……
她對他,連爐鼎的心思都沒有。
少年下意識咬住唇瓣。
當年覺得被當做爐鼎,簡直恥辱,但這麼多年,看著師父對自己始終不冷不熱,又關心又疏離,一點那方面的心思也沒有,似乎就把他當普通徒弟。
少年心裡卻隱隱難過起來。
他偶爾離開頂峰,仙門的女弟子都會明裡暗裡地打聽。包括來到人間,在鎮上只露見次面,都有媒婆上門。
他們都說他好看……
可師父卻一點也不動心。
軒零自己也知道,這副容顏太過晃眼,尋常人希望和他成為仙侶,或想收他做爐鼎,都再正常不過。
可師父,連爐鼎都沒想過……
這張臉又有什麼用。
少年心裡模模糊糊地委屈。
他低下睫毛,視線轉向湖面的點點燈光,正想轉移話題,卻聽到女子又微笑:「不過,也不是那麼隨口。」
他怔愣抬頭。
喻楚收起逗小甜甜的心,正經看著他,努力尋找合適的說辭:「為師獨自一人多年,好不容易找到合眼緣的徒弟……已經相處這麼久,也不妨一直相處下去。你若願意,便說一句願意。」